胡站滿心緊張敲了敲白山的房門，他希望自己沒有賭錯，首領還活著。
門來了，開門的是他的熟人，候鳥。
他肉眼可見的面色蒼白，這讓他震驚。
“你受傷了？首領怎么樣了？”
“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胡站快急死了，候鳥總是吞吞吐吐的，三棒子打不出個屁來。
他用力撥開候鳥走近內室，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吃吃喝喝，正中間坐著的赫然是他擔心的白山。
胡站徹底愣住，他眼睛飛快的眨動，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
江見月喝了一口水，將嘴里的食物順下去，沖著胡站抬了抬下巴。
“你還挺聽話，過來一起吃啊。”
白山側目，淡聲問。
“你們打過照面？”
按照江見月的脾氣，打過照面，應該不會放過胡站才對。
江見月攤了攤手，無奈道。
“他不是你的心腹嗎？我只能忍痛放他一馬。”
說著頂了頂腮，咬牙切齒。
“提起這個我就想起來那些鯊魚。”
他笑著看向胡站，一字一句道。
“鯊魚血和人血混合在一起，味道很不錯，等哪天，你也體會一下。”
胡站咽了一下口水，深深覺得江見月極其可怕。
他嘴角帶著笑意，可是說話陰測測的，就好像下一刻就能把他扔進他說的血水里。
白山撓了撓頭，打圓場。
“他畢竟是聯盟的一份子，想辦法對敵有什么錯，惡心是惡心了點，別和他計較了。”
他說完招了招手，淡聲道。
“胡站，你也坐吧，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有什么事情吃完飯以后再說。”
胡站戰戰兢兢的坐到了候鳥對面，他直直的看向候鳥，眼中滿是疑惑。
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和諧？分明一個小時前大家還是敵人！
候鳥沖著他彎了彎唇，面上掛著一言難盡的笑容。
他就算是聽到了一些真相，依舊覺得一知半解的。
夢魘這些人腦回路都不正常，原本以為破解陣法以后，他們就會打道回府，沒想到直接留了下來，說是餓了要吃飯。
最讓人震驚的是，首領竟然還同意了，直到胡站敲門，他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當然，現在的情況是，胡站比他更疑惑，倒是找回幾分平衡來。
江見月用紙巾擦手，看了一眼桌角的兩個人，有些奇怪。
“當首領這么久，只有兩個心腹嗎？”
白山坦然的頷首，胡站卻反駁。
“誰說的？！我們首領很受人尊敬的！”
“聯盟里，誰敢不服首領？”
江見月歪頭看他，彎了彎唇。
“年輕人，首領還是你偶像啊？”
胡站揚了揚脖子，格外傲然。
“沒錯！首領就我的偶像！他還是我的恩人！”
“要不是首領，我早就餓死了！”
“所以我告訴你們，任何人都不能傷害首領！”
這話落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白山身上。
白山垂眼，低聲笑道。
“有些情景，本身就是重復發生的，不是嗎？”
洛聞眸色微動，緩緩的點頭。
“你說的沒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輪回。”
“最起碼，今天，我們和聯盟的因果算是結清了。”
白山身子后仰，抬起頭，眸光暗沉，他慢吞吞的道。
“苦蓮算是最清楚的那個，只不過斷了牽扯未必真的開心。”
“他現在應該在前首領墓前崩潰大哭。”
顧千帆搖搖頭，否定道。
“你當他還是個孩子？這些年，他一直有一個錯誤的認知，總要把所有都說出來才算完。”
“我們沒什么感覺，相反，對你來說才是解脫。”
白山指了指自己。
“解脫？聯盟什么時候能不再我手中才是真正的解脫。”
“你們動手之前，應該把我也劃進了計劃，可曾想過我是否愿意繼續下去？”
白山很清楚，顧千帆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每個人應該在的位置。
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他依舊是被推著走的那個人，當年是莫遠輝，而現在是他們。
洛聞把筷子放下，淡聲道。
“我們五個人，最適合做首領的不是苦蓮，而是你。”
“當年，前首領曾經給我們透過風，他屬意的人是苦蓮和你。”
“品行，他確實更喜歡苦蓮，而要說適合只能是你。”
白山認真端詳著洛聞的表情，這才發覺他沒有說謊，聲音里蘊含著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顫抖。
“你是說真的？他真的這么說？”
洛聞頷首，一字一句道。
“莫遠輝當年確實是他很喜歡的小輩，可他費盡心思，投機取巧不走正道，前首領苦勸無果，慢慢的，也就死心了。”
“我很清楚，你并不是對這個位置沒有想法，你不是說想傳承前首領的目標嗎？”
“他想要的聯盟，只有你能做到。只有你在這個位置上，一切才有可能實現。”
白山重重的嘆了口氣，似笑非笑。
“我只是抱怨幾句，看來你真是生怕我甩手不管。”
洛聞摸了摸鼻梁，莫名有些心虛。
顧千帆適時的接過話頭。
“聯盟對我們來說，不僅僅只是一個勢力，它是我們開始的地方。”
“我們同樣不希望聯盟真的散去。”
孟奇提起酒杯敲了敲桌子，幽聲道。
“現在聯盟百廢待興，大不了我們夢魘還掛在聯盟的名上，起碼不至于還沒有恢復，就被別的勢力給滅了。”
這些年，聯盟仗著自己強大，做了不少缺德事，這要是傳出去，恐怕真的完了。
白山輕輕頷首，感激道。
“那就麻煩了。”
胡站在一邊聽著他們的話，一陣眩暈。
夢魘，苦蓮，首領，莫大人，千手，他們五個人是最初聯盟走出來的？
前首領不喜歡莫大人？
難道夢魘攻入聯盟總部基地是為了給首領撐腰？
他心煩意亂的擼了一把頭發，心里嘆了口氣。
大人物的人生果然曲折離奇，就算是說出來，別人也聽不明白。
他想著和候鳥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憂傷和迷惘。
還有對真相一知半解的心煩。
此時，白山的聲音繼續響起。
“解決了這邊的事，以后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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