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治病,他們不敢動手。
自己找來了藥,他們還竟是屁話。
這也讓李元鳳惱火不已。
“陛下贖罪……”
齊太醫低下了頭。
但暗中,他卻還是松了口氣。
實際上他也不是真的擔心這藥會將司馬皇后吃死。
他只是擔心這件事最后會和他扯上關系罷了。
見齊太醫不說話了。
李元鳳才轉過頭對司馬皇后柔聲說道:“文懿,先喝藥。”
望著眼前的蝗蟲水,司馬皇后舔了舔嘴唇。
片刻后,她便伸手接過水杯,仰頭將滿滿一杯蝗蟲水飲盡。
蝗蟲粉的味道著實不怎么樣。
喝下去時,口腔內盡是腥臭味道。
司馬皇后幾次干嘔了好幾次,又喝了兩大杯水,才將那惡心的感覺壓下去。
“感覺怎么樣?”
李元鳳迫不及待的問。
但藥效,哪里會有這么快?
不過喝了幾杯水的幾杯水喝下去,倒也緩解了剛剛胸悶的感覺。
司馬皇后喘息兩聲,面露愧色道:“陛下不辭辛勞為妾身尋藥,臣妾著實不知該如何報答陛下。”
“只要你養好身體。”
“只要你能與我白頭偕老,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李元鳳輕撫了下司馬皇后的秀發,眼中盡是溫柔之色。
而也就在這對成婚二十年的老夫老妻你儂我儂的秀恩愛時。
遠在涼州的陸伯玄卻是如坐針氈。
自打那日與李元鳳分別之后,他的心就沒有一刻是安定的。
他是真怕自己的預估錯誤把司馬皇后給吃壞了。
若是真給當朝陛下的心頭肉吃壞了,那他焉有命在?
“娘了個腳。”
“我這嘴咋就這么欠呢。”
陸伯玄對著自己的嘴巴一陣猛拍。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讓蝗蟲粉爛在自己手里。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身形曼妙,但一張臉卻冷若冰霜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女子瞥了眼陸伯玄,聲音清冷道:“你都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吃不喝一天了,你是準備把自己餓死嗎?”
聞聽此言。
陸伯玄面色發苦。
“要是真能把自己餓死就好了。”
“至少到時候,就不用受斷頭之苦了。”
此時此刻,陸伯玄是欲哭無淚。
他之所以會和李元鳳說蝗蟲粉的事兒。
那完全就是想從他的身上坑點錢,順便幫漁陽縣增產罷了。
誰知道這家伙,竟然有這樣復雜的身份。
不僅是幫皇帝經商的,還能將藥送到司馬皇后哪。
這一時間,陸伯玄后悔無比。
而女子卻滿臉不解:“什么意思?難道是有人想殺你?”
不等陸伯玄說話。
女子便說道:“是誰?我現在就去幫你殺了他!”
陸伯玄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這腦子里除了殺人之外。”
“就不能想點別的了?”
“能。”
“但是想殺你的人,必須得死。”
女人的眼中,殺機畢露。
似乎是只要陸伯玄一句話,她就會立刻化身成一尊殺神,以刀鋒為他掃平一切阻礙。
陸伯玄看了她一眼,心中也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這女人是他的貼身丫鬟,名字叫青青。
三年前,陸伯玄剛當上縣令。
就聽聞消息,境內出現了一批人販子。
陸伯玄當機立斷,集合城內兵馬,連帶著全部衙差去圍剿。
結果,人販子跑的一干二凈,只剩下被關在地窖里的一對母女。
當時誰也沒將這對母女放在心上。
只把她們當成了被人從外地拐來的草標,將她們給帶回了縣衙。
而那時候。
不論陸伯玄如何詢問兩人,兩人都不肯開口說話。
陸伯玄無奈。
只好為母女倆安排一個院子,好吃好喝的供養起來。
沒過多久。
青青便找上了陸伯玄。
以要報恩為由,賴在陸伯玄身邊不肯走。
陸伯玄無奈,只能讓她做了自己的貼身丫鬟。
后來某一天。
一伙從北方來的馬匪來到漁陽縣打劫。
沒見過殺戮的陸伯玄差點被嚇尿。
萬分緊急的時刻,就見這丫頭單槍匹馬提著一根竹竿就沖了出來。
那一刻。
陸伯玄只當這小丫頭是活夠了要來送死。
誰知下一秒。
那十幾個馬匪就被這小丫頭拿著一根竹竿打的跟落水狗一般。
也是那時候陸伯玄才知道。
自己這個貼身丫鬟,究竟是個怎樣的活寶。
收回思緒。
陸伯玄輕嘆口氣說:“這個人,咱們惹不起。”
“反正你就聽我的。”
“若是有一天,我讓你跑,你就趕緊回漁陽縣。”
“然后帶著你娘躲到一個沒人能找到你們的地方去。”
陸伯玄已然是有些認命。
大不了就是一死,沒準還能換個更好的人生呢。
他只希望,別因為自己,而連累到其他人。
殊不知。
他的擔憂有些多余。
此時此刻。
皇城的坤寧宮內。
李元鳳望著手中的蝗蟲粉,滿眼都是喜色。
不過給司馬皇后吃了六錢左右的蝗蟲粉,司馬皇后便有了明顯的好轉。
臉色逐漸開始有了好轉不說。
之前從未停歇過的咳嗽也減輕了不少。
“神藥。”
“這可真是神藥啊!”
李元鳳望著手中的蝗蟲粉笑道。
“六個時辰后,再取二錢粉末水煎。”
“和之前一樣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并加黃酒少許,溫服。”
李元鳳轉而對身旁的女官道:“以后每天都是如此,一日兩次給皇后煮藥,若有紕漏,朕定斬不赦?”
女官面露惶恐,點點頭:“陛下放心,奴婢一定謹遵陛下囑咐。”
見她應下。
李元鳳便走到司馬皇后身邊。
“你這幾日應該都沒好好休息。”
“趁著這會不難受,你好好睡一覺,朕晚點再過來陪你。”
司馬皇后微微點了點頭。
等扶司馬皇后躺好,又幫她蓋好被子,李元鳳便起身走出了宮殿。
“真沒想到。”
李元鳳難掩喜悅道:“這個不起眼的蝗蟲粉,竟然有這樣的奇效。”
跟在他身旁的程義貞,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皇后的病,已經延續有數年之久。
御醫也好還是民間的名醫也罷,皆是對此束手無策。
可如今竟被幾只小小的蝗蟲給穩住了病情。
這只怕拿出去說都沒人敢相信啊。
“這個陸伯玄著實是個人才。”
李元鳳轉而看著程義貞道:“義貞,若他來朝廷任職可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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