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毅先生的書院外實踐課。
一直以來,都是藍田縣,甚至長安城窮苦讀書人不能放過的一堂課。
期初的時候,還是煤礦第一小學的時候,趙弘毅三人,收了一批過來聽課的窮苦讀書人。
等到有了白鹿書院,這些人自然也跟著進入白鹿書院就學。
等到這些人休學的時候,就回到長安城,給自己身邊那些人講解從白鹿書院學來的學問。
起初,那些讀書人是不以為意的。
方承恩就是個惡少,他的弟子,能教學問?
欺男霸女,橫行霸道的學問嘛?
讀書人,總覺得自己見多識廣,忍不住就想杠一下。
既然要杠,總要聽一下對方的核心觀點是什么吧!
可是越聽,越覺得去了白鹿書院的這位好友說的話……有些怪異。
看似有些無理,可漸漸的,卻又覺得還有些道理。
如此一來二去,每每白鹿學院的弟子休沐,卻又鬼使神差的湊了過來。
幾次三番下來,他們開始對白鹿書院開始了向往。
也有人想過,去白鹿書院求學。
可是,人家不收啊!
每年,只有一次入學的機會,就是秋天。
據說,這是那位白鹿候親自做的規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好在白鹿書院還有校外課,對這些窮苦讀書人前來旁聽,也并不排斥。
特別是趙弘毅,這個方氏儒學的親傳大師兄,更是讓一眾讀書人驚為天人。
這位大師兄,實在是太穩健了。
他的道理,從是深入淺出。
從同理之心,到大道至簡,再到方師所說的知行合一。
慢慢的,校外課聚攏的讀書人也越來越多。
有人圖個新鮮。
有人覺得離經叛道。
前者就是想湊個熱鬧,卻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這新鮮的學問吸引。
而后者,就是為了踩著白鹿書院揚名來的。
可是有不少大儒對白鹿書院的學問嗤之以鼻。
若是自己能夠扳倒這位白鹿書院的大師兄。
保不齊,就會被哪位大儒看中,收入門下,從此一飛沖天。
可偏偏,趙弘毅最不怕的就是這種。
身邊是李綱這樣的大儒,孔穎達時不時的也會來書院。
可以說,知行合一的學問,只是方承恩提出了一個理論。
后續的學問,都是趙弘毅在于這一眾儒學大佬的辯駁與討論中慢慢誕生的。
于是乎,只是三言兩語,前來挑釁的讀書人就被駁斥的啞口無言。
甚至,不少人因此折服。
回家以后,細細思索浩瀚方學,以求在秋日開考的時候,能夠順利的考入白鹿書院。
陳泰就是長安城的一名窮苦讀書人。
除了讀書以外,他還需要每日幫著城里的大戶人家做工,以此賺取收入,供養家里。
今日,有一節白鹿書院的校外課。
可惜因為給大戶人家做工的原因,陳泰有些耽擱了。
急匆匆的來到了白鹿書院校外課的地點。
卻看到,白鹿書院的讀書人正在地里渾汗如雨。
不禁愕然。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在自命不凡的讀書人看來,耕地,其實是一件很不體面的事情。
耕地這種事情放在讀書人身上,是極為不雅的。
可放在白鹿書院的讀書人身上,卻顯得再那么正常不過。
他們,本就是離經叛道嘛!
耕田,本就不是白鹿書院學子擅長的事情。
所以,哪怕他們頂著烈日,汗流浹背,依舊趕不上前方的老農。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在那里努力的耕田。
一旁的窮苦讀書人,看著這一切,感覺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其中幾個好事者,已經開始在旁打賭了。
日上三竿,有書院弟子挑著扁擔,帶著漿水飯食來到田間地頭。
趙弘毅見狀,當即讓一眾學子停下手里的農活,享用飯食粥水。
書院的飯食還是不錯的,可是并不會送來田間地頭。
那籮筐里,放著的,只是一個個的蒸餅,與一些書院廚子調制的小咸菜。
學子們也不客氣,一個個拿著蒸餅就著咸菜,吃的不亦樂乎。
就在這時,趙弘毅在飲下一碗涼茶以后,大聲唱道:
“農豈猶需我勸農,且從人意卜年豐。”
“喜聞布谷聲聲急,莫為催科處處窮。”
“父老來前吾語汝,官民相近古遺風。”
“欲知王侯樂其樂,樂在田家歡笑中。”
此詩一出,眾人先是一驚,然后卻是紛紛感慨。
“此詩文采斐然,巧奪天工,渾然天成,這其中有太多朝廷勸農,興農的苦心,真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詩啊!”
“此詩乃是何人所做,莫非是白鹿候所為?”
“白鹿候詩詞雙絕,顯然必是白鹿候所做,除了他,也想不到有其他人了!”
聽著眾人的議論,趙弘毅卻是慢悠悠的喝著涼茶。
直到眾人鴉雀無聲之時,這才大聲說道:“狗屁,這首詩就是狗屁!”
眾人愕然,沒有人回應。
趙弘毅笑了笑,向著白鹿書院的方向躬身行禮:“這首詩,乃是恩師昨日所作,這評價,也是恩師親口所言。”
眾人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白鹿候這是幾個意思,這是在罵我們嘛?
這樣的詩,打死咱們都寫不出來啊!
可就是這么好的詩,竟然是狗屁?
“此詩,卻為佳作,但卻是可笑至極,用詞華麗,卻空洞無物。”
“此詩,乃是恩師應李師之邀所作,可是恩師卻說,這詩,除了為朝廷表功,卻是屁用沒有。”
“為什么呢?”
“因為這首詩,一直在夸夸其談,卻沒有半分道理。”
“種地若是像寫詩這般輕巧,天下農戶,又何必為了填飽肚子而面朝黃土背朝天。”
人群之中,已經有人開始議論紛紛。
特別是那些跟著白鹿書院弟子一塊勞作的讀書人,紛紛皺眉深思。
他們雖然窮苦,可是卻也沒有下過地。
現在實實在在的在地里干活過,嘗試到了種地的辛勞。
方才知道,這篇詩詞,是何等的沒有道理。
侯爺這根本不是為了寫詩勸農。
根本就是想要打那些朝廷里寫勸農詩官員的臉。
一堆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伙,卻來勸農,這不是開玩笑嘛?
他們懂種地嗎?
不懂種地,還來勸農,偏偏寫詩詞文章還比不過對詩詞嗤之以鼻的侯爺。
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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