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睜開眼,回到老婆難產當天 > 第823章 比起窮,我會怕死?
  這邊事情雖然棘手,司辰卻必須回國一趟。

  兩罐骨灰,一罐是饸饹面的,一罐是石子饃的。

  他帶人先去的石子饃老家,關中某農村。

  多方打聽之下,才找到了石子饃的家中。

  很偏僻的半山腰上,坐落著一個偌大的窯洞院子。

  司辰幾人開的車,都沒辦法爬上彎曲又狹窄的黃土路,直達那座院子。

  沒辦法,他們都是下車后,一步步走上去的。

  司辰三人進了院子,先出聲問:

  “有人在家嗎?”

  屋里有人搭腔:“有人哩,進來吧!”

  是個蒼老的身影,像是一個老婦人。

  司辰帶人走了進去,掀開門簾,迎面一股子尿騷味,與夏天的潮濕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些熏人。

  屋里光線很暗,進去后,視線要適應一下,才能看清楚。

  鋪著草席的炕上,靠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枯瘦。

  農村人,但凡能動,就不會坐在炕上。

  司辰心底一揪。

  “幾個后生是打哪里來的?”老太太渾濁的眼珠子,輕微轉著,上下打量司辰幾人。

  “我叫司辰,是石頭單位的老板。”司辰如是說道。

  石子饃起這個代號,也是因為自己真名就叫石頭。

  父母都是農村人,也沒啥文化,爹媽就給起了個好養活的名字。

  司辰來之前,都了解過石子饃家里的情況了——

  三個姐姐已經嫁人了,他排行老四,還有一個弟弟在上學,考上了中專,師范學院的。

  石子饃原本是為了養活老母親、老父親,還有這個弟弟才選擇跟司辰出國的。

  不幸的是,去年父母開著拉滿玉米的拖拉機回家,下雨天路滑,翻到了深溝里。

  父親當場就沒了,母親是第二天才被放羊的人發現的。

  山溝溝里,救出來,再用牛車拉著送去縣里的醫院,耽誤了救治的時間。

  癱瘓了。

  他們家條件本身就不怎么好,還是石子饃跟著司辰之后,賺了一些錢。

  嫁出去的姐姐們,也是只能各顧各的,沒誰嫁給了有錢人。

  原本,石子饃賺了點錢,給家里添置了拖拉機,以為日子會越過越好。

  哪成想,出了這樣的意外。

  為了給老母親治病,石子饃花光了所有的積蓄。

  就連那輛翻到山溝溝里的拖拉機,他也找村里的人幫忙,一起再抬出去買了點錢。

  本次去蘇國之前,石子饃暫時沒出任務,就在司辰龍城大學的超市里面,當防損員。

  所有出任務前的保鏢,都是這么掩飾真實身份的。

  當時,司麗歌遇上了導購偷盜商場里“麗時尚”品牌的羊絨大衣案件。

  就是曾玉蘭仿版事件,那導購偷拿羊絨大衣回去曾家莊,做仿版。

  調監控時,正是值班的石子饃發現了問題。

  那時,司麗歌見他不好好吃飯,一味省錢,就猜到他家里遇上事兒了。

  因此,司麗歌特批,讓石子饃從財務那里還預支了三千塊。

  ……

  石子饃的母親聽到司辰說自己是她兒子的老板,顯得很是局促,連忙表示:

  “司老板,您快坐、快坐下!”

  “家里、家里有點亂,怪丟人的。”

  “您也不要嫌棄,我這、我這癱了嘛,唉!”

  “都沒辦法起來,給你們倒一碗水喝,莫要怪罪。”

  “那灶臺上的暖壺里,有熱水,你們快去,倒了水喝一口。”

  “這遠巴巴地從龍城過來,辛苦了吧!”

  她是知道兒子在龍城上班的,還知道是在大超市里上班。

  司辰幾人將手里拎著的東西,放在炕上。

  而后,他在炕邊坐下,沒表示出嫌棄,反倒對身邊的人吩咐:

  “那灶臺上的暖壺,倒點水,給嬸子喝。”

  他能猜到,沒人來照顧,石家嬸子應該也是沒辦法喝到水的。

  如今正值暑假,石子饃的弟弟應該是放假在家的。

  這會子沒在,可能是上地里去了。

  閑聊了幾句,氣氛總算是不那么局促了,石家嬸子這才問:

  “司老板來我們家,可是石頭犯了啥錯?”

  “不是、不是!沒犯錯。”司辰連忙給人家吃定心丸。

  “哦,那就好,我那小石頭哇,是個老實孩子,去年那會子,他突然帶回來好多錢!”

  “你是不知道啊,給我嚇壞了!”

  “我跟他那死去的da,都以為他干壞事了。”

  “后來,他跟我們說,是他老板好,給的工資多。”

  石家嬸子說著,臉上的褶皺都化開了許多。

  司辰喉頭堵得難受,笑了笑,接話:

  “石頭很能干,是個干凈利落的好員工。”

  如此一說,石家嬸子像是松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問:

  “那,司老板你今兒個來,是為了啥事兒?”

  司辰喉結動了動,一時間沒想好措辭。

  “哎呀!司老板,我想起來了,石頭說,為了給我治病,跟公司預支了三千塊錢,您是來要這個錢的嗎?”

  “不是、不是!”司辰稍稍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

  “我這次來,是從石頭回家的。”

  石家嬸子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司辰站起身,從身后的保鏢手里,接過那只黃色的琺瑯瓷罐子,輕輕放在炕上,說道:

  “嬸子,石頭在工作中,發生了點意外,人沒了,這是他的骨灰。”

  再難,都得走這一步。

  屋里格外安靜,落針可聞。

  屋外院子里的棗樹上,落了幾只鳥雀,挑選半邊紅了的棗子,啄著吃。

  跟著司辰前來的兩名保鏢,一前一后從屋里出來了,走遠點,蹲在墻角抽煙。

  司辰的規矩就是這樣的,給撫恤金時,不允許有傭兵在場。

  這一次,司辰依然是給的20萬。

  屋里,傳來石家嬸子的慟哭聲:

  “我可憐的小石子啊!你咋就舍得丟下娘吶!我的命……咋就這么苦啊!”

  棗樹上的鳥雀,被這突如其來的大聲慟哭,驚得振翅四散飛走。

  蹲在墻角抽煙的兩名保鏢,其中一人嘆氣:

  “唉!麻繩兒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可憐人。”

  “咋了?你怕了?這一趟回來后,還計不計劃繼續跟辰哥出去哩?”

  “呵!比起窮,我會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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