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騎兵的好壞,不是以裝備的好壞為判斷標準;首先要看騎兵與馬的契合,是否達到了人馬合一的程度,這也是騎兵最基本,也最難的一項。
光看他們上馬整齊劃一的動作,長孫無忌就知道杜璟沒有說大話。這些騎兵絲毫不比當年的玄甲軍,現在的百騎差。
“這樣的騎兵,李大亮手里還有一千九?”
玄甲軍最強盛時期,也不過區區千人,李大亮手里握著這么多?這是不是逾越,或者說是個威脅呢?
杜璟顯然是明白長孫無忌話中之意,可他的這種疑慮是多余,培養一個騎兵的成本超過十個步兵,涼州軍是地方軍,每年的軍費有限,哪兒來實力擴充這么多。
李大亮從選中他們,就是因為他們都是三年軍齡以上的老兵,有培養價值,所以才破格升為越騎的。長孫無忌看到的這樣的騎兵,他只有一百,多一個都沒有。
“武陽縣公,很看好你嘛,這樣的寶貝,他都舍得?”
“我的兵法,差不多都是他教的,他可以算我的老師。”
長孫無忌知道他的身份,他又是李大亮的舊部,倍受關照,這層關系早晚都瞞不住,而且正大光明,也沒什么可瞞的。
倒是杜璟好奇,到了櫟陽境,長孫無忌不急著去護他的寶貝外甥,竟然帶他們來到了官莊村與古城村一處廢棄的宮殿遺址。
這里除了廢棄的破磚爛瓦,還有什么啊。來這干嘛,考古嗎?
“這里是秦漢櫟陽故城,又稱萬年城,筑于秦獻公二年,東漢末年廢棄。”
“東宮的人追到這里,刺客就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原來是太子李承乾被行刺之事搞的大為光火,不肯讓程知節護送其回京,又信不過尉遲敬德和李泰,故派人傳書將刺客消失之地告之長孫無忌,令其查明原因。
而程處弼提出的質疑,長孫無忌也做出了回答,自追至此地,東宮六率已經封鎖了方圓十里之地,保證沒人在這段時間離開,他們來時碰到的搜檢士卒就隸屬于東宮。
之所以沒動這些人,不是六率的戰力的不夠,而是東宮不能這么做。一旦刺客的身份有異,李承乾就很被動了,所以只能求助了外援。
程處弼不明白了:“身份有異?刺客唄!”
長孫無忌白了他一眼,程家的人果然都是憨貨,要是事都那么簡單就好了,是以扭頭看向杜璟。
嘆了口氣,杜璟很不情愿的答道:“我們太子爺,是擔心刺客出自吳、魏二王之手。”
“他擔心萬一屬實,二王反咬他一口,說不清!所以,這臟活交給咱們,抓個人贓并獲,他好回去喊冤!”
“魏王想住進武德殿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實在讓太子寢食難安,讓他查,能有結果嗎?”
雖然不敢保證百分百正確,但也八九不離十了,瞧長孫無忌的表情就知道了。程處弼和尉遲寶環,相覷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在心里罵了一句:人渣。
是啊,能不渣嗎?出了事就往兄弟身上推,這樣的兄長,也的確夠一說的!
可長孫無忌卻以為理所當然,天家無情,歷代皇朝不就是這么過來的嗎?若真是這種情況,杜璟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只有他說話才能讓圣人完全相信。
恩,瞄著廢墟,抱著膀子的杜璟,老神道:“司空,我什么時候成東宮的人了?”
而長孫無忌以為此行對杜璟也是有好處的,如果里面的人不是二王派來害東宮的,那就很有可能是百騎追查的那股神秘勢力。
他們跟裴律師的死,可是脫不開關系。抓到他們,審一下,興許就能幫杜璟找到,當年害他的幕后黑手。他回來,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恩,長孫無忌能出價,杜璟當然是可以還價的,有爭有講才是生意。他可以為東宮唱這出戲,但若真與那股勢力有關,他要全程參與審訊。
“沒問題!完全不是問題,本官相信太子爺一定樂見其成。”
“司空!替我轉告你的外甥,別高興的太早,也許什么都不是,就是有人看他不爽!”
話畢,杜璟也不客氣,招了招手,百人隊立刻一分為二。五十人拔出腰間的橫刀,跟著程處弼就沖進了廢墟。
長孫無忌很好奇,聽他閨女說,杜璟凡事喜歡親力親為,怎么碰到他最在意的事,反而沉得住氣了呢?
他哪里知道,杜璟他們在涼州養成的習慣,不管任務多難,永遠會留下一半的人作為支援。
畢竟對于長孫無忌的這樣的大佬而言,他們只是無數可供支應的消耗品,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在底層掙扎的他們,無力反抗,只能把生的希望,交給自己的同袍。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廢墟中就傳出了激烈的喊殺聲,不用多說,程處弼他們已經找到了“客人”了。
見杜璟席地而坐,一點動的意思都沒有,長孫無忌不由問道:“不增援一下嗎?”
不,沒有響箭,就說明程處弼能控制住局面,能用最少的人解決問題,為什么要重復用兵呢?
杜璟真是不明白,長孫無忌跟著皇帝征戰天下,怎么會不懂“用兵不復加”的道理。
懶得跟他解釋,杜璟只是盯著廢墟看。而有些尷尬的長孫無忌,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稍時,當程處弼便提著個絡腮胡,扔在了二人面前。同時稟告戰況,斬殺十人,俘虜一人,我方輕傷六人,戰死零。
點頭表示理解,杜璟蹲了下來,揪著絡腮胡舌頭,肅聲道:“看到旁邊那小老頭沒,你沒死,是因為他要交差。”
“而你的舌頭之所以還在,是因為需要用到它告訴我一些事。”,話間,杜璟用力的拽著,繼續道:“現在,我們可以愉快的說話了嗎?”
唔,唔!
好吧,你看合作就是良好的開始!
正在杜璟準備問“他幕后的主使,有多少同伙”之類問題時,這家伙竟然沒頭沒腦的沖他們喊了一句:“太晚了!”
太晚了?
什么意思?
還沒來得及問,絡腮胡就咬舌自盡了,根本就來不及攔。
程處弼好奇問道:“璟兒哥,他什么意思?”
眉頭擰成疙瘩的長孫無忌與杜璟沉思片刻,幾乎同時說道:“調虎離山,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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