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貞觀榮耀 > 第一百零五章 打蛇不死
  聽到楚王給許敬宗開了卷宗,褚遂良不由一笑:“楚王啊,還是年輕,年輕人難免氣盛,做事難免操切了一些。”

  這個楚王,褚遂良真是看不明白,你說他是酷吏吧,他在百騎衛的門前,立可一塊戒石,上書:公生明,廉生威,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說他是好人,百騎衛出動,抓起官來,那真是不客氣,動輒抄家,親朋故舊一體調查。只要有一點把柄,那就是嚴刑拷打,必定鍛煉成獄。說他苛酷寡恩,那真是一點不為過。

  “熟不知陛下任一杜淹,得七十馀人,天下稱之。此則偏委忠良,不必眾舉之明效也。”

  褚遂良說的很明白,當官也是人,免不了酒色財氣,親朋故舊,要是都像廟里的菩薩一樣,沒有七情六欲,還當的什么官。

  杜淹是有名的貪婪,可貪又怎么樣,貪官有能力,陛下賦予選吏之任,得上員七十六人,為人所稱頌。

  貪沒問題,貪得有法。許敬宗的才能不比杜淹差,什么東西該收,什么東西不該收,他自己應該心里有數。

  唉,“老弟是豁達之人,可此事不了,愚兄也沒什么氣力去想那些。”

  “登善,有什么好主意你就說吧,急煞愚兄也!”

  急!急是沒用的,這種丑事影響太壞,沒個三五年,根本就消停不了。

  可也不是沒有挽救之策,最起碼可以保住許敬宗的差事,讓圣人看到他,大義滅親的忠心。

  “這,賢弟,逆子雖然可惡,可虎毒不食子,你難道讓我提著他的頭去見圣人?”

  這些天,許敬宗也打了打了,罵也罵了,氣也出的差不過了。真讓他下手,殺了悉心栽培的長子,他是著實下不了手。

  呵呵,“延族兄,你說的那里話,若是你真的殺了許昂,你覺得陛下會怎么想你?”

  開玩笑!要是真讓許敬宗把兒子殺了,那圣人該怎么想?一個連自己兒子都可以隨意磔殺的人,怎么能全心全意的效忠君王,值得信任嗎?

  褚遂良給他一策,廢黜虞氏,以家法處置掉,加給許昂以不孝的罪名,上奏朝廷,請求把許昂流放到嶺外。

  孩子嘛,有錯不要緊,過幾年風頭過了,再給他補個出身,在外任干幾年,等性子沉穩了,再調回來也是一樣的。

  “延族兄,誰年輕的時候,頭腦一熱,還不干點糊涂事。”

  “你呀不必介懷,好生當差就是,有你苦盡甘來的時候。”

  許敬宗聽后,連連點頭,主意不錯,公私兼顧。即能圓滿的解決此事,還能保住仕途。而且,有長孫無忌幫忙,這輿情也能最快的壓下去。

  “賢弟和趙公的援手,某終生不敢忘懷。有朝一日,有能用到某的地方,定當報答二位的恩情。”

  “可愚兄還是有些擔心,這楚王可是個記仇的人,又是皇子親王,豈是好相與的。”

  就拿趙公的長子,駙馬都尉長孫沖來說,就因為在查裴律師之案中打了他一頓。結果呢!堂堂地駙馬都尉,司空長子,被他打的見面溜邊走。

  這還是自家親戚呢!許敬宗可把他開罪的不輕,人家能奇異的放過他嗎?趙公還能因為他,與皇子鬧個半紅臉嗎?

  呵呵,抿了口一茶,褚遂良微微一笑,隨即沉吟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才高出眾,眾必毀之。”

  在褚遂良眼中,楚王其人雄烈剛毅,是在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少年英雄。不僅善將兵,更善治吏,麾下文武將佐,無不攝于他的威嚴之下。

  可他這個人,太強勢了,缺少做臣子,做官的圓滑。他這脾氣,太容易樹敵了,長此以往,勢必被眾人孤立。

  百騎衛抓了這么多人,弘文殿收了那么多彈劾的本章,百騎為什么沒有被定為酷吏?

  除了陛下的回護,還有趙公從中斡旋,否則,他能過的這么愜意?

  既然這事,趙公交待了,那他自然有辦法說服楚王,許敬宗自然不必擔心。

  ......,與此同時,百騎衛內堂

  長孫無忌放下茶,微笑道:“我說楚王殿下,我也煩許敬宗。可他是山東世族保的人,咱們不能太過了。”

  關隴世家可以幫圣人打天下,只要國家有戰事,不管是錢糧、兵馬,都不是問題。

  可治天下,還得多多依仗山東貴族,還得用他們這些幾百年文華的老世族。

  別看前臺站臺的孔穎達,猶如冢中枯骨,老朽而無用。他的后面,可是整個山東世族階層,代整個中原仕林。

  “呵,就這么個許敬宗,就值得山東世族這么保?”

  “還是說,趙公你得了他的好處,替他來說項了?”

  長孫無忌嗆了口茶,一邊咳嗽,一邊指著李寬。等把氣喘勻,無奈的笑罵:“你小子是想嗆死我啊!”

  收他的東西,老夫得多沒譜兒啊!

  要不是圣人讓他來,他樂得看楚王弄死那陰貨。輕攏慢捻抹復挑,整日就知道抱著光屁股女人睡覺的無恥小人,留著干嘛!

  可圣人為什么要他來,那也是想堵他的嘴,再指使他懟楚王的嘴。

  沒辦法,人家會來事,巴結的好;而且下的圣旨都下了,還能食言嗎?就算是為了陛下的面子,這篇也得翻。

  再者說,這許昂是東宮的官員,流言又是自左右春訪而出,又掛上了太子的顏面,他不得不附議放許敬宗一馬。

  “許敬宗這個人,城府頗深,處事老辣,在朝中的人脈甚廣,根基頗深。”

  “老夫聽說,許府是夜夜笙歌,燈火通明,招待的客人都是世家官員,商賈豪紳。”

  “這個許敬宗,真是會鉆營,他這功夫下的不小啊!”

  見楚王不以為意,長孫無忌又補了一句:“在朝為官,跟你在陣前打仗不同,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人家親哥哥都不計較了,李寬還能說什么,聳了聳肩膀,走到案頭拿起許敬宗的卷宗,當著長孫無忌的面兒撕了。

  然后,面無表情的說道:“趙公,異日若淪為許敬宗的階下囚,莫要自哀今日短視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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