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裴之珩神色一頓。
“你說什么?”
他神色里滿含著意外,以往的回憶仿佛潮水一般侵襲而來。
二嫂?
裴世民的妻子,湯玲惠。
他還沒來得及響起湯玲惠是怎么死的,裴世民怒喝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當初如果不是你見死不救,玲慧怎么可能慘死,怎么可能一尸兩命,裴之珩,你的心腸當真是石頭做的!”
裴之珩皺著眉頭,全然不明所以。
印象中,他和二嫂湯玲惠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出身還算不錯,遇到裴世民之前是國家一級舞蹈演員,代表國家參加了許多世界級比賽。
和裴世民相戀后,因為不想放棄舞蹈生涯,婚后數十年都沒要孩子。
在裴老爺子的再三催促下,湯玲惠暫時放下了自己的舞蹈事業,回家懷孕準備生產。
那一年,裴之珩二十歲,在裴氏集團正大刀闊斧的改革公司內部政策,名聲在外。
二嫂湯玲惠是難產去世,這事兒裴之珩有印象,可二哥將這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怎么,你還想裝傻?”
裴世民氣的臉紅脖子粗,干脆一股腦的找裴之珩算賬。
“那天家里只有你和玲惠兩個人,她苦苦哀求你,讓你送她去醫院,你倒好,見死不救!裴之珩,那可是兩條人命啊!”
提起往事,裴世民又紅了眼睛。
市區已經過去了快十年,可他依舊不能釋懷,如今想起來,還是紅了眼眶。
裴之珩心頭都是莫名其妙,“二嫂出事兒的那天我的確是在家里,可她并未向我求助,況且,我也不知道她當時出了事兒,否則我怎么可能不救她。”
“少在這兒狡辯!”
裴世民氣得不輕,指著裴之珩的鼻子就開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裴家怎么就有你這種白眼狼!你就該跟你媽一樣,死在外面!”
砰。
桌子猛地被踢翻,裴之珩動了怒氣,神色間都是陰郁。
裴世民抿了抿嘴唇沒有再開口,裴之珩最不愿意讓人提及他母親,剛剛那句話,算是觸到裴之珩的逆鱗了。
短暫沉默后,裴之珩冷峻的眸光投落過來。
“是誰跟你說,當時我在現場,沒有施救的。”
“哼,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很多人都知道!”
裴之珩微瞇起眸子,“很多人?既然二哥說,當時只有我和二嫂在家,又怎么會有很多人知道這事兒。”
“你別再狡辯了,大哥大嫂親眼看見你當時離開了家里,扔下玲惠一個人,他們過去的時候玲惠也親口說了你見死不救的事兒,可憐我的玲惠,我都沒看她和孩子最后一眼!”
說到這兒,裴世民已經不自覺的落下淚來。
這些年他獨自一人生活,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湯玲惠。
裴世民悲戚的靠著墻邊,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如果不是大哥大嫂告訴我這件事兒,恐怕我這輩子的都要被蒙在鼓里,裴之珩,你欠玲惠兩條人命!”
裴之珩許久沒說話,腦子里飛速的旋轉著,回想起當日發生的事情。
當天他的確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推掉了手里的工作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