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將師父扶了起來!
心里盤算著,老頭這是欠了人家多少錢啊,竟然嚇成這樣!
“師父,您沒事吧!”
師父長出兩口氣,恍然若失,喃喃道:“都說該來的總是要來,可我偏不聽邪……”
“師父,您說什么?”
“啊……沒事!”師父的臉色忽然恢復了正常,看著我道:“師父沒事,就是不常飲酒,突然喝一次,有點暈!”
我自然明白,事情肯定沒老頭說的這么簡單,可是也不好意思再問,便點了點頭道:“師父,那白燈籠還點嗎?”
師父猶豫了一下,好像沉浸到了思考中,半晌,才鄭重其事朝我道:“不點了,最近這段時間都不點了!”
我剛要轉身將燈籠收回來,師父忽然又叫住我,一本正經道:“小卜,明天師父要出去辦件事,可能要二十多天不回來,這段時間,你自己看店。病人能推就推,至于一些簡單的病情,你可以按照你奶奶和我教你的方子開藥。晚上的夜診也取消了,絕不要掛白燈籠,只要天黑,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另外,師父會給你留一筆錢,這段時間你辛苦了,自己留著做生活費,再買點衣服,置辦個手機之類,別的年輕人要有的你也要有,不能讓別人小瞧了,還有一本筆記,那是我畢生心血……”
師父啰里啰嗦說了一通,可我怎么聽都像是在交代后事是的!
我不禁有點擔心,忍不住問道:“師父,您沒事吧,那黑衣人不會對您不利吧!”
“怎么會!”師父冷哼一聲道:“咱們是詭醫,修德的職業,誰敢奈何咱們!”
師父雖然這么說,可是表情卻很猙獰,顯然,這個黑衣人并不是善類!
“師父……”
“行了小卜,今天怎么這么啰嗦,你不要再問了!”師父突然有些發火,一字一頓道:“馬上回去休息吧,另外,記住了,藥鋪里的布置你不能動。我的臥室正在發酵著藥物,也不能開門,總之,你只要盡了本職就好,不必勉強!”
我還是第一次見師父發火,只好悻悻地點點頭,穿上外套出了門!
我一出門,師父便熄了燈。
我琢磨著老頭大概是酒勁上來了,醉的厲害,想早點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來到店里,師父果然說道做到,已經逃債去了!
檢查了一圈,除了師父的臥室新掛了一把大鎖,一切未變,倒是前廳的桌上放著一沓錢和一個破舊的筆記本!
筆記本不用說,就是師父所說的畢生所學了,其實我更感興趣錢!我粗略一數,竟然有五萬之多!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多錢呢,小老頭說給我留點生活費,我以為也就千八百的,所以也沒推辭,誰能想到竟然這么多啊!
師父啊師父,您可真是我親師父!
攥著這厚厚一摞錢,我想起了品尚樓的奸商牛奮!
這泡臭牛糞當初對我說,要么三萬塊,要么一根手指,他就把田宇森的消息賣給我,如今老子不就有錢了嗎?
反正師父也不在,他老人家也不在乎半天的診費,說走就走,我徑直鎖了大門直奔品尚樓!
白天的品尚樓人來人往,都是各地來此倒手瓷器的二道販子!
我急匆匆往二樓奔,忽然一只枯藤一樣的手攔在了我的面前!
“敢問小哥找誰?”
我側臉一瞧,原來正是牛奮的管家駝伯!
老頭彎著羅鍋腰,瞇著眼看著我!
“駝伯,我叫羅卜,您還記得嗎?那天夜里曾隨蒼顏來過的?”
駝伯略一思索,嘴巴圓成了O型,點頭道:“老朽想起來了,敢情是蒼大小姐的客人!”
我拱了拱手,低聲問:“你家少爺在嗎?我找他有急事!”
駝伯皺著眉道:“不巧,少爺出去遛彎了,還沒回來!”
我心道,瘦的都像個猴子了,還遛個屁的彎,娘們唧唧的,真是一坨做作的牛糞!
“駝伯,誰找我?”我正暗罵著,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了牛奮的聲音!
駝伯迎上去道:“少爺,正是那晚蒼大小姐帶來的客人!”
一聽此言,牛糞頓時神采飛揚起來,興沖沖朝我奔過來道:“原來是羅老弟,怎么,想通了,肯過來剁手指了?”
我冷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三摞錢,使勁扔在了牛糞的懷里,大聲道:“說罷,人在哪?”
牛奮捧著錢,臉卻別苦瓜還難看,嘀咕道:“你再考慮考慮?省三萬塊剁根多余的手指顯然更合適啊!”
有了錢咱也底氣足了,我哼聲道:“甭廢話,錢我給了,按照規矩,消息呢!”
牛奮聳了聳肩,有些無奈,朝一個跟班打了一個響指,耳語道:“怎么樣,這人有消息了嗎?”
侍隨點點頭,朝我道:“你說的田宇森是個假名,此人真名閻宇森,是燕南地帶有名的鼠教頭,狡猾多端。不知什么緣由,此人最近得了一筆橫財,已經在城南地下賭場豪賭了三天三夜,這是兩天前的消息,您沒來付款,所以,你要是找人,應該趕緊去,錯過了,我們品尚樓概不負責!”
牛奮這個唯利是圖的消息販子!竟然早就有了田宇森的消息,不,是閻宇森!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趕緊要出門,這個肥老鼠如此難找,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正當我要出門的時候,品尚樓前忽然轟轟隆隆停下了三輛路虎,稀里嘩啦下來了十多個人,個個流里流氣。為首的是個年輕男子,長相倒是還不錯,手上帶著幾個浮夸的大扳指,眼睛里閃著兇戾的光……
看來又是哪個富商的公子哥狐假虎威來了,我心里冷嘲了一聲,側身要走!
誰知道忽然那男子高聲叫道:“說,誰叫羅卜,給我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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