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微微皺了皺眉。

  她失蹤后,王首富跟一號動用了不少資源和力量,直接驚動了遠在京城的姜老。

  她早就料到瞞不住爺爺,但沒想到對方會直接質問其中的原由。

  “爺爺,這件事我有我自己的處理方法,你不用插手。”姜知意放下餐刀,擦了擦嘴,不卑不亢地對著桌面上的手機回復。

  姜老聽到這話,氣得眼前發黑。

  聽聽!

  聽聽這是什么態度?

  這是孫女跟爺爺的態度嗎?

  姜老難受得哆嗦:“你這是什么話,我是你爺爺,你都失蹤了我就不能問問原由嗎?”

  “青州市!我說你回國后怎么查不到人影,原來是躲去了這種落后的小破城市,最后還差點出事!”

  “那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在牽扯你,讓你待了這么久都不愿意回家?”

  不等姜知意回復,姜老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語氣強硬的要求道:“姜知意,我現在很嚴肅地告訴你。”

  “你現在必須立刻馬上回京都。”

  “且不說你待在青州市的安全問題,就說你的腿,必須接受專業治療,我已經在約醫生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

  然而。

  不等姜老把接下來的話講完。

  根本就不受姜老言語威脅的姜知意,便淡淡地說了句:“我不回。”

  “我還有事,先掛了。”

  姜老頓時急了,連忙喊了一聲:“姜知意!喂?喂?喂?”回應他的只有電話的忙音。

  她掛了?

  她竟然掛了?!

  “氣死我了!”

  “真真真是氣死我了!”姜老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氣鼓鼓地沖上了一百分怒氣值,然后很快又垮了臉,像是一只泄了氣的皮球,神色萎靡的趴在桌上。

  姜老委屈啊。

  姜老傷心啊。

  姜老覺得自己特別苦。

  他悲傷地抱怨著:“這孩子到底隨誰啊!”

  “明明小時候又可愛又貼心,現在怎么跟冰塊一樣,還自帶八百斤的反骨,我說什么都要跟我反著來。”

  “難怪網上都說小孩子三五歲的時候最可愛,古人誠不欺我,如今都開始嫌棄我了,電話也不打給我,還讓我不要煩她.......”

  “說兩句就掛,青州市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停留的?”

  姜老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越說越認為自己可憐。

  就在此時,助理突然推門而入。

  助理一進來就看到姜老正襟危坐,一臉正色的拿著手機瀏覽什么,看起來十分地嚴肅與壓迫。

  然而等他走近一看,卻發現手機屏幕是黑的,手機還是反著拿的。

  助理:“……”

  他不用想都知道,姜老八成又跟姜小姐鬧別扭了。

  老爺子又是完敗。

  盡管心中清楚,但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沖著姜老詢問:“小姐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需要咱們的人插手嗎?”

  姜老咳嗽一聲,板著張老臉,裝作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她的事情我不想管。”

  助理:“……”

  姜老,您的表情已經全都暴露了。

  助理也不揭穿,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但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剎那,姜老突然說了句:“對了,給我收拾行李,我要去青州市逛逛。”

  助理:“……”

  “這跟她沒有關系,我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一趟,聽說那個地方風景優美,最適合做養老投資,我去考查考查。”姜老面無表情地、隆重地、嚴肅地為自己解釋。

  什么叫嘴硬心軟?

  助理今天可是見識到了:您這張嘴,天塌下來都可以頂上。

  -

  青州市。

  針炙過后,沈川本想讓姜知意在家好好休養,但姜知意今天有一場宴會需要參加,沒辦法推脫。

  自從發生了失蹤的事情后,沈川就十分擔心姜知意的安危。

  這幾天她去哪,沈川便跟到哪里。

  只可惜商業上的東西沈川并無興趣。

  姜知意也不強求,便讓沈川留在二樓vip的位置上,自己則被女保鏢推到了一樓與合作商討論合作。

  沈川坐在沙發上,正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突然!

  樓下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趙總,之前跟您談合作的時候明明很順利,連合同都擬好了,怎么突然就不簽了?”

  “如果您是覺得讓利少了,都可以商量的,我這兩天重新整理了一下方案,您看看.......”

  沈川聽著這拉低姿態的聲音,頓了頓,探頭向下看去。

  是沈父!

  沈川無意識地皺了皺眉。

  他怎么會在這?

  這場宴會是一場私人性較高的宴會。

  能來參加的都是青州市頂級家族,按理來說,像沈家這種二三流的企業,是沒有資格進入的。

  但沈父因為合作商接連終止合作,他為了挽救沈氏的危機,只能厚著臉皮、絞盡腦汁動用所有資源,這才來到這場宴會上。

  “趙總,您看,我剛才重新調整的讓利方案,您覺得怎么樣?”沈父沒了往日的得意和倨傲。

  此時的他,正一臉討好的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

  中年男人端著紅酒張望著遠處,不知道在等待著什么。

  見沈父卑微獻媚地遞過來文件,中年男人斜著眼睛掃了沈父一眼,沒有接,臉上帶著譏諷和不屑:“你那點利益,我看不上,也沒興趣。”

  緊接著。

  他不顧沈父難看的臉色,徑直轉身。

  他聲音沒有壓低,而是以最為瞧不上的語氣沖保鏢道:“問問主辦方,誰把這種貨色帶進來了?”

  “一股子暴發戶才有的酸味,簡直是拉低了我的等級。”

  說著,中年男人嫌棄地放下手中的酒。

  用絲巾細細地擦著手指,仿佛連空氣都沾染上窮酸味道。

  沈父站在原地,緊緊地捏住了手中冰冷的文件,將這些陰陽怪氣的譏諷之言聽得真真切切。

  他臉色忽白忽紫,難看到了極點。

  可對方身份尊貴無比,沈父連反問的勇氣都沒有。

  “抱歉趙總,是我不該打擾您.......”沈父落魄又無力地收回文件,整個人顯得有些蒼老而頹廢。

  他接連詢問了七八位,結果都是無疾而終。

  雖然沈家現在還有一些海外生意,但若是遲遲拉不到合作商,恐怕會出現資金斷裂的情況,最終導致破產。

  直到現在,沈父都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誰!

  怎么短短幾天的時間。

  數家合作商,紛紛爭先恐后地解約?!

  “姜小姐,合作就都要仰仗您了。”

  “曾經在國外開括市場的時候,我便聽過您的大名,當時您離我們這群人太遙遠了,真沒想到,如今竟有機會見到你的真尊!”

  “聽聞國外的地下黑場渠道,都歸您掌管,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突如其來的幾道聲音吸引了沈父的注意。

  沈父心臟重重一跳,立即順著聲音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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