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易天。”
“你在吧，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話。”
陸月凝沒有回頭。
她知道，樊易天就在自己身后。
他或許還是在用那種她看不懂的溫柔眼神看著自己，眼中閃動著那她同樣看不明白的猶豫。
“我看到了過去。”
陸月凝輕聲呢喃著。
“不……不是看到。”
陸月凝淡淡道：“我回想起了過去，一切。”
沒有回應，周圍幽暗而寂靜，似乎只有陸月凝一個人在這里發瘋。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才能讓我們出現這一世。”
“你經歷的一切我想不到。”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但是……你來找我了。”
“再續前緣也好，還是你想要斬斷我們的一切也罷。”
陸月凝輕聲道：“樊易天，起碼你該給我一個解釋，給我一個說清楚的權力。”
“你突然的出現，那天我很害怕，雖然修為擺在那，但是我本身還是人類，從沒見識過這些東西，所以我害怕你，而且你的修為還比我高。”
“你闖了進來，改變了我爸媽和弟弟還有爺爺奶奶的思想，闖進我的生活，讓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的身旁有了一個你，然后你什么都不告訴我，那我是什么？”
“你把我當成什么？我沒在生氣，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你把我當成以前那個我的替身？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陸月凝猛地轉過頭，速度之快，力道猛烈。
她撞進一雙猩紅的眸子中。
樊易天就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陸月凝一把揪住樊易天的衣領。
做這個動作之前，陸月凝的第一個念頭是——正常女孩是不是應該抱上去？
回過神的時候，面前的男人已經被她揪住了衣領。
樊易天沒有生氣，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柔和。
“回答我的問題，樊易天。”
陸月凝瞇起眼睛：“你知道我是怎么樣的人，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我都不會變，我上一世應該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樊易天張了張口，似乎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回答。
“我來給你捋清楚問題的順序。”
陸月凝淡淡道：“第一個問題，你把我當什么？當前世的替身嗎？”
“沒有，從來沒有。”
樊易天搖了搖頭：“從始至終，我都只把你當成陸月凝，不管什么樣子的你。”
“好，那第二個問題，你在猶豫什么？”
樊易天沉默了幾秒，緩緩道：“我們兩個有百年未見了。”
“嗯，然后呢？”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喜歡的男人。”
“就因為這個？”
“不……不止。”
樊易天搖了搖頭：“在那個位置待了百年。”
百年，他的思想卻依舊是人類的思想。
他看到了宇宙的冰冷和無情，看到了宇宙的變遷。
他幾乎忘卻了和人類交流的方式。
“我很矛盾。”
樊易天輕聲道，似是在呢喃：“我被改變了太多……”
“樊易天！”
陸月凝幾乎是怒吼出聲。
肉眼可見，后面的宿舍樓上有不少燈亮了起來。
“我上一世就跟你說的明明白白的了！”
“我喜歡的就只有你！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我就認定你了！”
“上一世你就為這類破事猶豫！這一世還這樣！”
陸月凝劇烈的喘息著。
樊易天好像一直都這樣。
對感情那樣小心而恐懼。
他總是擔心自己會傷害到誰。
陸月凝突然很想罵人。
但是看著面前這個男人迷茫的眼神，她心中的心疼又沒法抑制。
陸月凝突然疲憊的笑了笑，松開了樊易天的衣領。
陸月凝。
上一世的陸月凝。
你可真是給我……不，給自己留下了這樣一個致命的弱點。
“最后一個問題。”
陸月凝輕呢：“告訴我，你想做什么？是想斬斷這段關系嗎？”
“不是的……我……”
樊易天向前半步，眸中閃過一絲慌張。
他要是真的想斬斷這段感情，他就不會回來了。
“那你還站在那干什么！”
陸月凝咬了咬牙：“快點沖過來抱住我啊！”
她幾乎是尖叫出來。
冰冷的懷抱帶著匆忙的氣息傳來，山林的香氣充斥了她的鼻腔。
陸月凝縮在他懷里，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安心。
原來如此。
沒什么前世今生，一體與否的說法。
她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陸月凝閉上眼睛。
……
天色微亮，二位迎來了另一個客人。
“很高興看到你們兩個修成正果。”
那灰色長發的男人笑著說道。
“百年的時間，足夠你體會樂趣嗎？”
樊易天將陸月凝摁在懷里，看著男人，問道。
“說實話，不足。”
男人搖了搖頭：“但是交易到期了。”
“你有延長的能力。”
“也許。”
永恒輕輕一笑：“我或許還會在這里待更久。”
陸月凝從樊易天懷里探出頭來，將樊易天死死的摟住，眸色不善的看著永恒。
“但是你也有牽掛的人啊。”
永恒笑著。
“你變了不少。”
樊易天輕聲道。
“你也是。”
“那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嗯……我還需要考慮，或許還會繼續留在這里，或許今后這里就是宇宙的中心？都不一定。”
永恒笑著：“畢竟我是永恒之神。”
“嗯，對，你是永恒之神。”
“祝愿一切安好。”
永恒不打算再和他多說，揮了揮手，消失在原地。
“樊易天。”
“嗯？”
樊易天轉頭，對上懷里那個女孩的眼睛。
女孩眉眼彎彎。
“歡迎回家。”
“嗯。”
他揚起嘴角。
“我回來了。”
【番外：鬼新娘，完】
……
后面還會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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