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爺子滿眼淚水，慕家人更是滿眼不可置信。
怎么會有這么荒誕不羈的說法呢？
借運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存在呢？
可是不久之前郁家晚宴上的事情在提醒他們，所有事情都是可能的。
而且慕家在慕子川三歲的時候，確實差點沒撐住，就連老爺子都差點被下放。
可是一夜之間，又好像什么都變了，慕家不但恢復了正常，甚至榮光更盛。
這都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慕家的運勢確實和慕子川有關系。
一時間慕家人全都看向慕子川，張了張嘴，想要收回之前說的話，卻發現，他們好像有點臉紅，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郁老爺子和朱老爺子同時嘆氣：“哎，你糊涂啊。”
但凡不是鬼迷心竅，好好對待慕子川，哪怕慕子川知道了一切，至少也會念著養育之恩。
現在，哎……
慕遠航的母親站了出來：“爸，你也不要愧疚了，至少，我們把子川養大了啊，而且就算子川離開了，只要他想回來，我們慕家還是歡迎他的。
以后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盡管說，畢竟我們家遠帆和遠航就要到鎮妖司任職了，以后子川要是找不到工作，讓你兩個哥哥給你隨便安排個工作也不是問題。”
慕遠航的母親，也是慕子川的養母，她當初一直覺得這是自家老公在外面亂搞留下的種，所以一直不喜歡慕子川。
哪怕這時候知道了真相，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厭惡還是無法改變。
她只想讓人知道，這慕家不靠慕子川依舊可以無限風光，畢竟自己的兒子就要進入鎮妖司了。
之前不說，是因為鎮妖司沒有出現在明面上，這種事情不能說。
但是郁家晚宴之后，鎮妖司就是最風光的部門，他們還公開挑選適合的人進入鎮妖司，所有世家都希望自家孩子被選中進入鎮妖司。
然而慕遠帆的母親注定要失望了，在場的也只有部分慕家人感到開心。
畢竟慕遠航和慕遠帆越優秀，他們的子嗣就被對比得越發不爭氣。
至于郁老、朱老和郁舒，完全無視了她。
慕子川面上看不出喜怒，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在慕家不受歡迎，再長大一點后，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在慕家不受歡迎，主要是因為自己在慕家的身份很尷尬。
那時候他并不懂，明明是住在一起的一家人，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怎么他就不被喜歡。
他很努力的學習一切東西，努力變得懂禮貌，比同齡人要早熟很多，學習成績向來是慕家最優秀的。
然而這一切換來的只有慕家人更加赤裸裸的厭惡。
他不懂，明明那些同學只要稍微考得好點，家里的大人都會很開心，不但會夸獎他們，還會買禮物，買小蛋糕，告訴親朋好友，一起慶祝。
而他每次都是第一名，卻從來沒有人夸獎他，只有爺爺，每次看到成績的時候會帶他吃一頓好的。
因為從小不被喜歡，對于慕老爺子的這一點點的疼愛，他想要緊緊的抓住，這是他唯一的溫暖。
但是爺爺的眼神中也有著復雜的情緒，似乎并不希望他如此優秀，但是看到自己這么優秀的時候，又暗暗松了口氣的感覺，十分矛盾。
后來他長大了，聽到了不少關于自己的事情，他沒忍住，找爺爺哭訴了，他問為什么他不是慕家的孩子，就要被嫌棄，明明他們和一家人沒有區別啊，難道就因為血緣關系。
那時候爺爺也只說了一句，他一直希望慕子川是慕家的子孫，他一直把慕子川看做慕家的孩子。
再后來，接觸的事情多了，懂的也多了，他學會了藏拙，戴上了面具，人前人后，他從來都不止一副面孔。
唯有面對慕老爺子的時候，他才會卸下防備。
卻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悲劇，完全可以說是慕老爺子造成的。
甚至慕家現在的榮耀，是他那未謀面的父母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可是慕老爺子卻不知足，用自己的運勢嫁接給了慕家。
現在想想曾經經歷過的那些生死瞬間，如果不是自己命大，或許自己早就沒命了吧。
慕老爺子把他帶回了慕家，利用了他，卻又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慕家受欺負，不斷的被排擠。
其實只要他想，在慕家沒有一個人能夠欺負他，可是因為他喊慕老爺子一聲爺爺，他甘愿隱藏起自己的光芒，將自己親自打造成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
想不到，到頭來，卻是這么的可笑。
“爺爺，您說這些話……都是真的嗎？這些年您對我也只是因為愧疚？”
慕子川看著眼前風燭殘年的老人，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慕老爺子思緒良多，面上的表情滿是愧疚，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慕子川突然就笑了，原來這么多年都是謊言。
許久之后，慕子川緩緩抬頭：“怎么說慕家也把我養大了，還請舒爺出手救一下慕老爺子。”
慕老爺子心頭一酸，從爺爺到慕老爺子，不過是瞬息之間，卻讓人覺得無比痛心。
郁舒勾唇：“你可要想清楚，慕老爺子這病，全是因為三歲和你借運結下的因果，因為你從小被借運給慕家，一旦確定要救下慕老爺子，你就徹底和這慕家絕緣。
而你的身體想要徹底承受那龐大的運勢，勢必會遭受徹骨的折磨，畢竟那運勢是被改過的，用來振興家族的。”
慕子川微微閉上雙眸，最終還是點點頭。
“我已經被逐出慕家，我不過是拿回自己該拿的東西，救慕老爺子，就當是我最后報答慕家的事情吧。”
慕子川目光堅決，郁舒暗自稱贊。
當斷則斷，干脆利落，年輕人真不錯啊。
慕子川轉向郁舒，隨后單膝跪下：“舒爺，我想拜你為師，以后成為你清水觀的弟子，你可以收下我嗎？”
小二黑一口糕點差點沒把自己嗆死，這人眼瞎嗎？居然敢上趕著拜壞女人為師。
雖然壞女人還是很厲害的說，但是你就這么突然真的好嗎？
都不用問問他們這些清水觀大妖的意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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