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然說：“恨水，我和安總會竭盡所能，穩定集團形勢，確保不出現重大問題。”
李恨水問：“酒業公司和食品公司有哪些競爭對手？會不會是競爭對手渾水摸魚？”
孟依然說：“酒業公司的競爭對手有很多。白酒不像其他行業，沒有特定的競爭對手，外省企業也可以是競爭對手。
但食品公司情況有點特殊。集團旗下的食品公司叫綠之坊食品公司，主打五谷雜糧食品。
江州還有一家同業公司，叫綠磨坊食品公司，目標公司就是綠之坊公司，也生產五谷雜糧。
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對粗糧食品和養生食品情有獨鐘。
放眼江中省，品牌知名度大的五谷雜糧精加工食品公司只有綠之坊和綠磨坊。
我來集團時間不長，聽安總說了才知道，姚金明弟弟姚金陽是綠磨坊的大股東。
姚金陽在江州有多家公司，這些年依仗姚金明的關系，不僅承攬了不少工程，還成為綠磨坊的大股東。”
“姚金明弟弟姚金陽？”李恨水一驚，難道是姚金陽向有關部門舉報的？
或者說，姚金陽利用個人關系授意有些部門有意找西洲集團的麻煩。
至少在江中省，很多有級別的官員，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親朋好友跟著沾光。
不止姚金明，還有其他官員，兄弟姐妹經商，利用官員的人脈關系，賺得盆滿缽滿。
他們承攬的工程、接到的訂單多到手軟，于是，將工程分包，賺取差價，將訂單轉讓給別人，賺取利潤。
你能說他們違法嗎？好像從表面上看，是合法經營得到的。背后有哪些彎彎繞繞，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李恨水推測，有關部門找食品公司麻煩，很可能是姚金陽干的。
食品公司不同于其他公司，如果雞蛋里挑骨頭，找出產品質量問題，其實并不難。
沒有任何一家食品企業，敢保證自己完全符合國家食品安全標準、生產工藝流程無懈可擊。
食品公司如果有產品質量問題被無限炒作，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后果，停產整頓、銷量下滑都不是嚴重后果，嚴重后果會導致企業從此一蹶不振，甚至破產倒閉。
如果綠之坊垮臺，最大的受益者將是綠磨坊，因為這是兩家同業公司。
李恨水去了姚富康的再生資源回收公司。
公司辦公地址在一家寫字樓上。
再生資源公司也不能說是皮包公司，但公司總共不到十名員工，員工的主要任務就是開票。
公司沒有倉庫。從廢品收購大戶里收到廢銅爛鐵，直接運到鋼鐵廠。
公司只起到中介的作用，為鋼鐵廠尋找廢品，為廢品收購大戶找到下家。
姚富康賺錢，一是賺差價，二是稅收返還。
一些地方政府對再生資源綜合利用給予地方稅收返還，一是為了招商引資需要，這些公司一年開票收入就是幾個億、十幾個億，甚至更多。二是可以增加GDP，稅收數據也好看，稅收任務能完成。
因為稅收返是先收后返，收稅是稅務部門，返還則是地方政府的土政策，統計時只統計收了多少稅。
姚富康一年交稅上千萬，地方稅收這塊，基本上都返還了。
因此，他一年能夠輕輕松松賺個幾百萬。
姚富康在公司門前笑臉相迎。
“恨水老弟來我公司，真是蓬蓽生輝啊。”
姚富康還像往常一樣，一口一聲“恨水老弟”。
李恨水嗤之以鼻。
他已經看透了姚富康的真面目。
公司接待室。
李恨水剛坐下，年輕漂亮的女文員就進來，端茶倒水。
“恨水老弟，這是小青，是公司新招聘的文員。”
姚富康指著小青離去的背影，嘻嘻笑道，“不瞞你說，我已經將她搞上手了。
她的身材真好，很完美。恨水老弟如果想體驗一下，我可以將她讓給你。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嘛。我這人一貫重友輕色。”
“姚總，別給我整這套，我們談正經的。”李恨水沉著臉說。
他和姚富康過去不是朋友，將來更不可能成為朋友。
“恨水老弟，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也感同身受啊——”
李恨水打斷姚富康的話：“我想見你爸爸！”
姚富康一愣：“見我爸爸？他很忙的。”
李恨水冷笑：“姚總，我是給他機會，錯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姚富康試探著問：“恨水老弟，有什么話，我可以幫你轉告我爸。他真的很忙。”
“姚總，我來找你，是給你、給你爸機會，說實話，我也不希望你爸像我大伯那樣。我大伯你知道吧，就是沈海洋，前段時間由于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接受組織調查。”
“知道，知道。”姚富康連聲說，“恨水老弟，不會是掌握我爸什么把柄吧？”
“據我了解，我爸送給你爸至少幾百萬，甚至可能更多。但我掌握的證據就有幾百萬。幾百萬拉一個官員下馬，似乎并不難吧？”
“不難，不難。”姚富康臉色大變，“恨水老弟，你是不是想借此找我爸談判？”
“可以說是談判，也可以說是攤牌！”
姚富康沉默不語。
李恨水冷聲道：“我掌握到你爸的證據并不止這些，我將這些同時證據交給多人保藏。
他們都是我的摯友。如果我遭遇不測，他們就直接將這些證據材料交給京城有關部門。
姚總，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我怕我一不小心會遭遇一場車禍，或者，走黑路時被人打悶棍。”
“恨水老弟，都是些什么證據呢？”
看來，姚富康是不僅棺材不掉淚。
李恨水拿出手機，翻出其中一張照片，這是一張姚富康記賬本的翻拍照片。
“你爸不僅有記賬的喜歡，還有記日記的習慣，這習慣可不太好哦，如果落到別有用心人的手里，那會壞大事的。姚總，你可要提醒你爸，以后不要記賬、記日記了。”
李恨水看似提醒，其實隱含著他已經握有姚金明的記賬本和日記本。
姚富康何等聰明，自然聽出了李恨水的弦外之音，訕訕笑道：“恨水老弟，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提醒我爸。”
“姚總，我其實還是希望你爸爸穩穩在位，因為這對我有利，畢竟，我和他的兒子還是好朋友呢。”
“那是，那是，我們是朋友。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爸爸不是完人，也會犯錯誤，恨水老弟可要手下留情啊。你要見我爸，我負責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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