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霖等人怒道:“解開刑具!”
“給他們解開刑具。”
“好。解開刑具。”
李元霸一拍驚堂木:“讓他們說話、辯解。”
杜預和王文昭都重獲自由,活動手腳。
“帶證人,伍喬!”
伍喬上堂。
一眾讀書人,怒目而視,噓聲四起。
“賣師求榮的逆徒!”
“斯文敗類。”
“不配做讀書人。”
“此人,該殺。”
伍喬昂首闊步,誰也不理,傲然拱手道:“學生伍喬,見過三位大人。”
李元霸迫不及待道:“你快說,你有什么證據,能告王文昭和杜預與逆種串通?”
伍喬從容不迫道:“我親眼看到,他與王文昭在屋子里密謀半夜,還拿出了一本小冊子!”
李元霸眼神犀利:“小冊子?什么小冊子?”
杜預臉色大變,怒吼道:“伍喬!你不要含血噴人!”
“哈哈哈!”
伍喬極其暢快,冷笑道:“你以為我沒盯著你?實話實說吧,你與王文昭拿出那小冊子后,嘀嘀咕咕半天,我就在窗戶旁聽墻角。聽得清清楚楚!你說什么反切詩,還有什么密碼,還有彩鳳的名字,我都聽見了。”
杜預的臉色,猶如活見鬼。
“更妙的是,當天夜里,王文昭傷勢沉重,我給他喂了一碗藥,他就沉沉睡下了。”
“而那本反切詩的書,就被我偷偷拿到手里了。
伍喬極其得意,眉飛色舞,從懷中掏出一本書。
這書,赫然就是杜預交給王文昭的小冊子。
上面記載了王文昭身邊彩鳳,正是妖蠻內應身份的小冊子。
王文昭怒不可遏,怒吼道:“伍喬,你不是人。你個混蛋!竟然····”
“哈哈哈····”
“好!”
李元霸眼睛一亮。
他正在發愁,該如何扳倒杜預、王文昭。
因杜預鎮國秀才,身份敏/感,又懷揣著皇帝的金牌,沒有確鑿證據,還輕易不能動刑。
唯恐打錯了人,結果又找不到證據,皇帝追究起來這就尷尬了。
他身為千牛衛,還聽到了一些傳聞——杜預與宮中最近很紅的武媚娘武才人,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而武媚娘在皇帝身邊,日益走紅,火箭般躥升。
李元霸確實受命,要毀了杜預,但證據最要緊。
“呈上來!”
他贊賞看了伍喬一眼,一聲令下。
林如海、賈雨村倒吸一口冷氣,狠狠皺眉。
大事休矣。
杜預和王文昭,如此重要的東西,竟然落在了伍喬手中,被他偷走?
在關鍵證據,能一錘定音啊。
杜預和王文昭,死定了。大羅金仙都難救。
伍喬親自走到杜預面前,故意揚了揚小冊子,陰笑道:“杜兄,多有得罪了。這小冊子一旦落入千牛衛的手中,你全家都要上刑場了。哦,對哦,你光棍一條,沒有家人。但串通妖族、便是逆種文人,要被活剮一千一百八十八刀。這銷/魂的滋味,一想就嘖嘖嘖····”
杜預眼神噴火,恨不得將此人生吞活剝。
伍喬卻冷笑,直接將那本小冊子交給李元霸。
上面記載著反切詩密碼的情報小冊子。
“大人,請看!”
伍喬急不可耐,趕快獻寶般呈現給李元霸。
賈雨村和林如海,一起湊過去,認真查看這書。
李元霸如獲至寶,拿到小冊子翻了兩遍,看到【早梅詩】和【山飲】兩首反切詩,兩眼冒光。
“哈哈哈···好!”
“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千牛衛!”
“我搞情報這么多年,這是反切詩!”
“只要以詩詞的聲母韻母,進行反切翻譯,便可破解你這本天書般的密碼。”
杜預臉色劇變,悲憤道:“這,這不是我的。這是伍喬拿出來的,你們別含血噴人啊。我冤枉啊。”
“哈哈哈····”
李元霸和伍喬眉飛色舞,極其得意對視一眼。
“你想要抵賴,又如何可能?”
伍喬陰笑連連:“杜預,你以為我沒有十足證據,能去告密?想不到啊,堂堂鎮國秀才,竟然私藏反切詩?你想要隱瞞什么?待得這真相大白,想必世人必定大吃一驚。”
“來人,給我將這秘籍中的密碼,現場破譯出來。”
李元霸獰笑連連,猶如盯上大公雞的狐貍:“看此物中記載的,是何等驚天動地的秘密。”
“這次,可是鐵證如山,大功一件!”
“我千牛衛,沒有嚴刑拷打,就能拿到如此關鍵證據,還是第一次。呵呵···”
李元霸和伍喬,兩人在大堂上狼狽為奸,對視而笑。
“且慢!”
杜預一聲大喝。
伍喬、李元霸一愣。
杜預盯著伍喬,認真一字一句道:“你能確定,此物真的是你從王大人屋子里偷來的罪證?絕不會錯?”
伍喬還以為杜預死到臨頭,色厲內荏,一臉自信道:“千真萬確,絕不會錯。”
杜預盯伍喬半晌,又對林如海和賈雨村道:“兩位大人,既然伍喬說的如此篤定,那這份證據無論何等結論,都應該采信?無論這其中涉及何人,串通逆種,都要嚴懲不貸?”
“采信!”
李元霸唯恐林如海作妖,搶過話茬,信誓旦旦道:“我千牛衛,乃是朝廷稽查逆種文人的專門機構。只要與逆種文人串通,無論他是誰,無論他身居何位,出身何門,都難逃我千牛衛的制裁!”
他非常篤定伍喬找到的證據,一定能置杜預于死地。
因杜預和王文昭從始至終,從昨夜分離開始,都置于千牛衛的嚴密監視下,一直被刑具禁錮,根本沒機會串供,更沒機會作出任何應對。
對南鎮撫司千牛衛手段,李元霸非常自信。
杜預還想說什么,伍喬卻唯恐夜長夢多,想要馬上將杜預打入死牢,辦成鐵案,大聲道:“大人,學生以自己人頭作保。此人千真萬確,將這本冊子拿給了王文昭,而王文昭也如獲至寶,將這本冊子收藏起來。若非我透過窗戶縫,窺見看到這一幕,這二人的密謀絕對無人能發現。”
“這小冊子上記載的,必然是串通逆種的絕密情報。”
“好!”
李元霸得意獰笑,看到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王文昭:“王文昭,鐵證如山,你可招供?”
王文昭心急如焚。
他一解開枷鎖,滿嘴是血,目視杜預悲憤道:“是我,都是我錯了,培養出如此狼心狗肺的學生,給你添麻煩了。”
杜預一臉沉重,搖搖頭:“王大人,多說無益。既來之,則安之。”
王文昭突然流出血淚:“我自己死不足惜,只恨伍喬那逆徒,竟然妒忌你的才干,就要以我牽連你,毀了你。此人狼子之心,夜梟之性,我實在后悔,竟然不識此人真面目,力推與他。”
堂下讀書人,人人鄙夷伍喬。
哪怕伍喬才氣再高,出身再好,如此欺師滅祖,也是天人共怒。
“伍喬,你為何揭發恩師?”
“狼心狗肺的東西!”
“狼子之心,夜梟之性,我呸。”
“從今天起,我與你絕交!”
“我也是!”
面對群情激奮,伍喬嚇得倒退一步,臉色一陣蒼白。
他沒想到,被王文昭一罵,自己名聲如此不堪。
王文昭聲聲泣血:“我乃大唐讀書人,不齒此等卑劣之徒。哪怕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讓此人得逞!”
他說完,飛蛾撲火般向伍喬一頭撞去!
他竟然要撞死伍喬。
伍喬嚇得一激靈,一屁/股坐在地上。
千牛衛們反應迅速,一把拉住了王文昭。
杜預沉聲道:“大人不可如此,你若自盡,則我必死無疑!”
王文昭愣了一下,半晌一屁/股坐在地上,慘笑道:“沒錯。我要是死了,就是畏罪自殺。你曾經保護過我,那就是包庇窩藏逆種沒跑了。我是你唯一的證人,為了證明你的清白,我還不能死。”
看著這意氣風發、年少得志的天才,只因娶了彩鳳,從正四品學政之位,眨眼間跌落凡塵,淪為階下囚,杜預也是暗自唏噓。
但一想到自己的處境,杜預都苦笑。
“階下囚?”
“我不也是階下囚?”
杜預微微苦笑。沒想到,伍喬出身名門,人品竟如此低劣連恩師都背刺。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辦法呢?
“唉····”
兩人對坐愁城,同時嘆了口氣。
李元霸、伍喬哈哈大笑,極其得意。
伍喬獰笑:“你們看到了沒有?兩人如今罪行敗露,惶惶不可終日啊。”
李元霸喝道:“還不速速將這小冊子,破譯出來?”
一幫千牛衛如獲至寶,急忙接過杜預的“鐵證如山”,飛快下去組織人手破譯。
三司會審的堂上,出現一絲安靜和空隙。
林如海恨鐵不成鋼,長嘆一聲。
如今,杜預死定了,想救也救不了了。
一想到女兒得知這消息,會不會傷心,林如海也頭大。
遠處,王異也心急如焚。
她在四處奔走,想要營救杜預。
可惜時間太緊迫,沒有來得及籌劃,李元霸就要三司會審,將杜預定罪。
杜預身上,竟然有串通逆種文人的鐵證如山?
這就要命了。
“杜預····”
王異咬牙,緊蹙黛眉,實在不行她只能····
金陵百姓,悲憤交加。
應試讀書人,聲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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