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眼皮都不抬,淡淡道:“說得好。不過我憑什么要給你作詩?”
云雅公主冷哼一聲,看向中行樂。
中行樂板著橘皮老臉,冷笑道:“公主的意志,便是蒙元的意志。爾等今日若做不出比公主方才【登鸛雀樓】更高明的詩,讓公主大失所望,便是罪該萬死。”
他打了個響指。
只聽得鸛雀樓周圍,陣陣破風,罡風襲來。
眾人憑欄而望,驚呆了。
從鸛雀樓周圍崇山峻嶺、各處山林中,竟站滿了殺氣騰騰的逆種文人。
數量,足足上千!
這些逆種文人,都是貪狼宮精銳,實力以逆種舉人為主,也不乏逆種進士,甚至還有二十來個更高逆種翰林。
加上逆種大學士中行樂。
貪狼宮精銳,聚集于此。
且逆種文人比同階文人,戰斗力強悍數倍。
他們專精口誅筆伐、各種殺人神通,殺氣騰騰,完成了對鸛雀樓的合圍態勢。
山林中,更隱隱有沖天殺意傳來。
若非杜預至圣文骨,已然提升到近似黃金階段,感知敏銳大幅提升,也無法察覺還有潛伏的強敵。
這殺意,乃是百戰余生的精銳虎賁,才能擁有的沖天煞氣。
若不出所料,還有一只蒙元精銳,公主護衛隊,在暗中窺伺、待機而動。
“大意了。”
杜預目光一閃,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蒙元帝國,不好直接出兵南下,卻派出云雅和中行樂帶著貪狼宮與蒙元精銳,給自己設下了一個陰險的圈套。
而游山玩水、出來散心的自己,也一腳踏入了鸛雀樓中,成為了伏擊的獵物。
“這,這?”
士匄、鄭靖面面相覷,臉上大變。
鸛雀樓上,嵩陽書院,數百師生,人人相顧慘然,束手無策。
雖然嵩陽書院也是中原首屈一指的強大存在,但在國家力量面前,還是遜色許多。
這一波,中行樂動用的是整個貪狼宮和蒙元帝國精銳,以征服天下的暴力,威懾鸛雀樓群雄。
哪怕許劭+嵩陽書院主力都在,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引來殺身之禍。
許劭卻冷冷開口:“中行樂!云雅!此地乃是大唐國土,你們要代表蒙元對大唐宣戰,挑起全面戰爭不成?”
嵩陽書院師生,氣勢恢復,松了口氣。
許劭不愧是名士,一開口便死死占住理字。
此地乃是河中府,大唐國土,蒙元帝國除非全面宣戰,否則也不敢染指此地。
我們在自己地盤上,還用害怕蒙元人和貪狼宮嗎?
中行樂冷哼一聲,卻轉向云雅。
云雅淡淡道:“本公主此次南下,并非為戰爭而來,而是為品讀詩書、飽覽風情、會見人物。”
士匄、鄭靖松了口氣。
只要蒙元帝國不來硬的,霸王硬上弓,一言不合就屠/城,啥都好說。
誰知,云雅話鋒一轉,淡淡道:“早就聽聞大唐乃是詩國,上至耄耋老者,下到黃發垂髫,無人不會吟詩。”
“聽說嵩陽書院在這鸛雀樓中,舉辦月旦評,更是讓本公主滿懷期待。”
“如今,這么多當世才子,卻被我一個異域女子比下去了。丟人不丟人?”
云雅嬉笑怒罵皆成文章,一眾大唐才子竟被罵的不吭聲。
云雅淡淡道:“我這人,也有倔脾氣。既然你們讓我失望,那就罰你們一起帶走。什么時候,你們有人作出比我更好的詩句,你們才能離開。”
她施施然,翹著小jiojio,傲然俯瞰群雄。
許劭、士匄、鄭靖、嵩陽書院,眾人面面相覷。
這刁蠻任性的蒙元公主,可出了難題。
她已經詩成鎮國,在座各位,誰能超越她?
士匄忍不住道:“公主,你這不是為難人嗎?”
中行樂冷哼道:“云雅乃蒙元公主,你們鄙夷說的蠻夷之國,不服王道,毫無教化,不毛之地,如今蒙元公主作詩卻更勝一籌,各位還不是一群廢物?”
中行樂毫不客氣羞辱大唐群雄。
大唐群雄,各個氣得眼中冒火,拳頭攥緊,想要發作,卻發不出來。
因形勢比人強。
事實勝于雄辯。
云雅拍手笑道:“大唐詩仙杜預說過——我無意針對誰,但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杜預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林星河美眸炯炯,看向杜預。
紅娘忍不住問道:“敢問云雅公主,杜預何時說過這么一句話?”
云雅天真爛漫道:“宋家書行刊印、暢銷千萬的【杜解元金句集】,你們沒讀過嗎?”
杜預瀑布汗。
我說過嗎?
可能說過。
但我詩集里,肯定沒有這梗兒吧?
【杜解元金句集】,又是什么鬼?
宋家書行?
一定是宋佳霖那掉錢眼里的賺錢鬼才、缺德殺才,把我平時的話用小本本,偷偷記錄下來,又找/寫手胡編亂造、生搬硬套、鼓搗了一本什么【杜解元金句集】,就狂賣各國、行銷天下,才傳到蒙元公主耳中,還被奉為圭臬、引為金句?
我丟!
我打著宋佳霖的幌子,到處招搖撞騙,而損友宋佳霖同樣打著我的幌子,到處賣書騙錢?
我坑兄弟,兄弟賣我,真。回旋鏢。
杜預欲哭無淚。
自己天天玩魯迅、莫言、麥克阿瑟的梗兒,如今自己也變成了梗兒。
云雅美眸灼灼,桃花熾/熱,凝視著杜預,意有所指道:“不知這位宋佳霖,宋大才子,可聽說過杜詩仙這金句?”
杜預堅決搖頭:“不,我沒說過。啊呸,我沒聽過。”
云雅小嘴微翹,笑靨如花。
裝,你繼續給我裝!
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她淡淡道:“本公主早就聽聞,大唐詩仙杜預乃天下第一詩人。他作的所有詩詞、金句、人物傳記,迄今為止,已由宋家書行出版108卷,我統統都有收集。”
說到這里,云雅的嬌靨也為之一紅,女兒家的一抹羞澀如春日桃花,一閃而過。
杜預直翻白眼,氣得想打人。
“108卷?”
“狗日的宋佳霖哦。良心都被狗啃了。”
“我哪有寫那么多詩?”
云雅從貼身衣物中,拿出淡淡體香的一本裝訂精美、金皮閃閃的【杜解元全傳】,冶斜杜預、一臉崇拜道:“這本他親自撰寫人物自傳,更是讓我/日夜誦讀、欲罷不能。”
杜預狂掐人中,好懸沒氣昏過去。
“宋,佳,霖!”
不用說,這種自吹自擂、胡編亂造、毫不靠譜、比野史還野的人物自傳,肯定出自宋佳霖之手。
宋佳霖,你不去投胎到閱文做大神,是小說界一大損失啊。
林星河暗暗掐了杜預一下,湊到耳邊低聲道:“看起來,你又多了一個粉絲吶。還是蒙元公主,不遠萬里來找你。嘖嘖,果然才子就是吃香。大喜臨門啊。”
杜預沒好氣道:“去去去。大禍臨頭才對。”
“杜預?”
士匄、鄭靖聽到云雅提到杜預名字滿臉盛贊,臉色一沉。
鄭靖沒忍住,冷哼道:“云雅公主,不信謠不傳謠。你看地那些什么杜預的書,多半都是以訛傳訛,他根本沒那么邪乎、妖孽。不過是機緣巧合、因緣際會,安史之亂,讓他乘勢而起,有了些名聲。他做的那些詩,都是牽強附會、穿鑿之語,不登大雅之堂!”
同行是冤家,文人相輕。
鄭靖最看不上的,就是同為后起之秀的杜預。
“哦?是嗎?”
云雅公主高高在上,一雙桃花美眸卻俏皮瞟著杜預:“他真是沽名釣譽之徒、徒有其名之輩?”
杜預不想搭理她,一個大白眼。
“當然!”
鄭靖以為云雅被自己說動,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狂黑杜預:“公主你有所不知。杜預這人啊,才氣,有那么一丟丟,但跟我嵩陽書院第一才子比,相差十萬八千里。呵呵,不可同日而語。”
中行樂陰笑瞟著杜預。
旁人不認識杜預,他還能不認識?
云雅歪著臻首道:“是嗎?可杜預屢屢詩成鎮國,還有傳天下,敢問你有幾首鎮國詩?”
鄭靖語塞。
啊這?
提起鎮國詩,這就尷尬了。
他巔峰之作,就是方才半步鎮國的鸛雀樓。
不過,鄭靖自有說法。
他整好以暇道:“這正是杜預狡詐之處、沽名釣譽的套路。他詩成鎮國、傳天下不假,但··這些詩詞,文風根本迥然不同,完全不像一個人寫的。說都是杜預所作,公主你相信嗎?”
杜預暗暗皺眉。
確實。
鄭靖不愧是滎陽鄭家的嫡子,眼光高明,一眼看出問題關鍵。
杜預乃是后世穿越者,文抄公,中華五千年所有圣賢大家都被他飄了個遍。
拿來吧你。
但在真正詩詞大家眼中,杜預的疑點很多——他的作品,詩詞曲賦,樣樣都有,偏偏風格多變,連言語習慣都迥然而異,根本不像是一個人寫的。
云雅歪著頭,美眸閃爍,瞟向杜預:“這,確實是個問題。”
鄭靖看抹黑杜預見效,更加起勁道:“我家召集各路文壇領袖、詩詞名家,仔細研究過他詩詞,分析得出一個結論——此人詩詞,只怕都是別人所寫。他只是一個被推舉出的傀儡,或者代理人而已。”
“別人所寫?”
云雅似笑非笑,盯著杜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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