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尋對林一使了一個眼色。
當下，林一就拿著一塊燙紅的烙鐵向著溫華走了過來。
那烙鐵還沒有接觸到他的皮膚，溫華便已經感覺到了一陣炙熱，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從容淡然，雙眸中皆是憤怒和恐懼。
“燕西尋，你敢？”他緊咬著牙關，“這么對我，你會招惹上麻煩的！”
“呵。”燕西尋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玩味，“眼下我招惹的麻煩還少嗎？再說了，就算是我不去招惹麻煩，難道麻煩就不會來找我嗎？”
“橫豎都是敵人，那本公公為何不主動出擊？”
溫華竟然被噎得啞口無言。
那烙鐵猛的印烙在了他的胸口上，皮膚被燒灼的痛苦讓他猛然間瞪大了雙眼，整個身子向后仰，慘叫了出來，“啊——”
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堂堂溫家的公子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受過這么嚴重的酷刑？
他此刻雙目猩紅，憤恨無比的盯著燕西尋方向，“燕西尋，你不得好死！”
“就算是我要死，你也在我前邊！”燕西尋不屑的瞥了一眼他，旋即就看向了其他的錦衣衛，“去，把百花樓其他的人都給我審問一遍！記得對那些姑娘客氣點，不要給她們嫩滑的肌膚留下了疤痕……”
溫華徹底慌了，百花樓的姑娘們都曾經在他的授意下特意接近朝中的官員，雖然他們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誰，但這一審問，就徹徹底底的把他的罪名坐實了！
燕西尋好整以暇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眼睛微瞇，看著林一審問。
詔獄中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凄厲的慘叫。
溫華也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
他滿頭的黑發凌亂不堪，由于汗水的緣故緊緊的貼在面龐上。
燕西尋看也打得差不多了，便緩緩的起了身，“溫華，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招供嗎？”
溫華冷哼一聲，“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么要招供？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不知道百花樓里的花魁會這樣!更何況，我只負責出錢，培養這些花魁的都是百花樓的李媽媽！”
燕西尋的神色一凜，他當然不會相信溫華的話，這么大的一盤棋怎么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媽媽桑做的？
哼！
別以為不招供，老子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溫公子果然是塊硬骨頭，不過，在詔獄內，就算是再硬的骨頭也注定只能被碾成渣！”燕西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林一，把這詔獄內的酷刑，每隔兩個時辰就給溫公子上一遍！”
“是！”
他說罷，就向著關押李媽媽的牢房而去。
李媽媽此時也遭受了不少的酷刑，香汗已經把臉上涂抹的胭脂水粉沖掉，露出了一張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臉，比在百花樓的時候可好看了不少倍！
雖然年齡和那些姑娘比是稍微大了點，但不失為是一個美人！
可就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女人為何偏偏要把自己化妝成那副吃了大白一般的模樣呢？
燕西尋表示很不理解。
“燕公公……”李媽媽費力的抬起了眸子。
燕西尋微微頷首，“我知道你們都是溫華手下的人，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他效命，現在，只要你肯招供，本公公可以饒你一條生路。”
李媽媽勾起了一抹苦笑，“若是不呢？”
“若是不，就與溫華同罪！”燕西尋冷聲道。
李媽媽緊緊的咬著牙關，這一剎那，她的心中百轉千回，她知道自己所作的都是謀逆的大罪，但有公子的吩咐又不得不……
現在招供，就算燕西尋能放的了她，溫華背后的勢力能饒得了她嗎？
“抱歉，燕公公，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她淡淡的道。
燕西尋的眉毛微微一揚，輕笑了一聲，“你對溫華真是忠心，不過，你知道嗎？溫華已經說了，百花樓的一切事宜他都沒有參與，從百花樓的建立，再到如今成為京城中第一的花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而且，樓內的那些姑娘也都是你培養出來的。”
“你應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向李媽媽，平靜無波中似乎匿藏著無盡的殺機，更似乎能把人心穿透。
李媽媽目光躲閃，這股強烈的威壓竟然讓她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公子這是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她了……
李媽媽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長長的指甲也已經陷入的手心里。
她那雙眸子中閃過了一抹幽怨，公子，我好歹也為你做事做了這么長時間，你怎么能忍心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卸到我身上……
她心中驀然間升騰起了一種失望。
燕西尋見其已經有些動搖了，便又繼續緩緩的道，“就算是你不說，有如煙的那一張證詞，我也可以判定溫華與此事有牽連，只是說，處罰輕重的問題罷了！”
“更何況，你聽聽這大牢里的慘叫聲，現在百花樓的所有人都在接受審問，大到一些花魁女子，小到奴仆雜役，在百花樓內待的時間久了，難免會知道點什么，你能管住自己的嘴，難道就能管住別人的嘴了嗎？”
“本公公之所以來問你，是想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說與不說，你自己看著辦。”
燕西尋好整以暇的看著李媽媽，他淡然的模樣就好像是這件事情真的不怎么重要一般。
李媽媽的心理防線正在一點點的崩塌。
就在此時，林一拿來了百花樓中其他人的證詞，“公公，百花樓內姑娘加上奴仆雜役共計三百二十人，招供的已經有九十人，其他的人也都在錄口供。”
燕西尋接過那一大摞的供詞，認真的看了起來。
“收集朝中大臣的情報，從李大人的口中套話，給巡撫大人獻舞，并蠱惑其經常來百花樓……”燕西尋故意將這些供詞一字一句的念給李媽媽聽。
一字一句，都如同是滾滾雷音般，狠狠的擊在了李媽媽的心頭。
眾人都已經招供了，就算是她堅守防線又有什么用呢？
況且，這么大的罪名，她若是一人承受，那滿門不復啊……
李媽媽的面色十分蒼白，再抬眸間，她的眼神都變得十分的潰散，好像瞬間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一般，“燕公公，我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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