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林站在原地，愣是半天沒緩過神來。
媽地，梁歡這個王八蛋是不是缺心眼兒？在如此關鍵的時候，不巴結我，還給我下馬威，他當他是誰？！
楊樹林越想越上火，對陳秘書吼道：“告訴財務，從今天起，潔神的供應單子，一律不批！”
“楊總，這不好吧？”陳秘書道。
迎接陳秘書的，是楊樹林殺氣四溢的目光。
她沒敢再說話，關上門走了。
楊樹林氣得扯下領帶，走到窗前。下面，梁歡的大奔緩緩啟動，駛出了金牛的大院兒。
梁歡回到潔神，劉嵐一路小跑跟上來，道：“梁總，都解決了？”
“解決？呵呵，正相反。”梁歡推門而進。
“啊，什么意思？”
“我把他罵了一頓。”梁歡脫下風衣，面帶笑容道。
“你、你把楊樹林罵了？那家伙很記仇的！”劉嵐震驚道。
“記仇？好啊，我讓他記一輩子，還拿我沒招。”
“可咱們的供應關系還在他們手上啊。”
“慌什么？咱們已經套上國企的供應關系，任總和劉總那邊，以及其他供應廠商都還用金牛以及青化廠的合同，只要咱們不說，金牛能找上門去？楊樹林總以為能拿得住我，想給我來個下馬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梁歡道。
“可萬一追究起來，我們沒了后路呀。”
“看看這是什么。”梁歡將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劉嵐過去拿起來翻看了眼，驚喜道：“這是廣州那邊的？”
“嗯，要不然我去那里干什么。”
“這下好了，咱們不用擔心了。哎呀，還是那邊比較靈活。”劉嵐道。
“行了，市里不催著咱們和金牛進行第二次談判嘛。你看著，我還得挫挫楊樹林的銳氣。就這種東西，你不主動收拾他，他沒事就給你上陰招。”梁歡道。
“嗯，就該收拾他。”
“記住，這份文件不要往外透。”
“明白。”
李躍民下臺之后，所有的光環開始向楊樹林靠攏。參加省里的改革會議，發表演講等等之類的。一時間，楊樹林也有些飄了。
市里領導找到楊樹林談了一次，對方告訴他，所有學習的機會以及省里對你的關照，都是讓你把金牛搞好，照顧好金牛的職工，減輕市里的財政負擔，這是基礎，你要牢記。
楊樹林隨口答應著，基本沒往心里去。
現在都在講國企，私企的末日都來了，潔神離了金牛，他能活嗎？
過幾天就要進行第二次談判了，梁歡，你給我等著！
為了促進金牛和潔神的合作，市里這次專門成立了督導組，在談判之前，分別找了楊樹林和梁歡進行談話。
主要目的，還是讓兩個公司拋棄成見，好好合作，別再搞出那么多事了。
倆人都答應的好好地。
這一次，王市長沒有直接參與。上次為了金牛的職工，他跟梁歡、李躍民都進行了談話。結果呢，被人舉報了，雖然查證之后，證明自己沒事兒，但影響不好啊。
時間一天天過去，楊樹林報仇的心，在一天天的煎熬中，終于等來了談判的這一天。
談判地點選在了市里，不在潔神也不在金牛，這樣對兩方面都公平。
市督導組的林組長坐在中間，作為督導和見證人員參與。
簡單的開場白之后，林組長讓雙方先發表自己的意見。
楊樹林笑意盈盈，眼角中的快意已經掩藏不住了。
“請潔神方面先提吧，我們畢竟是國企老大哥，照顧一下老弟是應該的。”
林組長笑了笑，看向梁歡。
梁歡面帶微笑，道：“感謝楊總的謙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關于潔神和金牛的合作，我們潔神方面的態度是，金牛方面，要拿出具體的職位，包括后勤管理、財務、銷售、以及統籌等部門給我們。”
“其次，我們跟金牛的合作，主旨上是獨立的。所以，財務方面，我們不能跟金牛的財務混為一談。”
“除此之外呢，我們愿意承擔金牛的生產費用，以及職工工資，福利的開銷。”
“暫時就這些。我說完了。”
林組長聽完，這跟現在沒什么兩樣啊。他看向楊樹林。
楊樹林聽后，笑得異常陰狠，道：“梁老弟要求不高，那我們金牛也說說我們的態度。”
“這是第二次促進合作。所以，我們金牛認為，潔神應該先確立名分。”
“它必然是要屬于金牛的。潔神品牌，包括雅潔品牌，都應該在金牛的旗下。這樣，它才能是國企出品。”
“然后呢，潔神現在的所有產品都必須在明顯位置，打上金牛的商標。同樣，我們愿意給潔神使用國企標示。”
“最重要的，我們這次會議，除了產品上的名分，也必須搞清金牛和潔神的關系。我們不再是合作，而是合并！”
“潔神并入金牛，金牛欠潔神的款子內部平賬。潔神的資產高于金牛，可以作為金牛的第一大子公司。金牛方面占股比例可以少于百分之四十，潔神仍然是第一大股東。”
“在行政關系上，要以金牛為主，當然，合并之后我們也會給予潔神主要的管理崗位，比如董事會副主席等職務。”
“市場方面，我們需要潔神為金牛讓出本省以及外省百分之十的市場。產產品方面，我們金牛需要跟潔神達成共享。”
“簡單來說，就這幾條。”
林組長聽后，眉頭更深了。
潔神是什么體量？金牛是什么體量，兩者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了。
梁歡聽完淡淡一笑道：“對不起，楊總，我們潔神哪一條都不同意。”
楊樹林似是早就想到了，靠在椅背上道：“可以啊。但是我要告訴梁總，這是第二次談判了，我們金牛不想拖得太久，如果您不同意，那金牛不會再做代購原料。金牛必然要自己發展！”
梁歡聽后道：“楊總，威脅我是嗎？”
“沒那個意思，只是我們國企有自己的發展策略。”楊樹林迎著梁歡的目光，陰沉笑道。
梁歡笑著起身，一字一頓道：“可以，我也告訴楊總，今天潔神就撤資，我看你們能挺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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