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出了金牛的辦公樓，第一眼看見的是停在門口的那輛黑色的豐田皇冠轎車。他想開走的，這樣行動起來比較方便。但一尋思別驚動了安廷信，就作罷了。
出門之后，他來到郵電局，買了一個傳呼機，交了一年的入網費之后，立刻將呼機號碼發給了琴島的楊秘書，然后讓她找到一個叫南懷仁的經銷商，把他的聯系電話發了過來。
為什么要找南懷仁？因為這家伙是贛齊州人。贛齊州，處在琴島市的地理位置的下方，是南方鄰省的一個市，那里處于溫熱帶，是皂莢樹的重要產地。
日化產品中的表面活性劑，一種是天然的，另一種就是通過石油分解提取的。目前，國內還沒有一家表面活性劑廠子，全是進口的。也就是金盛安控制的重要原料之一。
從漲價之初，梁歡就已經知道，事情遠沒漲價那么簡單。金盛安要的是把他給弄死，讓他乖乖去給他打工。所以，漲價只是開始，后面絕對會斷供！
沒有了石油提煉的表面活性劑，那梁歡就只能從植物上面找解決方法了。
二十一世紀，天然表面活性劑更受歡迎，它不刺激皮膚，當然價格也更貴。但在八十年代末，皂莢這東西漫山遍野都是，幾乎沒有收的。
電話接通，正是南懷仁。
“南總嗎？我是潔神公司的梁歡。”
“喲，梁總！您還在你們省城干總經理呢？”
“呵呵，不干了。”
“啊，為啥啊？”
“勾心斗角，不開心。”梁歡笑了下道：“南總，你們那里是不是皂莢樹非常多？”
“多，多得都砍不完。”
“正好，我要去收皂莢，可能還會建一個加工廠，需要您給我做向導，可以嗎？”梁歡道。
“歡迎啊，這是好事啊。梁總，發財的買賣咱得合伙干吶。”南懷仁自從賣上了潔神的貨，在當地把其他經銷商都給干翻了。
“沒問題，你記一下我的呼機號碼，我立刻就去。”
“好，隨時歡迎。”
梁歡掛了電話，立刻前往客運總站，買了張通往贛齊州的車票之后，坐上了車。
經過一個下午的顛簸，傍晚時分，梁歡終于抵達了贛齊州，車門一開，南方濕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出了站，南懷仁正在舉著牌子等待著。
“梁總，這里。”南懷仁喊道。
“南總。”梁歡快步走過去。
南懷仁看了眼梁歡，奇道：“您就帶了這么點東西？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臟了直接扔。”梁歡笑道。
“走，酒店我已經訂好了，上車。”南懷仁一指，一輛嶄新的日產藍鳥轎車出現在眼前。
“嚯，南總比我都有錢啊。”梁歡笑道。
“您是舍不得花錢吶。”南懷仁拉著梁歡上了轎車，前往酒店。
在酒店住下，南懷仁又請客去了當地的一個飯店，吃完飯之后，已經是夜里八九點鐘了。梁歡和南懷仁越好，第二天去他的老家茂城去看看。
第二天，南懷仁來拉梁歡，前往茂城。
茂城是贛齊州的一個小縣城，出了市里之后，全是山路，連綿不絕。
“梁總，看，那山上全是皂莢樹。”南懷仁指著窗外道。
“嗯。”梁歡點點頭，有這些樹在，表面活性劑的問題就解決了。
“對了，梁總，您來收這東西干什么？”南懷仁問道。
“提取表面活性劑，然后制作洗潔精，皂粉之類的。”
“這東西還能做洗潔精？”南懷仁驚道。
“當然，植物提取的，殘留少，傷害小。”
南懷仁笑了，道：“梁總真是神人吶，什么都知道。您收了之后怎么辦？”
“我打算在這里建廠，然后專門生產皂莢提取液，供給潔神的幾個工廠。”
“準備投多錢？”南懷仁問道。
“這要看地方政府支不支持了。”梁歡神秘一笑道。
“明白！放心，咱有門路，等廠子建起來，我給您當廠長。”南懷仁笑道。
“可以。不過，我要先找到一家合適的廠房，然后立刻開工。”
“這么急？”
“不急不行啊，原料被人卡著，再不想辦法，就得停工了。”
“我倒知道有個廠子，不知道適不適合。”
“什么廠子？”
“我老家縣城有一個倒閉的糖廠，很多年了。”
糖廠？
梁歡暗道老天有眼啊，糖廠再適合不過了。皂莢的提取需要高溫蒸餾，糖廠正好有這一套的設備！
“帶我去看看。”
“好。”
兩個小時后，南懷仁和梁歡抵達了茂城，出了城區，幾經輾轉，來到一座荒蕪的廠房前。
車門打開，梁歡下車，看了眼銹跡斑斑的大門，眉頭緊皺。
“梁總，這里不行，咱再想辦法。”
南懷仁也覺得這里太破敗了。
“能不能進去看看？”時間緊迫，梁歡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咱爬進去！”南懷仁道。
“好。”
二人抓住大門，費了好大勁兒才爬進了廠內。
糖廠內，野草都有一人高，廠房掩映在荒草之中，破敗的車間大門里面漆黑一片，看上去有點瘆人。
梁歡和南懷仁找了個根棍子，掃出一條路來，才來到車間旁邊。
從車間門口向里看，光線適應之后，里面的機械設備露出真容。
傳送帶、蒸餾鍋、烘干機，粉碎機，一應俱全！而且，還是不銹鋼制造的，除了有一層灰塵外，沒有一點銹跡。
不錯！
梁歡暗暗點頭，看了眼其他地方，驚訝的發現墻上的配電箱指示燈竟然是亮的！
竟然還有電！
南懷仁看了眼道：“這里是縣政府的資產，停工之后就沒人管了。估計，電閘都沒拉。”
“要租下這里的話，需要經過國資委吧？”
“嗯，放心，我有人。”
梁歡點點頭，走到糖廠的一個對角上，查看整個工廠的面積。
大約有三十畝左右，不是太大，但做皂莢加工足夠了。
就是這里了！
梁歡擺擺手，和南懷仁從大門里爬出來，上了轎車，二人返回縣城。
路上。梁歡注意觀察糖廠和附近鄉鎮的距離。很近，幾里地左右，在當地招工的話，也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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