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潔神公司，梁歡又是一夜未睡，整了一夜的資料，全是關于銀行貸款方面的。把所有東西都放進公文包里，他看了眼窗外，天已經亮了。
活動了一下腰，他走到窗口，看了眼對面的金鹿直營店。
一個人也沒有。
梁歡笑了，跟老子斗，你們得再活五十年。
劉嵐敲門進來，手上拿著早餐，走過來道：“梁總，吃早飯吧。”
“不吃了，今天我去銀行，有事等我回來處理。”梁歡說完，拿起包和車鑰匙就要下樓。
劉嵐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梁歡一愣，笑了下，轉身拿起一根油條，道：“我車上吃。”
劉嵐這才勉強笑笑。
“對了，反訴金鹿的事辦好了嗎？”梁歡問道。
“律師已經遞交了起訴書，應該快了。”劉嵐道。
梁歡點點頭，叼著油條下樓去了。
正值上班時間，無論是工人還是管理層，見到梁歡都笑著問好，跟初來金牛公司的時候不同，現在，他們都是打心底里尊重梁歡。
梁歡笑著點頭，將手里的油條吃光，打開皇冠的車門，把包扔進去之后，啟動掉頭駛出了公司大院。
“梁總這是干什么去？”財務的李密問劉嵐。
李密就是李鳳和的相好，梁歡沒有收拾她，讓她感到很意外，也很感激。
“還不是開發區廠子的事兒。”劉嵐嘆息道。
“唉，李總在的時候，要這么拼就好了。”李密哀怨道。
劉嵐白了眼李密，道：“李總晚上都去泡歌舞廳了，梁總為了公司一夜沒睡，誰能比得上？”
李密點點頭，道：“嗯，跟咱們同吃同住，的確夠拼的。”
“趕緊打卡去吧，人事部已經到了。”劉嵐催促道。
李密這才慌不迭的去打卡。
梁歡第一個先去的是金融大廈，這里是省最大的一家銀行。開發區的那個工廠的啟動資金，也是這家銀行發放的，梁書記又給牛行長打了電話，問題應該不大。
進了門，做了登記，他進了電梯到了三十五樓。這一層，是銀行高層管理人士的。
出了電梯，前臺接待人員詢問梁歡找誰。
“牛行長，我們昨天約好了的。”梁歡道。
“您是…”
“潔神公司，梁歡。”
接待小姐姐很是震驚，潔神在全省知名，總經理梁歡的名字在省城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年輕。
“您在這邊稍等，牛行長正在開會。”
“謝謝。”
梁歡坐在了候客區的沙發上，小姐姐送來一杯檸檬水。
半個小時候，走廊那頭的會議室門打開，眾人簇擁著一個一米六多點，戴著黑框眼鏡，禿頭的中年男人出來。他就是本銀行的行長牛懷玉。
梁歡不是人牛行長，但看這架勢錯不了。他起身上前，站在一邊等候。
牛行長可認得梁歡，李鳳和入獄、金牛被清算，然后更名潔神，都是這位年輕人的杰作。
“梁歡，梁總？”牛行長停下來道。
“呵呵，是我，您好，您是牛行長？”梁歡伸出雙手道。
牛行長伸手和梁歡握了一下，道：“梁書記給我打電話了，到辦公室說吧。”
“好。”
看牛行長的態度，梁歡心里有點底，貸款的問題應該不大。
牛行長的辦公室，那是相當奢華，就連梁歡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看了，也多少有點感嘆。
雙方坐定，梁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資料遞過來，道：“牛行長，這是我們潔神自成立之日起，所有的銷售報表。還有我對日化行業的前景分析，您看看。”
牛行長解開西裝的扣子，接過資料，一頁一頁認真看起來。
梁歡耐心等待著，房間里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十幾分鐘后，牛行長合上資料，點頭道：“梁總，潔神的營銷的確厲害。呵呵，就連我老婆和閨女都喜歡你家的產品。”
“那是我的榮幸。”梁歡笑道。
“憑心而論，潔神的營收的確很強，發展勢頭也不錯，根據我們銀行的規定，放款是沒問題的。”牛行長道。
梁歡一聽，這話可不怎么妙啊。
“貴公司打算貸款多少？”牛行長問道。
“最少一億，用來購買先進的流水線，擴大產能。按潔神目前的發展，不出兩年就能還款。”
牛行長點點頭，道：“那么梁總，你可知道，你上了我們銀行行業的黑名單？”
“黑名單？”梁歡很是意外。
“琴島的陳行長已經把你們告到法院，官司到現在沒有宣判，所以介于您的信用問題，我不能向貴公司放款。”牛行長道。
梁歡沒想到，這事兒還能影響到信譽問題，這可是八十年代末啊。
“我和琴島的徐行長有一些認同上的糾紛，但不存在客觀上的經濟糾紛，這點得說明白。牛行長，潔神是個可投資，有巨大收益的公司，回款絕對有保證…”
牛行長揮手打斷梁歡的話，道：“這我都知道，但是上了一億，要經過央行的審批，不是我說了算的。你們和銀行的官司，上面查得到，我也沒辦法，你明白嗎？”
從牛行長的態度，梁歡已經隱隱感覺到，這里面好像不僅僅是官司的問題，牛行長本人對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放心。
話已經說死，再說也無用，梁歡點點頭，將資料放進包里，和牛行長到了個別，坐電梯下樓。
之后，他又去了其他幾個銀行。得到的結果全是因為黑名單，不能夠放款。
梁歡有些灰心，正打算回廠的時候，傳呼機響了，他一看是琴島打來的，立刻停車，找了家電話亭打了回去。
“我是梁歡。”
“梁總，有人要跟您通電話。”
“誰？”
“您愛人。”
“啊？”梁歡一愣神的功夫，那頭的艾米雪已經接起了電話。
“梁歡，我是艾米雪。”
“干什么？”梁歡低沉道。
“我下崗了，想來你這里工作。”
“不行！”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告訴你，我懷孕了，你爸媽也知道了，你自己看著辦。”
“懷孕？那他媽跟我有什么關系！”梁歡火道。
“跟你沒關系，那跟誰有關系？”
“你自己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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