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王主任，怎么叫趁火打劫？這叫利益最大化。您就說，咱們電視臺黃金時間的廣告多錢吧。頂多幾十萬，對不對？上百萬的寥寥可數。不！是基本沒有。我這二百多萬下去了，您不得給我送點什么？菜市場買菜還得搭棵香菜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梁歡道。
王主任給說得找不到反擊的借口，看了眼時間，七點二十了。道：“梁總，這么著吧。一個季度不行，我給你一個月的空閑段廣告位。再多就不行了。”
梁歡想了下，起身道：“算了，我不簽了。王主任，咱明天早上再談，我這回包半年的黃金時段廣告位。就這么著，回見。”說完，他起身就走。
王主任很上火，他之前都把價格報上去了，上面開會的時候還著重夸獎了廣告部。這倒好，咵嚓一下子落回來了，怎么跟上面交代？他看著梁歡走出房門，心里糾纏著。
叫回來？
咽不下這口氣。
不叫？
這錢也沒有！其他幾家就給幾十萬，燕舞給頂到了一百萬往上，再沒有這么瘋狂的人了。
梁歡自信的笑著，瀟灑的從大廳走過。進電梯前，他還特意沖前臺的小姐姐笑了下。
電梯門開了，梁歡走進電梯，笑容瞬間沒有了。
丫的，該叫我了呀，怎么還不叫？
電梯門即將關上，他回身看了眼前臺。前臺的小姐姐拿起了電話，點了幾下頭之后，突然看向電梯，并伸手向他打招呼。
電梯門關上了！
梁歡快速按下開門鍵。
電梯門再次開啟，前臺的小姐姐已經跑過來，見梁歡沒走，捂著胸口喘氣道：“哎喲媽呀，梁總，王主任請您回去。”
哈哈……
梁歡壓住心里的狂笑，點頭走出了電梯，很是得意的整了下西裝，再次回到了王主任的辦公室。
回來，你還不能顯得太得意，還得裝個糊涂之類的。
“王主任，聽前臺說你找我？”梁歡道。
王主任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他進來。
“簽！我同意了。”
梁歡笑了，重新坐下來。
王主任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合同，又商討了一些細節，讓秘書修改打印出來，放在了梁歡的面前。
“王主任，這可是最終合同了，不能改了。”梁歡道。
“不改了，簽吧。”王主任攏起雙手，上火道。
梁歡寫上自己的名字，伸手道：“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王主任有些煩躁的點頭。
“還有個事兒…”
“你還想干啥？”王主任抓狂道。
“您急啥。廣告我都買下了，我想在這里看個直播總可以吧？”梁歡道。
王主任看了眼時間，七點四十，廣告簽約的那一刻起，他就把片子交給導演組了。現在應該已經排上了。
“行，我領梁總去看看。”王主任起身道。
跟著王主任，梁歡去了直播間。
跟現代直播很不一樣，這時候沒有液晶屏幕，十幾個人坐在電視墻前，盯著閃爍的電視機屏幕。
馬上就要八點了，中秋晚會倒計時！
“直播倒計時開始！五、四、三、二、一！切入廣告。”
嘣嘣嘣…
極具年代感的音樂響起，屏幕上閃過耀眼的圖片，然后幾個大字出現。
歡迎收看一九八七年中秋晚會，本節目由香江中藥世家，潔神皂莢生姜精華液冠名播出。緊跟著，就是皂莢生姜精華液的廣告。
潔神，中藥世家，專注頭發一百年。采用古老漢方提取精華，修復毛囊，還您頭發健康活力！
畫面上，一個地中海的油膩大叔憂愁的摸著自己的頭頂。一個老中醫遞給他一瓶生發液，然后就是一通洗。畫面一轉，地中海的大叔頭上長滿了濃密的頭發，露出了瀟灑的笑容。
廣告最后，是招商電話，以及潔神中藥世家，來自香江的標語。
十五秒的廣告就這么長。空閑時段那個，是四十五秒的，那個講解的更詳細。
“滿意嗎，梁總。”王主任道。
“滿意。”梁歡笑了。
二百多萬下去，從今以后，老子的潔神就是全國著名品牌了！
八十年代末，沒什么娛樂節目。央媽地晚會是制霸的存在，全國幾乎都在看中秋晚會，比之春晚差不了多少。
同一時間，陳韓橋和家人也坐在電視機前，觀看中秋晚會。
晚會對他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他主要是看自家的廣告！
‘本次晚會由潔神，中藥世家冠名播出…’
“嗯？？？”
陳韓橋懵了，燕舞呢？！怎么是潔神！
愣了足有一分鐘，他急忙起身走到沙發前，拿起電話打給付清華。
西客站，付清華剛拿到支票，怨恨的目送劉晶離去。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付總，您電話響了。”
付清華一愣，立刻拿過來看了眼。
是陳總家里打來的。
逃不了了！
怎么跟陳總解釋？
說自己上了梁歡的當？
說不出口啊，被一個毛孩子騙了，還是因為一個女人，讓他怎么說出來。
關鍵是，他挪用了公司的資金！
猶豫的片刻，他按下了接聽鍵。
“陳總，我是付清華。”
“付總，怎么回事？我們的廣告呢！”陳韓橋火道。
“陳總…我…我剛從王主任那里出來。梁歡瘋了，在節目播出的最后十分鐘，砸了一千萬，拿下了冠名權。”付清華說完，老臉火熱，平生第一次，他撒謊了。
“一千萬！？”陳韓橋也蒙了，梁歡竟然真砸了一千萬！
“這個瘋子！”陳韓橋罵道。
“是夠瘋狂。”付清華道。
“算了，讓他瘋去吧。潔神沒有這么多錢，梁歡一定是舉債拿下來的。看著吧，他的潔神不完蛋才怪。”陳韓橋道。
“對，您說的沒錯。”付清華附和道。
“明天再跟王主任商量一下，咱們要拿下黃金時段的廣告。臨近十月份了，結婚的多，是家電行業的旺季。燕舞正在上升期，廣告不能停。”陳韓橋道。
“我知道了，陳總。”
“嗯，辛苦你了，中秋快樂。”陳韓橋說完，掛斷了電話。
……
不止陳韓橋，幾乎全國人都在看中秋晚會。這年頭電視少，但不代表看得少。一個九寸的黑白電視前，十幾個人都是少的。
琴島于書記的家里，于夫人正在看晚會。于書記仍然在工作，書桌上，是關于青化廠申請破產的資料。他摘下眼鏡，眉頭緊皺。
梁歡沒有回來，這令他有些失望。
“老于，快、快來看，潔神的廣告，是不是咱們琴島的那家？”于夫人驚喜道。
“啊？”于書記愣了下，起身走到電視前，正好看見潔神廣告的末尾。
“潔神、中藥世家，來自香江…”
“呵呵…”于書記笑了，暗道梁歡這小子行啊，都捅到央媽那里去了！
同一時間，潔神所有的員工也在收看中秋晚會。當看到潔神的廣告時，他們咧嘴笑了，瞬間感覺特別自豪。
劉嵐也在家里緊張地注視著屏幕。當潔神的廣告一出現，她興奮的跳起來，道：“爸、媽，那是我們公司的廣告！”
梁歡家，李曼麗激動地眼睛都紅了，她為梁歡感到驕傲。從一個靠老婆吃飯的人，幾個月的時間，就一步登上了央媽地電視臺，完成了一個華麗的轉身。
她指著電視道：“看見了嗎？那是爸爸打得廣告。”
“爸爸最厲害了。”丫丫自豪道。
黃臺賓館，艾米雪吃驚的指著電視道：“爸，你看，梁歡的廣告都上晚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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