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總，這是梁總定下的羲和酒店的賬單。”財務部的小王推門進來道。
劉嵐看了眼，梁歡定了七天的商務會議包間，費用三千多！
“知道了。”她平靜地點著頭，在單子上簽了字。
現在，所有財物都經過她的簽字，已經不需要等梁歡了。
小王拿著單子就走，走到一半回來道：“劉副總，該讓梁總想想辦法了，咱們現在的資金撐不了一個星期。下周可就真揭不開鍋了！”
“嗯，梁總已經有辦法了。”劉嵐點頭道。
“好吧。”小王走了。
小王一走，劉嵐急得都想哭，這時候她才體會到梁歡坐在這個位置的痛苦。
什么錢都來找你要，什么都要你來決定！你難受，還得忍著，不能讓下面人看出來，要不然，下面難受得比你還厲害。
終于熬到下班的點兒了，她收拾一下，下樓騎著自行車回家了。
一回到家，劉嵐的媽媽就過來問道：“小嵐，我聽說你們公司一元錢出售超級工廠的股份，有這回事嗎？”
“嗯。”劉嵐點頭道。
“靠譜嗎？”
“靠譜啊，梁總在超級工廠的股份價值三千多萬。他出售個人股份的百分之十，相當于一千多萬吶。”劉嵐道。
“有幾個親戚想投一下試試，又怕上當，讓我問問你。”
“沒事，讓他們投就行，上不了當。”劉嵐道。
“聽說你們公司最近被金鹿打壓的都快破產了？萬一家里的那幾個親戚競拍中標，再趕上你們破產，再賠嘍。”劉媽媽擔心道。
“放心吧。潔神超級工廠總價值在那兒擺著，即便是賠了，地皮、設備都能賣錢呢。法院介入，拍賣之后，首先是還大眾集資的錢。”劉嵐解釋道。
“明白了、明白了，我這就跟你那幾個親戚說。”劉媽媽高興地去了。
劉嵐驚奇地發現，她媽媽沒有去電話那里，而是進臥室和爸爸商議去了。她不由得嘆口氣，梁總這招確實吸睛，但一塊錢要想拍賣到一千多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要知道，整個省城都沒一千萬人！
其實劉嵐想錯了，這個算術題可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的問題，它是依次遞增的，進入喊價環節，增幅的速度超乎想象。
都知道梁歡在想什么，但都認為不可能。畢竟，一元錢到一千多萬，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現在的省城，幾乎沒有人關心梁歡和小寡婦的事兒了。街頭巷尾，議論最多的就是潔神今天的股份拍賣到了什么價格。
八七年，還沒有任何一種彩票發行，人們都懷著一夜暴富的美夢，但無從實現。梁歡以一元拍賣手中股份的事兒，就像是一個炸彈，扔進了省城波瀾不驚的生活中。第一次，百姓們覺得一千多萬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哎，聽說了嗎？潔神股票的價格到十萬了，我天啊，這咱們可買不起了。”
“傻了吧？買不起也得買，梁歡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可是一千多萬吶。”
“你更傻！你以為十萬你能買到啊？我今天去看了，羲和大酒店里，那一群人啊，要了命了。現在已經漲到十三萬了。看著吧，明天搞不好得突破二十萬。”
“哎喲，誰能有這些錢，你說咱們要是中了，沒這么多錢可咋辦？”
“嘿嘿，不懂了吧？梁歡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地道的干股，假如你二十萬，不，咱就打一百萬你拍下來了，沒錢付，倒手賣給銀行啊，凈賺一千萬那是不成問題的。”
“這都可以嗎？”
“當然，這是資本。公證局驗過股份資產，證明過了。銀行那邊也給過證明，證明梁歡的股份值這個錢。”
“臥槽，那還等什么，趕緊去搶啊，反正不用現交錢。萬一真讓咱們搶中了呢！”
“對對對，等等我，我也去。”
像此類情況，在省城的每個角落上演著。人們似乎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都以為自己能拿下梁歡的股份。
羲和大酒店的會議室，早已是水泄不通。在拍賣會的入口上，擺放著幾個易拉寶之類的廣告。廣告上是潔神控股有限公司的超級工廠鳥瞰圖，還有梁歡百分之十的各種機關單位的證明，以及股份作價。
總價值是一千五百萬！
在這些廣告的上方，還有一個非常醒目，超具沖擊力的橫幅。
橫幅上就幾個字。
‘你想擁有一千五百萬嗎？那還不快來！’
“十三萬零五！”
“十三五零五十一！”
“娘們唧唧的，十四萬，誰還敢跟老子搶！”
“好，這位先生出價十四萬，還有沒有人喊價。”拍賣師一手拿著木槌，一手拿著擴音喇叭道。
沒辦法，現場的人太多，不用喇叭根本聽不見。
“十四萬五！”
“十四萬六！”
“媽地，你們有幾個錢，也敢喊，十五萬！誰還敢跟？”一手拿大哥大的胖子豪橫道。
“操，你有幾個錢！？二十萬，你敢不敢跟？”一禿頂的中年人鄙夷道。
胖子一臉吃癟的模樣，低頭尋思了一下，拿著大哥大的手用力一揮，道：“二十二，操，你敢不敢跟！？”
“二十三！”中年人平靜的冷笑道。
在烏央烏央的人群中，有一部分人顯得特別與眾不同，他們身穿黑色西裝，一團團的混在人群中，也不喊價，也不參與，仿佛是來看熱鬧的。
“牛行長，咱們要不要也搶一把？照這個情景發展下去，明天破三十萬都有可能啊。”一個中年人欠身對牛行長道。
牛行長也來了，本著占便宜的心態，銀行也派人來實地查看。當看到現場的情況后，牛行長似乎明白了梁歡的那句話。
‘牛行長，到時候你們銀行回來求我的。’
牛行長眉頭微皺，嘆了口氣問道：“楊行長那邊參與了沒有？”
“沒有，也在觀望。”
“出一把價，直接三十萬。”牛行長淡淡道。
“這么多？”
牛行長撇嘴一笑，道：“多？你看著吧，這個價格再漲十倍，依然有人跟。五百萬以內，能拿下來就不錯了。”
“好，我去喊價。”
“記住，只要是楊行長那邊參與了，咱們的價格絕對不能比他們低，明白嗎？”
“明白，潔神的股份不能落在他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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