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沒有說話。
梁歡回頭笑道：“不相信？”
“相信。”
這回梁歡意外了，道：“你就不問問我怎么知道的？”
“不問，反正我就覺得您說過的一些話，比算命的都準。您說降溫，那就一定會降溫。”劉嵐道。
“哈哈哈~”梁歡被逗笑了。
八七年的寒潮，梁歡可記得相當清楚。他上輩子也是河東省人，八七年的時候，他五歲，父母正在下崗的邊緣，溫度驟降，家里就一個蜂窩爐，把手貼到爐子上都不覺得暖和。
梁歡前面給金盛安挖了個大坑，就是為了等今天，金鹿的所有產品都扛不住這么冷的溫度。
一旦寒流來襲，那就是金鹿的末日。
所以在這個期間，他是絕對不會讓老金拿到低溫配方的。
“告訴保衛部門，多備些防寒物資，馬上就能用到了。”梁歡道。
“好的。”
次日，梁歡一早出發，前往中州。
第一站，他去的是龍江市，這里是王長生和劉世德二人的根據地，比較好了解市場，展開工作。
劉世德和王長生早就得到梁歡要來中州的消息，早早的在酒店等候著。
龍江市和省城只有二百多公里的距離，中午的時候，梁歡就到達了中州，和劉世德王長生二人見了面。
這二人，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供求關系，他們是梁歡的合作伙伴，一起入股了喜旺食品廠。上次潔神遇到資金困難的時候，他們還拿出一些錢來幫了不少忙。
“梁總，終于把你給盼來了。”王長生笑道。
“今晚上我安排，咱們瀟灑一夜。”劉世德道。
梁歡可知道，劉世德的瀟灑是哪方面的。趕緊笑道：“打住，劉總，我可沒你那精神頭。”
“這話說得，年紀輕輕就那啥了？”劉世德打趣道。
“一邊去。走，去我房間，咱們談談這里的市場情況。”
二人點頭，跟著梁歡去客房。
坐下來之后，劉世德和王長軍談了龍江市的情況。
跟前面介紹的差不多，整個龍江市都是王德亮的天下，他的營銷渠道，已經蓋過了當地的供銷系統。
有人會對供銷系統感到陌生。
供銷系統是計劃經濟的產物，說個大家熟悉的名詞，糧票。這個時代下，你買米面，需要糧票，買布需要布票，買自行車，更是需要自行車票，光有錢沒票白搭。
這就是典型的計劃經濟特色，公家單位，每人吃多少糧食都要定量，一家子每月有多少糧票、油票都是固定的。
八七年，已經改革開放，但計劃經濟仍然在唱主角。省里有供銷集團，市里縣里有供銷總公司，鎮上有供銷社。供銷社的下面，還有無數個村里的代銷點。
九零后和零零后，應該能從父母的嘴里聽說過百貨大樓、副食品店，五金土產店，棉廠，回收站等等之類得，這些都曾屬于供銷系統的各個部門。
當然，現在你是見不到了，但不代表它沒有。
隨著改革開放的逐步加快，供銷系統首先受到沖擊，不再是專營。鄉鎮一級的供銷社首先滅亡，省、市、縣一級的還在，只不過改了名字，你沒有一眼認出它。
比如琴島的百貨公司，日后變成了琴島利群集團，德州德百，就是原來的德州百貨公司，隸屬供銷系統。
像利群、德百這樣在后期改制，占據一席之地的還很多，尤其是在當地，你隨便找找，就能看見供銷系統的影子。
總的來說，供銷系統在當下，是一個超級巨無霸！
誰也別想撼動它的地位，除非你等到徹底開放，私企遍地開花。
通過跟劉世德和王長生的交談，梁歡也知道了李懷亮等人和金鹿的關系。唯獨龍江的王德亮是個例外，這家伙猛，干掉了供銷社，手里的渠道更是從市里一直到村里。
“王德亮是個什么樣的人？”梁歡問道。
“精明，能干，不太喜歡說話，但有城府。”王長生道。
梁歡點點頭，道：“你們幫我約了嗎？”
“約了，一聽說你來，他也答應見面了。”王長生道。
“那就好。目前看，他是我們唯一能夠撬動的人。”梁歡道。
劉世德二人贊同的點頭。
“我還那句話，不會虧待你們，以后中州的市場就給你們了。”梁歡道。
“行，你辦事兒，我們放心。”王長生道。
要拉攏王德亮，就必須有所付出。梁歡來之前已經想過了，龍江市的市場都還給王德亮。換句話說，就是讓劉世德和王長生放棄根據地。
二人也答應了，因為梁歡把整個省的市場給了他們。
中午的時候，王德亮應約而來。
“王總，這是我們潔神的梁歡梁董事長。梁總，這是王德亮王總。”劉世德介紹道。
梁歡打量了眼王德亮，一米六幾的個，挺黑的，跟所有精明人的標配一樣，有一個寬大的腦門。眼睛不大，瞇著的時候，你看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王德亮笑著和梁歡握手，打量了眼久聞大名的梁歡。
第一個感覺，真年輕啊，基本上是個孩子，嘴上的胡子還都是毛呢。
他實在是無法把眼前這個青澀外表的年輕人，跟傳聞中的梁歡劃上等號。
“王總，不相信我是梁歡？”梁歡笑問。
“沒有，只是有些驚訝。”王德亮笑道。
“哈哈哈，都這么說，里邊請。”梁歡側身一讓，劉世德打開了包廂的門。
眾人推讓一番后落座。
一上來，梁歡并沒有詢問對方為何要了貨，而不往外發，而是跟他談潔神未來的發展。集團化，細分市場，各品牌獨立營銷，未來清潔劑市場的走向，以及明年的營銷計劃。
很龐大也很詳細，構思立體，很多東西都是王德亮沒聽過的。就這一瞬間，他不由得對梁歡刮目相看。
這是個人物，金盛安輸得不怨。
比起金鹿那干癟的營銷計劃，潔神的營銷和戰略眼光更加的長遠立體。
梁歡話鋒一轉，道：“王總，潔神向咱們公司也發了五十多萬的貨了，王總和劉總這邊也準備讓出市場，各種條件我都答應了，您還在猶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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