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風水秘聞實錄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裂的回憶
  花海中,劉欣雅理了理被清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

  “大哥哥,你好。”

  空桑一愣:“你......是劉欣雅?你怎么......”

  “很意外嗎?我能夠在這里跟你溝通?”

  劉欣雅微微側過臉,手指向遠處。

  “你看那里。”

  順著對方指著的方向,空桑看到那遠處的天空中,竟出現著外界的畫面。

  “這里是我的內心世界,我當然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劉欣雅摘下一朵向日葵,一步步走到空桑面前。

  “所以,我也知道你們為我做了多少。這個送你。”

  空桑沒有猶豫,接過對方手中的向日葵。

  淡淡的清香,讓空桑焦躁的心態也平復了不少。

  “劉欣雅,外面現在很混亂。如果你在這里,那外面的是誰?”

  劉欣雅笑道:“語言有的時候是蒼白的,我還是帶你重新看看吧。看看那個時候,我的生活。”

  說著,眼前的花海出現無數花瓣。

  花瓣迷了眼睛,轉眼而過,兩人已經來到一座校園。

  這里,正是空桑等人去過的第三初中。

  劉欣雅指了指不遠處,操場跑道上,一個小姑娘跪坐在那里掩面抽泣著。

  四周,則站著許許多多其他的孩子。

  看上去,似乎......是同學?

  “劉欣雅,都怪你!你爸爸對你嚴格就算了,為什么非要將我們的體育課都改成考試!”

  “就是,全都是因為跟你在一個班級,音樂、美術、體育,我們都上不了!”

  “我們可羨慕其他班級了,你為什么不去其他班上!”

  一聲聲的質問下,為首的一些孩子自然是怒目而視。

  還有一些孩子似乎欲言又止,但似乎又有些畏懼什么,不敢開口。

  還有些,則幸災樂禍地看著,似乎這一場欺凌對他們來說,只是有些趣味的戲劇而已。

  空桑看向身邊的劉欣雅,卻見劉欣雅依舊維持著那溫柔的笑容。

  “這是欣雅小時候。準確來說,是初一的時候。”

  “作為父親,因為自己的女兒考入了自己工作的學校,自然會申請去女兒的班上擔當班主任。”

  “想必,你也有過這種體會吧。初中后,學業開始緊張。體育、美術、音樂,這些看上去在中考沒有優勢的科目,或多或少都會被停止。”

  “當然,學校自然不會那么說。可老師們,都是這么做。”

  劉欣雅的話讓空桑深以為然,空桑不禁道:“可是,正因為大家都知道,這算是某種程度的‘慣例’,為何還要欺負......你呢?”

  劉欣雅笑了笑:“大哥哥不必有顧慮,想說什么說就是了。”

  “當然,如果這個班級所有的孩子都是在一個‘陣營’,他們只會在背地里說說自己老師的壞話。”

  “可是,欣雅不一樣呀。她就是班主任的女兒。也是班主任更加嚴苛對待班級的原因。”

  “我們且不說這種教育方式是不是對的。但是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自然會將欣雅當做是‘罪魁禍首’。”

  空桑沉默了,校園欺凌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有的如同周輝,是明面上的,通過肉體的暴力。

  但這種,其實也是最好解決的,讓家長出面也好,報警也好,最起碼有明確的方向。

  可還有一種是軟刀子。

  他們并沒有上升到會損害對方身體的程度,可是言語的謾罵、班級的孤立,這種以內心為突破口的傷害,卻比肉體的疼痛來的更加鉆心!

  就像現在,沒有人上前動手。

  但是,圍成一圈的指責,所有孩子的孤立,讓一個同樣心智不夠成熟的孩子如何去排解呢?

  很快,似乎是上課鈴響了。

  眾人快速跑回了教室,只有那弱小的欣雅擦了擦淚水,自己站起來,緩緩走向教室。

  空桑想要上前,卻被劉欣雅拉住了。

  “這只是我記憶當中的畫面,你看的到他們,他們卻看不到你的。”

  “好了,我們再去教室看看吧。”

  說著,劉欣雅帶著空桑,一步步跟在初一的欣雅身后。

  這節課是語文課。

  課堂上,欣雅表現的很專注,也很認真。

  但坐在欣雅身后的孩子,卻開始將草稿紙揉成一個個紙團,然后丟在欣雅衣服的帽子里。

  欣雅縮了縮脖子,沒有理會。

  身后的兩個孩子卻掩嘴笑著,一種惡作劇得逞的笑容下,越來越多的紙團開始丟進去。

  一開始只是干凈的草稿紙,后面變成一些帶著灰塵的廢紙。

  漸漸的,欣雅感覺到了帽子里的重量。

  她只能一邊看著課本,一邊將帽子里的紙團悄悄拿出來,然后帶著一種自己也不知為何的心虛,看了一眼老師,將紙團迅速丟到自己的抽屜里。

  空桑不禁道:“為什么.......你那么擔心被老師發現?”

  “因為......被欺負的孩子,很多時候,很善良。很多時候,也很善解人意。他們都不想給老師添麻煩。想著,也許只是幾個紙團,就忍忍吧。”

  “其實,大部分家長在面對這樣的問題時,不也是希望孩子忍忍就過去了嗎?”

  劉欣雅的話充滿了平靜,卻讓空桑渾身一顫。

  一種莫名的傷悲,讓空桑鼻子有些酸酸的。

  卻見上課的欣雅將紙團一點點丟入抽屜之后,其身后的孩子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甚至將一些橡皮碎屑、膠帶都開始往里面丟去。

  終于,語文老師似乎發現了什么,輕咳了一聲。

  欣雅渾身一顫,頭埋的更低了。那兩個孩子這在悻悻然地停止。

  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些惡作劇,可卻讓空桑感覺心頭有些悶悶的。

  “這個場景......對應的是不是現實中那第三幅畫?”

  “第三幅畫?”劉欣雅微微歪著頭,忽然笑道:“那是第一幅。”

  空桑一愣,旋即一拍腦門,暗罵自己糊涂。

  當時這張畫是在最下面,他理所當然以為這是第三幅。

  實際上,那副畫是最早完成的,所以才被放在最下面而已!

  空桑說道:“畫面上,掩面的女孩,周圍滿是動物腦袋的同齡人。那些同齡人,其實就是這些同學吧。”

  “那些食肉猛獸的,代表就是孩子們當中最喜歡欺負你的。”

  “一些雜食的,代表的是把這一切當做戲看的。”

  “還有一些草食動物,則代表的是可憐你,卻不敢幫你的。”

  劉欣雅沒有回答空桑的話,手一揚,那副畫竟然就出現在了其手中。

  看著畫面上的自己,劉欣雅的笑容依舊維持的那么完美。

  仿佛這一切在她眼中,已然是過眼云煙。

  “大哥哥你參加過同學會嗎?”劉欣雅忽然問道。

  空桑一愣,旋即點點頭:“高中的參加過。”

  “嗯,那你被欺負過嗎?”

  空桑張了張口,最后無奈地點點頭:“不過......沒有這么嚴重。”

  “嗯。那你再面對這些欺負過你的人時,你會怎么樣?”

  空桑仔細想了想:“如果說心里完全沒有怨懟,那是騙人的。但似乎......為了這些翻舊賬,又好像有些......有些讓我自己覺得太消耗我自己的情緒了。”

  “那他們呢?”劉欣雅看向空桑:“那些欺負過你的人,跟你道歉了嗎?”

  空桑搖搖頭:“他們......反而像是一種回味童年一般的感覺,跟我說著這段經歷。”

  忽然,空桑笑著搖搖頭:“說真的,也挺好笑的。被欺負的人心中還有傷疤。欺負別人的人,卻反倒‘看破世情’一般,在那里感嘆。真是.......”

  “真是諷刺,對嗎?”劉欣雅抬頭看著那語文老師:

  “老師是個好老師,可是,卻也無法為了不那么明顯的欺負,就擺出一副訓斥的姿態。”

  “所以,嚴格來說,沒有人能夠幫你!”

  空桑不禁道:“可是,你的父母.......”

  “嗯,他們的確很在乎我。可是,在成年人的思路中,孩子們之間這樣的行為,真的會讓他們放在心上嗎?”

  空桑張了張口,卻無法說出肯定的話語。

  實際上,不論是自媒體還是很多書籍,太多的證據表明,成年人眼中的欺凌那是要上升到“安危”的程度的。

  而更多的,如這種惡劣的“惡作劇”,家長不會在意。

  “所以,他們犯了錯,他們有罪。欺負別人的人,是大錯。旁觀的人,也犯了錯。擺出一副同情你的人,更是大錯特錯!”

  說著,劉欣雅將手中的畫撕成了碎片。

  空桑沒有阻止,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一直掛著笑容的女孩,實際上已經痛到了骨子里。

  破碎的畫落到地面,在頃刻間燃燒殆盡。

  而眼前的畫面,也隨之燃燒起來。

  緊接著,眼前的畫面變成了一個屋子。

  看到這里,空桑大概有了了解。因為在劉欣雅家中的儀式里,他也看到過。

  這就是劉欣雅的家。

  此時,欣雅似乎鼓起了涌起,用略顯稚嫩的聲音跟劉巖說著自己在學校面臨的情況。

  但哪怕是這樣,她依舊很貼心的沒有把“原因”告訴劉巖,哪怕這個原因就是他!

  然而,劉巖漫不經心地聽著女兒的訴苦,說出了一句讓很多孩子傷心了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話:

  “你不理會他們不就好了。你就不能堅強一點?這種小事情難道還需要我幫你出面嗎?”

  這一刻,空桑仿佛聽到了身邊劉欣雅內心碎裂的聲音。

  如同精美的瓷器終于承受不住內外的壓力,開始出現一條條無法修復的裂痕。

  下意識的,空桑抓住了劉欣雅的手。

  劉欣雅一愣,卻見空桑沒有說話,但眼神和手中傳來的力量,無一不是在擔心著自己。

  這一刻,笑容似乎也無法維持地很好了:

  “你還真是......一個善良的哥哥啊.......”

  【作者題外話】:大家可能覺得校園霸凌一般就是上升到肉體、勒索。

  但實際上,很多人應該都經歷過,如文中所寫的問題。

  也許這些惡作劇單單從力度上是構不成霸凌的,因為家長的認知觀念和孩子不同。

  但是,很多時候壓垮孩子的,也恰恰是這些看上去好像沒什么力度的惡作劇。

  尤其是一些不擅長言辭,性格柔弱的孩子,這樣惡劣的玩笑更會逐漸的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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