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風水秘聞實錄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夢中終局
  空桑的想法看似天馬行空,但其余三人也是腦筋靈活之人,片刻就理清了空桑的思考邏輯。

  劉正業問道:“空桑,你是覺得,死亡時間對不上?”

  “不錯。玄機枕賣出去,攏共才多久?在此之前,李旭源也正常的很。”

  “如此一來,魚玄機借著李旭源或者其他傀儡殺死溫胡,這件事情就不成立。”

  “但是,溫胡的死亡,擺明了又和魚玄機的事情有關聯。甚至還引出了《采茶錄》和溫庭筠。”

  “這就說明,尚且還有一個可能知曉當年魚玄機之事的人或者鬼,在背后布局。”

  “聯想到溫胡所言,高跟鞋、阿馬尼的奢侈品包,這足以說明,對方應該是個女人,并且穿著華貴。”

  “并且,是活人或者被鬼魅附身的人的概率很高。”

  陳濤撓了撓頭:“為啥不能是鬼魅直接殺人呢?”

  空桑翻了個白眼:“一個鬼,殺人為啥要背著阿馬尼的包呢?她怎么得到的,難不成有人燒給她嗎?”

  “......”

  “可是.......”張鵬又說道:“雖然我們能推斷出,玄機枕的事件背后,尚且還有第三方的存在。”

  “但是這個范圍,可就無從查起了。”

  空桑搖搖頭:“不盡然。對方必須符合一個要求。那就是知道那段歷史或者本身就經歷過那段歷史。”

  “如此一來,在我們現階段知道的人物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三個人。”

  “一個,魚玄機的婢女綠翹。”

  “另外一個,就是當年李億的正房妻子——裴氏。”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旭源的母親裴馨月!”

  劉正業說:“你的推論有一定的道理,但卻也存在很大的風險!”

  “風險?”空桑有些疑惑:“為什么?”

  劉正業頓時解釋道:“因為李家。”

  “李旭源的父親早就去世了。這么多年來,李家能夠在整個上京都有著超然的地位,甚至能夠知曉一點善惡司的事情,這都歸功于李旭源的母親裴馨月。”

  “可以說,是因為她,李家才能坐穩目前的商業版圖。”

  空桑眨巴著眼睛,顯得頗為的無辜:“我知道他們家很有錢,但和我們調查她是兩碼事吧。”

  “她也肯定不會愿意自己的兒子不明不白的被一個唐代女詩人就這么附體著吧。”

  “......”

  陳濤和張鵬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出了一些無奈。

  顯然,剛從象牙塔出來工作沒半年的空桑同學,并不了解一些社會規則。

  劉正業也無奈道:“再說的明白點,就是你要調查裴馨月。如果對方真被查出來些什么,那還好說。”

  “可如果,對方是清白無辜的,她完全可以通過善惡司舉報你!”

  “因為跟李家齊名的幾個集團,本身既是合作者,同時也是競爭者。”

  “如果讓他們知道,李旭源失蹤不說,連裴馨月這種李家的核心人物都要開始被善惡司調查。”

  “那么李家的商業版圖出現動蕩,股票下跌這恐怕都是小事情了。”

  “呃.......”空桑扶額:“成年人的世界可真是復雜。”

  “謝謝提醒,不過你現在也是個踏入復雜世界的成年人了。”

  “......”

  空桑頓時犯了難,他有預感,這件事情中,裴馨月應該也占據了非常重要的一環。

  但他也不可能現在跑到善惡司跟梁森拍板說,裴馨月一定有問題的。

  可如果就因為這種理由導致這件事情陷入一個死循環,那未免就......

  思來想去,空桑敲定了主意:“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因為這種顧慮就迂回調查。”

  “一個玄機枕,搞得整個八仙宮都混亂無比。拖得越久,這件事情就越麻煩。”

  “如果你們有顧忌的話,就我來和梁森部長溝通吧。”

  “可是......如果我們現在離開了,魚玄機那邊大開殺戒怎么辦?”陳濤有些擔心。

  空桑搖搖頭:“不會的。顯然,魚玄機會出現在這里,十有八九也是和溫胡的事情有關。”

  “而她現在滿腔怨恨,都在法海身上。”

  “只要我離開此處,感應到這一切的魚玄機,應該還會跟著回上京。”

  ......

  第二日,商量完的四人坐上了回上京的飛機。

  連續兩天都沒能好好休息,空桑剛坐到座位上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此時,空桑衣袖之下的壺天手環內,那本《采茶錄》隱隱放著微光。

  ......

  李府之前,桑敲響了厚重的大門。

  跨越了高高的門檻之后,來到了外宅,于大廳之中見到了李億和其妻子裴氏。

  “李億施主。”桑雙手合十:“多年未見,李億施主精神爽朗,甚好。”

  一旁的裴氏,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李億給她打著眼色,卻不料裴氏絲毫的不買賬。無奈之下,李億剛要開口,裴氏卻越俎代庖,先開了口。

  “我道是誰,這不是我們裴氏的族弟嗎?怎么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呢?看來是修佛不修心,連佛祖都不保佑了。”

  李億一臉尷尬,卻見桑幽幽開口道:“時隔多年,施主心結依舊不解?一身執念化作貪嗔癡,無法解脫,阿彌陀佛......”

  “你!”裴氏眉毛倒豎,正要發作。

  桑卻接著說道:“玄機好友已然身故,塵歸塵土歸土,你們之間的緣法,終究還是不得解脫。”

  說著,桑取出《采茶錄》:“李億施主,庭筠好友,就在幾日前,已然身故。”

  李億臉色一變,“噌”的起了身,卻又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

  “怎么會這樣......”

  看著失神的李億,空桑搖搖頭:“庭筠好友被八苦折磨,再加上年歲漸長,這些年的侵蝕之下,已然是油盡燈枯。”

  “不過,他在臨終之前,寫了一本《采茶錄》。他希望,我可以將其交給施主你。也算是為當年你和他之前的情誼的一份念想。”

  李億鄭重地接過那本采茶錄,簡單翻閱了幾頁,滿目感嘆之余,卻又不禁哽咽:“字字珠璣,可......卻又字字凄苦啊.......唉.......”

  桑最后說道:“今日,《采茶錄》送出。”

  “當年之事,玄機好友腰斬而亡。”

  “庭筠好友,悲苦而終。”

  “今日一別,我與二位因果終了。至此以后,還請兩位多多珍重,請。”

  桑轉身離開。

  然而此時的李億卻忽然站了起來:“法海!”

  桑身形一頓。

  李億哽咽道:“當年,是我對不起玄機,也對不起庭筠好友。今日,你能來,我很高興。”

  這一刻,一向有些懼內的李億,卻根本不理會裴氏的表情,繼續說道:

  “今日,我會修書一封,將我和玄機之事記錄下來。”

  “代代相傳,我要讓我李家后人永遠記得,他們的祖輩,虧欠過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桑卻并未回頭,而是看著門外的晴空,悠悠說道:“兩位,兀自珍重。”

  ......

  “空桑,空桑。”

  呼喚聲中,空桑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到了。”劉正業臉色怪異地說道:“你做夢了?口中一直說著什么‘兀自珍重’。”

  空桑一愣,旋即回想起剛才夢中的一切!

  “這夢境為何會.......難道是采茶錄?可是不對啊,采茶錄嚴格來說是庭筠好友的,那怎么......”

  下意識的,空桑稱呼為“庭筠好友”,這讓空桑不禁愣住了。

  一時間,一種莫名的感情聯系涌上心頭。

  就仿佛是身臨其境的那種感傷、遺憾,下意識的,空桑竟雙眼流淚,呆滯在座位上。

  劉正業嚇了一跳:“空桑,你怎么了?”

  “哎?”空桑抬頭看向劉正業,這才察覺自己的失態:“呃,沒事,只是有些......”

  沒說完,空桑只是搖了搖頭。

  看著情緒莫名的空桑,劉正業卻忽然感覺到,眼前的空桑似乎有些不一樣?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差別,微妙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

  坐上車,眾人重新來到了善惡司。

  當武職的員工看到多日不見的空桑之后,也不免有些詫異。

  畢竟那次在會議室,空桑和梁森翻臉的事情,他們所有人也都是知道的。

  片刻之后,又是會議室中,兩頭坐著梁森和空桑,劉正業、陳濤、張鵬三人則坐在兩邊。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名為尷尬的味道。

  梁森看著空桑,空桑看著梁森,誰也沒有開口。

  梁森不開口,是拉不下這個臉。

  畢竟自己怎么說也是空桑的前輩,上一次鬧得下不來臺,現在要當做沒發生,梁森做不到。

  至于空桑為什么不開口,單純是因為社恐犯了。他此時明明很想開口,但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一個人在那里急的滿頭大汗。

  劉正業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打破這個尷尬。

  剛要開口,卻見仿佛是下了決心的空桑突然站了起來,雙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我要調查裴馨月!”

  “......”

  瞬間的寂靜之后,梁森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啥?你要調查誰?”

  “裴馨月!”

  “......”梁森看向劉正業:“送客吧。”

  “咳咳,部長,別鬧。”陳濤說道。

  “我鬧?是你們胡來吧!”梁森無語道:

  “你們三位大神,是沒有跟他解釋過,裴馨月對于李家的重要性嗎?!”

  “如果我們得罪了李家,善惡司來年的預算縮減這可能還是小事情。”

  “最重要的是,如果最后沒查出什么結果,你們四個丟了工作都是輕的!”

  空桑翻了個白眼:“部長,你也不用嚇唬我。九州會容許一個公司集團凌駕于善惡司?”

  梁森嘆了口氣:“是不可能容許。但是,他們想整你,有大把的方法。”

  “而且善惡司的經費近年來每每突破預算,沒有這些集團幫忙,很多工作確實也很難開展。”

  “行了行了,你們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你們想調查玄機枕,我沒意見,但是請不要牽扯到裴馨月。”

  空桑眉頭一挑:“部長這是不愿意?行吧,那我就只能動用走陰十部的伙伴來了。”

  梁森嘴角抽抽:“你這是威脅?”

  “不是威脅,而是告誡!”空桑的語氣突然變得鄭重起來:

  “走陰十部,戰力之首的劊子手出現了!”

  “而且,玄機枕背后的人員傷亡,和劊子手還脫不了關系!”

  梁森臉色微變:“此話當真?”

  空桑沉聲道:“我沒必要騙你。連我都差點沒命。坦白說,劊子手的手段很恐怖。”

  “既然劊子手插手了這件事情,那裴馨月本身就不是絕對安全的。”

  “如果她真的跟玄機枕這件事情有所牽扯,那劊子手更不會輕易放過!”

  梁森露出一絲掙扎之色。

  卻見空桑又丟出一個重磅炸彈:“當然了,如果部長還是不愿意的話,那我就只能想辦法聯系惡司的人了。”

  此言一出,原本還算沉得住氣的梁森,勃然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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