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 第一千零八章、地主會
  樓基金,顧名思義是用來炒樓的基金。

  香塂現在的炒樓市場正火熱,和兩年前的瓊島不遑多讓,各種物業的換手速度非常快,正處于擊鼓傳花的高潮階段。

  這種摟錢的好機會,南若玢這只小狐貍自然不會錯過,她不但趁機套現手里的物業,還讓ga服務參與到炒樓之中,既賺取中介費,也賺取換手之間的差價。她自己的資金抽走做空倫敦銅和英國地產。

  英國的房價經過多年的低迷之后,已經顯露出反轉的苗頭,博林控投93年就在英國境內收購物業,這個決策制定之時,南若玢身為情策委金融小組的實習生也有參與,只是之前她一直沒多少閑錢,現在手頭寬裕了,自然要跟進。

  自己的資金抽走,香塂這邊的行情又不想放棄,小丫頭便把主意打到藝人關懷基金的身上,這才有了樓基金,有了阮梅推銷樓基金的這一幕。

  “阿梅,我看合約上寫著封閉期是兩年,如果我要把錢提前提出來,是不是利息就沒了?”

  說話是鄭玉玲,娛樂圈里都叫她都都姐,說起來性格和南易有相似之處,都把錢看得很重,但又很有契約精神,要求合作雙方錢貨兩訖,她從不食言,交足功課,同樣,對方也必須有一說一按合同辦事。

  同時,鄭玉玲又有鄭九組的雅號,正當紅的時候,她一天會跑九個劇組,正因為年輕的時候拼命,而且懂得算計,和她同一批出道的還在為房租發愁的時候,她已經擁有何文田的千呎豪宅。

  如今身家上億,至于多少億不好說,人精明,把錢藏得緊。

  “都都姐,不但沒有利息,我們還會扣掉5%的管理費,你投1000萬,如果提前撤走資金,只可以拿走950萬。”阮梅解釋道。

  鄭玉玲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指了指合同上的另一個條款,“當封閉期結束,可以拿到125%—145%的資金,兩年25%是保底嗎?”

  阮梅搖頭,“都都姐,你知道的,我們藝人關懷基金從來不會承諾保底,投資有風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們必須給自己留點余地。不過,我可以告訴都都姐,樓基金其實是南總裁發起的,回報還是有保證的。”

  “瑞秋?”

  “是的。”

  鄭玉玲其實就是南若玢在坐鎮藝人關懷基金期間發展的客戶,鄭玉玲對南若玢從對年齡的輕視到信任,之間發生過一點故事,應該說兩人還存在一點私交,鄭玉玲一聽是南若玢發起的,頓時決定投資。

  鄭玉玲心里盤算清點了一會,說道:“好吧,我投1500萬,后期還能再增資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合同的條款要變一下,回報的數字會往下降。”

  阮梅說者無心,鄭玉玲卻是聽者有意,稍微推敲一下就能分析出來——南若玢只看好未來兩年的樓市。

  “兩年……”鄭玉玲心里咀嚼著,好一會,她忽然對阮梅說道:“阿梅,不好意思啊,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少投一點,800萬好了,我明天早上就去你那里簽合約。”

  “啊?”

  阮梅心里已經計算好可以拿到的提成數字,這筆提成交給南若玢,用杠桿炒期貨又可以有多少利潤,就是期貨里賺到的錢該投去哪里,她已經有了點想法,現在一聽數字要減少,她有點失望,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

  “都都姐,沒關系,你投多投少,我都表示歡迎。”

  結束和鄭玉玲的商談,阮梅又去了任華那一桌,藝人關懷基金既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哪些人是它的客戶,同時又很注重客戶投資數字上的隱私,絕對不會把客戶投資資金多寡告知第三方。

  阮梅這回約了好幾個人,剛才講解合同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講解完談投資數額就是分開坐,阮梅會一張張桌子談過去。

  香塂有不少藝人的危機意識都很強,拍戲賺到片酬不會瞎花,會把錢用來投資,一開始大部分人都會直接買樓,藝人關懷基金出現后,他們又多了一個選擇。特別是時間一久,藝人關懷基金投資回報率穩定的口碑一傳開,不少藝人自己就會找上門來。

  這次,阮梅給幾個大戶打了電話,無一人不到。

  “華哥,最近很忙呀,連著開工。”阮梅在任華對面一坐下便說道。

  任華和煦一笑,“都是大家看得起我,肯賞口飯吃。”

  當年,南易看中任華大哥的關系,讓王瞐把他簽了下來,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在東來塢期間,平均一年半就拍一部警匪題材的大制作,從飛虎隊、反黑組、重桉組、CID、CIB一路拍下來,任華的差人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演藝之路走得很順。

  金錢方面,不但可以拿到一線水平的片酬,東來塢上市之前還有分到的股份,一路順風順水,南易把股份套現后不久,任華也套現了股份,離開東來塢,自己開了一家影視公司,也不獨立投資電影,而是搞帶資進組的模式。

  碰到好電影,只要制片方同意,他不但把片酬改成投資,另外還可以再投一點現金。香塂前幾年電影行情雖然不錯,可除了王瞐等少數幾個導演,誰也不敢說自己拍的片子一定能賺錢,因此,任華抓住了不少投資的機會,手頭的錢可不少。

  這幾年,他不但把一部分錢放在藝人關懷基金,同時也在買樓,只不過他的目光沒停留在香塂,而是對向歐美,倫敦、紐約、巴黎的市中心優質地段都有他的物業。

  當然,任華成功的同時,南易也拿到他想要的,方氏集團不但官面上與警隊關系和諧,私底下,警隊不少高層都和方夢音保持著不錯的私交。

  阮梅和任華聊的時間比較長,有些話也講得比較透徹,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任華并不僅僅是個人,他還是一批人的代表,投資不可能當場拍板,他要把阮梅的話帶給別人聽。

  ……

  當游艇上的浪凝聚成感嘆號漂浮于半空,南易讓紅豆號靠了過來,等他帶著胡敏姍登上紅豆號,空中的感嘆號劇烈地顫抖起來,沒一會,長棍坍塌傾倒,經過撞擊碎成一塊塊,乍一看,猶如一條長長的省略號。

  紅豆號駛出,身后的游艇上響起一聲來自靈魂深處的嘆息,“我也想走!”

  當紅豆號靠岸,南易恰到好處地掌握著邊界感,沒有進一步的殷勤,只是把胡敏姍放在碼頭,并沒有提出送她回去。

  胡敏姍只是花骨朵,含包待放都未到,更別提蓓蕾初綻,會開出什么花猶未可知,留點善緣以待將來即可,不用操之過急。

  第二天,羅兆琿下午兩點才給南易打電話,等會面后,南易發現對方恍恍忽忽,有點立盹行眠的意思。等談妥出資的額度是1.5億,南易又著手安排一個人以后負責盯著羅兆琿。

  羅兆琿敢碰李持靚,說明他內心極度膨脹,下午兩點還一副頹喪狀態,說明他已然主次不分,把太多的時間放在花天酒地上,精力渙散,又是揮金如土,等哪天忽然反應過來資產不僅沒漲還在迅速縮水,急于重回正軌就容易出昏招。

  羅兆琿一路走來太順,在低谷時可以百折不撓,但從云端跌落凡塵,多半沒有再一次爬回來的勇氣和志氣,不然上輩子他也不會試圖自戕。

  正因為對羅兆琿有如此分析,南易才要讓人盯著他,一有不對,隨時準備撤資。若不是昨天已經應承下來,后面的1.5億絕對不會再投,三五億不足以撕掉南易身上一諾千金的標簽,讓他行出爾反爾之事。

  見過羅兆琿,南易立馬回方氏莊園陪伴寶貝女兒,他得抓緊陪伴的時間,晚上又要出門和陳國文見面。

  當初,南易和陳宗慶說過南陳村想要繼續壯大就需要引入外部人員,陳宗慶沒反對,之后南陳村就開始有外姓人加入高層,南陳酒業科技公司的車仲平是一個,亨利瓷磚和閬苑仙葩的董少陽又是一個。

  原本,亨利瓷磚、閬苑仙葩、白日飛升服務公司都由陳國文掌管,但那只是初始,三家企業慢慢進入軌道之后,陳國文的精力和能力明顯不足,何況,南易對白日飛升服務寄予厚望,陳國文只能放棄相對不重要的亨利瓷磚、閬苑仙葩,專心管理白日飛升服務。

  后來,南易人雖未親至,但是擴大白日飛升服務業務線的指令卻是傳達到了,白日飛升服務旗下成立了一家子公司“福祿壽地產”,避開和其他地產公司競爭,進入地產的細分領域——逝者地產。

  福祿壽地產做的業務和別人不一樣,就是拜的神也不一樣,做生意嘛,大部分拜財神,不然就是拜關公,福壽祿地產卻是拜閻王。

  在福壽祿地產的總部,專門有一間辦公室騰出來供奉十殿閻王,每天香火供奉不斷,但求公司事事如意。只能求這個,求生意興隆太直白,也略顯缺德。

  福祿壽地產辦公室的墻上,也學習這時候流行的風格,在墻上貼著標語——不與活人爭長短,只問死人要效益。

  這句標語標明了福祿壽地產努力的方向,也激勵福祿壽所有職工奮斗拼搏,他們心里都憋著一股勁,有一句話在心底蠢蠢欲動,隨時會噴薄而出,那就是“五年登陸納斯達克”。

  是的,上市,市值突破千億美元是福祿壽的中期目標。

  清大、京大,不如目標大,福祿壽的目標很大,但并不是癡人說夢,也不是遙不可及,南易對福祿壽抱有更大的期許,那就是比國內已經提出來的“世界500強”夢想,更進一步、更狂妄的夢想——世界499強。

  陳國文來香塂并不是專程找南易,他過來要做的事情很多,市場調查、拜碼頭、搞兼并、拓展業務等等,找南易只是順便。

  這個世界上有一些比較冷門但又收入不菲的行業,比如收破爛、做白事都是,也有一些不太為人知的隱形富豪、隱形家族,香塂蕭家就是有著萬貫貲財的隱形家族。

  一般人說到香塂的富豪,往往會說李、李、鄭、霍、許、方,這些家族都擁有龐大的商業帝國,財富驚人,在業界內外也都非常出名。而相對低調,大部分人沒聽過的蕭家也是貴不可言。

  蕭家最知名的人物,也是這一屆的話事人叫蕭百桓,他之所以知名,是因為他是博樗蒲的女婿,博瓊的前姐夫,而他之所以獲得這個身份,是因為七十年代博樗蒲還沒在奧門站穩腳跟,外面強敵環伺,博樗蒲為了增強實力,遂想到了豪門聯姻的辦法。

  可以說,博樗蒲是上桿子把女兒嫁進了蕭家,由此可見蕭家的實力不俗。

  蕭家,從蕭百桓太爺爺那一輩就在香塂經營長生店,即俗稱的棺材鋪,經過兩代人的努力,在蕭父接手的時候,蕭家已經是長生店領域的龍頭,蕭父并不因此滿足,于1951收購了有香塂大酒店之稱的“香塂殯儀館”,隨后又投資了九龍殯儀館,還建設了金生殯儀館。

  蕭家的殯儀館橫跨香塂三地,可以說是壟斷了香塂的“殯葬”,稱蕭家為香塂殯葬大王絕不為過。除非橫尸荒野無人發現,不然每個香塂人都得讓蕭家賺上一筆。

  從五十年代到當下已經四十多年過去了,而香塂料理白事的費用從來就沒便宜過,蕭家不僅是壟斷殯葬,還有老本行,要知道長生店可不單單只賣棺材,和白事有關的,除了墓地和火化,可以無所不囊括。

  這么說吧,蕭家在白事領域是全方面發展,家里有人去世只要找蕭家一家就足矣,不用東奔西跑到處請人。

  當然,蕭家只是壟斷殯葬,并未壟斷其他環節,香塂在白事領域混飯吃的人還是不少的。

  殯葬被蕭家壟斷,白日飛升服務自然沒法惦記,不過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不少業務可以做,三天前,陳國文把他帶來的一批業務員劃分了片區,每一個業務員負責一片區域內的長生店,既要推銷產品,也要搞市場調查。

  而他自己在長生店比較集中,有白事一條街之稱的紅磡老龍坑街坐鎮一天之后,又跑去沙田寶福山、慈云山法藏寺、荃灣圓玄學院等地,把香塂的福地轉了個遍。

  晚上七點半,南易和陳國文在淺水灣的一家俱樂部見了面。

  俱樂部沒招牌,也不對外營業,最早是鄭鯊膽出錢開的,后來,李銅板、關爾夫、方夢音都成了它的股東,這地方沒什么特別,大體上和其他俱樂部沒什么區別,只不過客人稍微特殊點。

  鄭鯊膽喜歡玩鋤大地,平時經常會約人來這里打牌,因為牌搭子都不是普通人,這里的牌局也就被神化了,外面有叫這里是地主會,也有叫大地會、鋤地會,不管叫什么會,反正傳言很是玄幻,說這里的“××會”控制著整個香塂的經濟,跺跺腳,香塂的經濟就會震三震。

  南易喜歡叫這個地方為紙牌屋,因為不喜歡打牌,他一般不會來這里,今天過來,就是帶陳國文刷個臉,多來幾次,亮亮相,也許就能擠進來了。

  俱樂部有個露天的區域,中間擺了張大桌,天氣好的日子,牌局就會在這張桌子舉行,左右兩個角落里各有一張小桌。

  今天的天氣不錯,有牌局,南易帶著陳國文來到大桌前,沖在坐的四人打招呼,“鄭生、李生、關生、楊生,今天哪位手氣更好啊?”

  四人分別是鄭鯊膽、李銅板、關爾夫、楊爭氣,前三位南易都熟,只有楊爭氣沒打過交道,不過對他的事倒是知道不少,對其也比較欽佩。

  鄭鯊膽是富二代,祖上有蒙蔭,李銅板有舅舅扶持,關爾夫的老娘給他留下大筆人脈,而楊爭氣能成為富豪全靠自身的努力。

  幼年時,楊爭氣也算是一個小富二代,那時候,他還叫楊豬仔,楊父有一個鋪面,楊豬仔從小就對做生意感興趣,經常去楊父店里玩耍。

  只是等他上學后,楊豬仔這個名字實在無法啟齒,他老師就自作主張給他更名為“楊爭氣”,這個名字便成了他的大名。

  可能是這個名字取對了,自從楊豬仔叫楊爭氣后,楊家的生意是蒸蒸日上,很快楊父就積攢了一筆不小的家財,有了本錢自然就想著擴大生意,楊父就拿出所有錢與朋友合作做生意。

  不料,朋友伙同騙子聯合做局,玩了一出偷龍轉鳳,將楊家辛苦攢了十幾年的家財騙了個一干二凈。目睹這一切的楊爭氣深覺商海狡詐、變幻莫測,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家財被騙光后,楊父備受打擊,整日唉聲嘆氣,楊爭氣就暗自下了要出人頭地的心。楊爭氣15歲時,干脆放棄學業,開始幫著父親打理生意。

  相比楊父的墨守成規,楊爭氣在做生意上非常大膽,為了快速賺到起家的本金,他鋌而走險與黑夜在海上走私。他將全身上下縫滿口袋,一共裝了200多只手表進去,乘坐小艇冒巨浪出海,終于將手表換成了幾捆大鈔。

  有了本錢之后,他開了一家叫授成表行的門店,專門兜售名表。

  為了打開銷路,他天天跑碼頭,和游客兜售名表。后來,他又和導游、司機、酒店侍應生達成協議,只要介紹去他店里消費,就給予一定的回傭,形成了最早的旅游產業鏈。

  到了60年代中期,楊爭氣的授成表行成了香塂小有名氣的店鋪。此后,他又拿到了多家名表的香塂分銷權,徹底成了香塂的鐘表大亨。

  70年代中期,楊爭氣將手中的產業全部抵押,開始進軍房地產,再次將手中資產擴充,成了當之無愧的大富豪。到了80年代,楊爭氣手中已經擁有地產、外匯、證券、黃金、鐘表和珠寶等多種產業。

  授成表行也變成了授成集團,并成了上市企業,楊爭氣是最大的股東。

  只不過,到了1982年,香塂的樓市就不行了,1983年,更一度面臨崩盤。形勢大好的時候,信心爆棚的楊爭氣在此前大量囤地,經濟發展的潮水退去后,楊爭氣背負了高達6億港幣的巨額債務。

  匯豐銀行接管了授成集團,辦理完手續,楊爭氣除了一套衣服和眼鏡外,只剩下匯豐最新結算出的3.2億港幣的負債單。

  清算時,他名下的奔馳被查封,負責查封的銀行人員還鄙視他不配坐奔馳,因為他已經不是成功人士。

  當時的境遇,對于楊爭氣而言,除了事業上的打擊,便是朋友的形同陌路,他體會到人情冷暖,連著幾個晚上,腦子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天亮。

  失落過后,楊爭氣不得不選擇面對現實,他找到匯豐,用自己的經營天賦來說服匯豐讓他以經理人的身份打工還債。鑒于對他之前品行和能力的了解,匯豐便答應了他要求。但同時也提出一個附加條件,8年內必須還清3.2億港元欠款。

  爭取到來之不易的機會,楊爭氣拼了命地賺錢,隨后,他和匯豐爭取了1000萬港幣,開了一家珠寶零售賣場,他還遠赴沙特等地尋找商機,想盡辦法認識當地的權貴并與之合作大發橫財。

  楊爭氣去柬埔寨開過銀行,去印尼搞過金融,只要是能掙錢的生意,就沒有他不做的,不到三年,他便還清了債務。再次站穩腳跟之后,楊爭氣激進的行商風格不改,但風控這一塊做得比較扎實。

  后來,楊爭氣的生意順風順水,身價一直飆升,到了當下,他的身價應該和南若玢差不多,只差在貨幣單位上,把南若玢的美元換成港幣就不差了。

  “平日,方董很少來這里,南生你來的就更少,今天怎么會想著過來?”鄭鯊膽把手里的牌蓋在桌上說道。

  說起來,南易受到舅老爺(方夢音大哥)的蒙蔭,當年經商夠早,在滬海和不少老一輩的人平輩論交,把輩分平移過來,方夢音和鄭鯊膽、李銅板、包玉綱他們老爹是同一輩的,但是方夢音又比他們年齡都小,為了交流起來不尷尬,輩分的問題自然被忽略了,大家一律平輩論交。

  如果不是有這個典故,南易在香塂走到哪都得當“賢侄”,見到人基本都得喊“Uncle”,哪有這么舒服,可以“生”來“生”去。

  南易笑道:“鄭生,我平日罕少在港,難得過來都有一堆瑣事要辦,今日正好有閑,又見是黃道吉日,想來鄭生你們一定在這里打牌論英雄,趕緊過來聆聽。”

  “哈哈,南生真會說話,今天我們只打算打到兩百蚊,等下一起論英雄。”鄭鯊膽爽朗地笑道。

  “好。”南易應一聲,又沖其他三人說道:“我和朋友去那邊坐,不打攪大家的雅興。”

  在座的四位,南易至少可以確定三位是深信風水之人,陳國文的身份特殊,實在不宜在這個時候介紹,所以南易并沒有按照正常的禮數介紹陳國文,得到回應之后,他就帶著陳國文坐到左邊的小桌,叫了兩杯喝的便聊起正題。

  “國文叔,這幾天有什么收獲?”

  陳國文聞言,拿起剛才已經掏出來的筆記本,翻到一頁掃了眼,說道:“經過我這幾天的四下考察,我發現在香塂這里搞墓地和龕位大有作為,香塂大大小小的墳場有不少,但大多都是之前遺留下來的,有特殊的用途,一般港人別想埋進去。

  能埋普通人的有黃大仙墓地山、將軍澳華人永遠墳場,我仔細看過,已經沒有多少空位可以用來建陰宅,用不了幾年就要住滿。”

  “國文叔,墓地先放一放,港人講究風水,現在想批一塊適合建陰宅的風水寶地很難,建墳場要等待時機。香塂這邊解決活人住房走公屋的路子,死人肯定也是往公共龕位的方向走,因為省土地。

  港人不管活著還是死去,都免不了要和別人擠在一起,目前來說,龕位才大有可為,我們著重先探討一下這個。”

  “好,那我直接說龕位。”陳國文把筆記本往后翻了幾頁,接著說道:“現在香塂公營龕位非常緊張,只能存放二十年,二十年之后要續費,價格不太貴,但是想要拿到龕位要輪候,四年左右才能輪到。要等得時間太長,能負擔得起的港人會選擇私營龕位。

  現在香塂合法私營的龕位有7家,市場上一個普通的龕位要四五萬港紙到幾十萬不等,價格一要看樓型,高低都會便宜一點,方便祭拜的中間位置會貴很多;二要看戶型,分單人龕位、雙人龕位,龍山寺有一個雙人龕位,價格已經被炒到120萬港紙。”

  “現在一面墻通常有幾個龕位?”南易問道。

  “一般是250個左右。”

  “公共墓地現在可以躺幾年?”

  “埋葬六年后的遺體就要挖出來火化,要給新人騰地方。”

  “之后想住公共龕位,還是得輪候?”

  陳國文點頭。

  南易略作思考,問道:“有記各地龕位的價格嗎?”

  “有。”

  陳國文把筆記本翻到新頁,遞給南易。

  南易接過,一邊看,一邊說道:“現在香塂無須續費的永久墓地多不多?”

  “有一種丁類墓地,又叫金塔墓地,總面積只有1.2個平方,正方形,使用面積只有0.9個平方,這種是永久安葬,不需要續費。”

  “就是夠放個骨灰盒,有個立碑、燒香的位置?”

  “差不多。”

  “龕位呢?”南易又問道。

  “基本都是十年、二十年就要續費。”

  “哦。”南易頷了頷首,把手里的筆記本放下,“龕位這塊怎么做很簡單,拿地、建墻、賣,我就不多說,我跟你說說我的其他想法。”

  陳國文聞言,做洗耳恭聽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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