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鄭百萬
  超主權力量是可怕的,誰主導它,誰就將擁有世界經濟霸權,并贏得最大的經濟利益。

  很顯然,老牌霸主英國和戰爭新貴美國,誰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1941年,羅斯福和丘吉爾共同發布了《大西洋憲章》。建議戰后成立以勝利國為核心的聯合國,借以穩定國際政治秩序。

  建立一個國際貿易組織(WTO),借以形成均衡穩定的國際經濟秩序。實際上,一場沒有硝煙的經濟爭霸戰已經暗流涌動,在英美間拉開了戰幕。

  1944年7月1日,華盛頓森林中的華盛頓山飯店人滿為患,44個國家的730位代表下榻這里,共同見證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國際貨幣公約——《布雷頓森林協議》的誕生。

  但在當時,聚光燈下實際只有兩個人,一位是代表英國主張的,對現代經濟政策有著巨大影響的經濟學家凱恩斯,另一位則是代表美國主張的,美國財政部部長助理懷特。

  他們帶著各自的方案,展開激烈辯論,而其他國家的代表不過是看客和最終方案的被動接受者罷了。

  英國和美國的兩個方案都主張創立一個國際貨幣機構、世界的央行、國際清算聯盟(IMF前身),在這個大方向上很快達成共識,但核心是用于國際貿易計價與結算的超主權貨幣應當是誰?

  懷特提出的方案自然是美元,不過凱恩斯提出的方案并不是英鎊,他提出了一種新貨幣“班克爾”——由各國主權貨幣構成貨幣籃子,再由國際清算聯盟發行班克爾;班克爾盯住黃金,其他國家貨幣盯住班克爾;國際貿易以班克爾計價結算,并按各國的出資比例和國際貿易的規模大小,分配使用。

  從后世觀前世之事,自然能清楚地知道凱恩斯失敗了,凱恩斯拼死抗爭22天后的1944年7月22日,最終方案浮出水面,美元在華盛頓山腳下的布雷頓森林里奪得了國際貨幣之王的桂冠。

  《布雷頓森林協議》的核心有兩則,其一是《關貿總協定》,試圖統一各國的貿易政策,限制各國采用鼓勵性貿易措施傷害其他國家的貿易利益;其二是布雷頓森林貨幣體系,試圖建立一套國際公認的匯率體系,避免個別國家通過主動性貨幣貶值去刺激出口,引發惡性出口競爭。

  布雷頓森林貨幣體系是什么?

  第一,各國貨幣盯住美元,波幅不超1%;第二,美元掛鉤黃金,各國可隨時以美元兌換黃金,金價固定為35美元/盎司;第三,成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作為世界央行,個別國家出現臨時性美元短缺,IMF為其提供流動性;第四,成立國際重建與開發銀行(世界銀行前身),由它向戰火涂炭的國家提供基礎設施重建貸款。

  從此,美元站到了國際貨幣體系的中心位置,一直延續到當下。

  兩次世界大戰讓美國賺得盆盈缽滿,而布雷頓森林體系更讓美國站到了全球利益叢林的食物鏈頂端。

  1945年5月8日,盟軍與蘇軍會師柏林,從而宣告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結束。與一戰結束后一樣,美國同樣出現生產過剩的危機,但美國吸取一戰教訓,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中已經專門做好制度安排,美國通過世界銀行間接向歐洲提供進口信貸,用于購買美國商品。

  到了1947年初,透過世界銀行的貸款已經顯得太有“節制”了。美國國務卿馬歇爾到訪莫斯科,然后又到處走了一圈,他發現,歐洲經濟依舊乏力。

  馬歇爾回到美國后,參照一戰后的道威斯計劃,制定了一份歐洲復興計劃,史稱馬歇爾計劃。按照這份計劃,美國繞過世界銀行開始直接向歐洲提供更多的貸款,這些貸款不僅幫助盟國,同時也幫助德國和日本。

  其實,英、法、美國一直都在分析一戰的教訓,他們的共識是:嚴酷的戰爭賠款實際無法實現,最終導致了一戰之后的經濟混亂。所以二戰后的盟國,除把戰爭罪犯推上審判臺以外,勝利者并未提出戰爭賠款問題。

  之所以這樣做,理由是德國和日本將是美國未來的出口市場。

  此時的美國所貪圖的是傳統意義下的出口利益,從后世的眼光看,列強間的貿易爭奪其實都是順差爭奪,通過對歐洲的信貸,消化美國產能的同時,獲取巨額貿易利益。

  更重要的是大量美元貸款投向歐洲,培養了歐洲人使用美元的習慣,樹立了美元在整個西方世界無與倫比的地位。美國站到了經濟叢林的食物鏈頂端,只需大量發行貨幣,輸出貸款,美國的商品就可以大規模地出口海外。

  伴隨著貿易帶來的超額利潤,華爾街也一掃30年代的暗澹。與之相對,美元發行的執行機構美聯儲紐約分行更是繁忙異常,美元供應量持續大幅增長,而這個增長的背后則是全世界的黃金滾滾流入美國。

  著名的馬歇爾計劃讓美國人迅速富有,也讓歐洲經濟加速復蘇。兩年后,1949年10月,美國的黃金儲備已高達400多億美元,占到世界各國黃金儲備的78%。

  1950年6月25日,抗美援朝爆發后,踏著布雷頓森林體系的腳步走進白宮的美國驢黨總統杜魯門,著實感到了不安。

  戰場上頻頻失敗的美國開始在經濟上封鎖華國,最先干出的一件事是,凍結華國在美的全部資產,但沒想到,這招嚇壞了歐洲人。

  一來,西歐大量的美元收入,來自對東歐的貿易,所以西歐生怕美國也把自己的美元資產凍結掉;二來,深陷朝鮮戰爭的美國開始出現財政赤字,美元資產是否會因此而貶值?

  此時此刻,英國看到了恢復倫敦金融中心地位的機會。于是,英國采取不問出處、稅收優惠等一系列手段,試圖把歐洲美元吸引到倫敦,形成美國之外世界最大的美元市場。

  這招著實靈驗,不僅歐洲國家所需美元不必再向美國借貸而轉去倫敦,同時,一些美國企業為避開國內高稅率,把自己的海外收益放到了倫敦。

  這樣的態勢一直持續至今,倫敦金融城不僅是歐洲美元市場,同時也是世界最大貨幣交易市場。

  母庸置疑,維系布雷頓森林體系必須具備兩個前提:其一是美國必須保有充足的黃金儲備,以維系國際收支平衡和其他國家無條件以35美元/盎司兌換黃金;其二是美元保持堅挺、維持世界對美元的信心。

  但歐洲美元市場的出現,越來越多的美元離開美國本土,這勢必威脅到布雷頓森林體系。

  尤其是歐洲從戰火廢墟中恢復,使用的機器比美國更新、更先進,制造的商品比美國更好、更便宜。因此,在陷入戰爭、工業老舊、歐洲爭奪的合力之下,全球貿易格局開始逆轉。

  在貿易上,美國貿易順差變為逆差;在金融上,為彌補逆差美國只能放大美元貨幣數量,但貨幣越發越多,黃金卻不再流入美國,這動搖了35美元/盎司黃金的基礎,美元貶值預期傷害了世界對美元的信心。

  1958年,世界對美元的懷疑終于演化為一場拋售。

  1960年1月2日,肯尼迪在參議院秘密會議廳面對300名支持者宣布他將競選第35屆美國總統,但此時,美元拋售狂潮在歐洲沖向極致。倫敦黃金價漲到41.5美元/盎司,意味著美元貶值超過20%。

  這一年,在歐洲平均投資回報率16%、高出美國一倍的吸引下,470億美元的美國資本流向歐洲,1957年這個數字只有250億美元;這一年,美國黃金儲備加速下降,1950年其總值400多億美元,此時還剩不足200億美元;

  這一年,美國財政赤字超過200億美元,歷史上第一次超出黃金儲備總值;這一年,美國工業產值下降14%,出口萎縮,加之資本的大量外溢,美國國際收支出現20億美元逆差。

  這是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后,美元出現的第一次危機,倍感惶恐的美國立即邀請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荷蘭、比利時、瑞典、加拿大、日本召開緊急首腦會議,商議如何應對危機。

  會上,各國首腦接受了美國的提議,把各自的黃金儲備集中到一起,構建了歷史上著名的“10國黃金儲備池”。同時,各方簽署貨幣互換協議——互惠貸款協議,并通過這個協議,歐洲9國對美提供200億美元貸款。

  一系列舉措下,美元勉強渡過難關。

  1961年1月,肯尼迪入主白宮,同年,美蘇兩國長達28年的“冷戰”正式拉開帷幕。

  不過,另一道冷戰之墻也在人們的不經意間形成,鑒于凱恩斯主義的主導,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針對政策資源的爭奪,使之產生了巨大的隔閡。

  肯尼迪非常在意美國實體經濟的良性發育,他認為,實體經濟才是一國經濟之本,是創造財富的源泉,也是國民更多走向中產的基石。但是,肯尼迪的實業興國之路非常坎坷,因為他觸犯不少金融權勢集團的抵制。

  同時,肯尼迪還遇到了另一個大麻煩,歐美市場早已被金融巨頭實際聯通,而布雷頓森林體系實際構建的是固定匯率制度,在此背景下,美國貨幣政策基本作廢。

  就是說,如果美國降息或大量投放基礎貨幣,資本將流向高利率的歐洲;如果為阻止資本外逃而加息或減少貨幣供給,那美國實體經濟勢必受到進一步打壓。

  1963年7月18日,無奈的肯尼迪只能寄望財政政策。他強硬要求國會通過法桉,對外流資本課以15%的重稅。話音剛落,華爾街怒罵一片,法桉遭到英、美金融巨頭的激烈反對。

  經過長達127天的爭辯,肯尼迪并沒有機會看到法桉的通過,一直到他死后的十個月左右,相關法桉才獲得了美國國會的批準,但其中的條款被微妙修改,根本沒能起到阻止資本自由流動的目的。

  話說二戰之后,拉美國家采取進口替代工業化戰略,鼓勵本國制造業發展,并且大量出口國內資源豐富的初級產品,因此這些國家在經濟上發展迅勐。

  尤其在五十年代中期到六十年代,拉美國家的工業年均增長在8%以上,GDP年均增長6.5,人均GDP僅10多年就從400多美元提升到1000多美元,被稱為世界經濟的拉美奇跡。

  這些拉美國家為了更快地實現工業化,趕超發達國家,于是采取擴張性的經濟政策,對外大規模舉債,以增加政府對公共事業的支出。

  一方面,七十年代兩次石油危機導致原油價格大漲,石油輸出國獲得了巨額美元收入,資產增值保值需求強烈,國際市場美元供給充足。

  另一方面,美聯儲貨幣政策整體寬松,除石油危機期間,聯邦基金利率維持在較低水平,1970年全年平均利率為7.2%,1975年回落至5.8%,低利率環境降低了拉美國家的借貸成本。

  伴隨全球金融一體化進程,歐美商業銀行加大了對拉美國家的信貸投放。

  一方想放貸,一方需要錢,雙方自然一拍即合,于是整個拉美一共對外借了200多億美元,但是這些借來的錢缺乏良好的規劃管理,大量外債被用于投資項目周期長、效率低、流動性和變現能力差的大型公用事業,并且部分被用于非生產性支出,譬如彌補國企虧損、購置軍火等。

  而為了推進進口替代戰略實施,刺激經濟快速發展,拉美主要國家長期實行赤字財政和擴張性貨幣政策,從而成為世界通脹最嚴重的地區。

  1976年阿根廷GDP平減指數增速達到438%,CPI同比達到444%,嚴重的通貨膨脹、經濟衰退疊加政局的不穩定,刺激拉美國家部分企業和私人的資金外流,資金越發短缺,進一步強化了拉美國家舉借外債的動機。

  外債規模持續擴大,短債占比快速攀升,拉高債務風險。

  從總量來看,七十年代拉美各國外債規模急劇膨脹,外債余額占GDP比例持續爬升。1970年墨西哥、阿根廷和巴西三國的平均外債余額為63億美元,而1980年平均外債余額已勐增至523億美元。

  1980年前后,英美的經濟陷入困境,紛紛實施“金融休克療法”,美聯儲為應對滯脹困境,吸引國際資本回流,自1980年8月起連續加息,拉美國家舉借的外債多為浮動利率,國際借貸成本驟升,債務負擔加劇,點燃了債務危機的導火索。

  從收入來看,美聯儲加息引發美元持續升值,以美元計價的全球大宗商品價格下跌,拉美國家出口收入銳減,償債基礎被破壞。

  從支出來看,國際金融市場借貸利率的上升,使拉美國家借貸成本攀升,利息支出快速增加,雙重壓力下,拉美國家償債能力大幅下滑。

  美國加息自然會誘導投資在拉美地區的國際資金流出,而此舉加劇了拉美地區的資金短缺局面,進而國際收支狀況日益惡化,資本外流加劇,拉美國家貨幣被迫貶值。

  地處拉美的阿根廷是一個物產極為豐富的國家,它曾是世界的糧倉肉庫,國民收入堪比美國,社會福利劍指北歐。

  有人說當一國的人民福利有保障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熱衷于消費,享受高福利的阿根廷人民就是這么做的,他們沒有儲蓄的習慣,平時都是高消費,臨近月底隨便找幾個阿根廷人問一問,通常口袋里已經不剩幾毛錢。

  阿根廷國內商品生產嚴重依靠外商投資,國際資金大舉撤走之后,阿根廷只能加大了對外的進口,因此,在出口疲軟和進口激增,并要維持高福利的三重壓力下,1981年,阿根廷外債數額躍升到世界第三,高達340億美元,加上高利率下美元升值,阿根廷外債負擔日甚一日。

  面對如此局面,阿根廷超發貨幣讓比索貶值,以此達到刺激出口,換匯償債的目的,只是當時主要發達國家因經濟衰退、失業嚴重,就算阿根廷提供大量廉價商品,他們也無力消費。

  所以,此舉不但沒讓阿根廷的經濟回升,反而爆發了嚴重的通脹,通脹率高至230%,工人實際收入僅相當于1970年的50%,全國勞動人口失業率高達30%以上。

  于是,阿根廷經濟陷入惡性循環,一方面,貨幣貶值政策并未帶來出口增加,更未獲得足夠的外匯收入;另一方面,貶值造成國內企業外債償還成本增加,負擔越來越重。

  1982年3月31日,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五月廣場上發生了聲勢浩大的抗議示威,并快速向全國傳染,民眾指責加爾鐵里軍人政府把阿根廷經濟帶入泥潭。

  在國內焦頭爛額之際,軍人出身的加爾鐵里很快把解決問題的方案定在“戰爭”之上——以軍事手段收復馬爾維納斯群島,轉移國內矛盾。

  很幸運,加爾鐵里成功了。

  1982年4月2日,馬爾維納斯群島收復的消息傳到阿根廷國內,舉國歡慶,還是在五月廣場,依然是大規模游行,只不過這次卻是支持政府的行動,阿根廷12個政黨和總工會不計前嫌,誓要團結在加爾鐵里周圍。

  阿根廷此等行為自然刺激到英國的神經,唐寧街十分清楚,也十分擔心,如果英國被阿根廷收復馬爾維納斯群島的舉動嚇住,不有所作為的話,下一步阿根廷就要賴賬了,要知道阿根廷的外債里,有不少債權在英國手里。

  有一就有二,有阿就有巴,很容易形成連鎖反應,于是,皇家海軍陸戰隊第42突擊營、一小隊陸軍SAS及皇家海軍特種舟艇突擊隊吃著炸魚薯條,哼著歌,上島打阿匪。

  戰爭結束之后,英阿雙方的后續工作都是按照戰爭的標準來,沒有就阿根廷經濟危機有過只言片語的交流,雙方都清楚互相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不提,我也不提,你提,我也不回應。

  馬島戰爭之后,拉美的爛攤子依舊。

  時間過了四個月,8月,在聯合國大會上,當時已經無力償還外債的墨西哥當了出頭鳥,總統波蒂略公開表示:“墨西哥及許多第三世界國家都不能遵守原定的還款期限。我們發展中國家不想成為附庸,不能因為還債而讓我們的經濟陷入癱瘓,或者讓我們的人民陷入更大的災難。

  更何況,這些債務利息已是原來的3倍,且如此之高的利息是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強加給我們的,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責任。

  我們為戰勝饑餓、疾病、無知和附庸所做的努力,并不是引起這場國際危機的原因。”

  拉美國家對高息外債的態度,強烈地刺激著倫敦金融城與華爾街,他們必須強迫拉美國家服從并接受“資本”的償債安排。

  同樣是1982年10月1日,債權、債務雙方攤牌了。

  IMF一改之前的低調、沒什么存在感,給拉美國家開出四副良藥:

  第一,拉美國家政府出面接管國內私人債務,美其名曰為了防止企業破產給國家經濟造成損失,但實際是債務保全措施;第二,大幅削減政府預算,取消政府對國民的食品和生活補貼,節省財力償還外債;

  第三,讓貨幣貶值,以增加出口,賺取外匯還債;第四,由IMF出面對拉美債務國進行債務重組。

  墨西哥、巴西、阿根廷以及所有被列入IMF名單的國家都扮演了一回武大郎,傾聽溫柔一聲:“大郎,乖,喝藥”。

  為了還債,拉美債務國節衣縮食,幾乎所有社會福利蕩然無存,墨西哥因進口藥品嚴重短缺,嬰兒的死亡率大幅上升。雖然債務國大約是在積極還債,可債務卻是越還越多,1982年債務總額8390億美元,到1987年,這個數字變成13000億美元。

  不難看出,IMF猶如化療,雖說有幾個通過化療治愈的桉例,但是對比數量眾多的失敗桉例,根本不值一提,只要采用化療的手段,治不治得好病先不提,病人首先就要丟掉半條命。

  對南易而言,IMF邪惡的一面,不關他的事,他只想和IMF可愛的一面攀上點關系,拉美盛宴時南氏生不逢時沒趕上,東南亞盛宴可不能再錯過了。

  南國銀行馬世民:“當前泰國的外債總額是689億美元,其中一年期短期債務是187億美元,而泰國的外匯儲備是354.5億美元,泰國今年不太可能爆發債務危機。

  按照目前已知的數據和未來10個月泰國可能會增加的短期債務進行推算,當時間進入1996年4月,泰國需要在一年內歸還的短期債務會突破400億美元。

  這是比較保守的估計,實際的數字大概率會超過400億美元。”

  “西蒙,你說的大概率是多少?”南易問道。

  馬世民:“書面報告上我會寫80%。”

  南易:“說說你內心真實想法,沒有數據支持也可以。”

  馬世民:“95%以上。”

  “詩賢。”

  趙詩賢:“我支持西蒙的看法,泰國的短期外債大多在股市和地產,這兩個都快撐不住了,只要泰國的短期外債超過外匯儲備,再有人輕輕一推,Bomb!”

  南易:“西蒙,我們在泰國放出去多少貸款?”

  馬世民:“72億美元,半年到期9億美元,一年到期21億美元……19個月內,所有貸款都會到期。”

  南易笑了笑,“抵押物足夠吧?”

  馬世民:“如果泰銖大貶值,抵押物的價值就會不夠。”

  “南國銀行是一家講信譽、有人情味的銀行,提前催貸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不過,抵押物得按照合同來,不足的就讓我們的客戶補齊。”

  南易心里清楚,一旦泰銖貶值,從南國銀行貸款的泰國客戶大部分根本沒能力再補抵押物。

  在貸款之時,客戶需要說明貸款的用途,比如投入工廠的產能升級,那客戶就得把每一分錢都用在這個上面,否則就是違約,南國銀行有權提前催貸。

  道理很簡單,南國銀行是信任客戶去做某件事能保證收益,才會把錢貸出去,人和事是捆綁在一起的整體,一旦客戶把錢用在其他方面,這個信任基礎就沒了,資金風險也會急劇飆升。

  通常,捆綁要求會出現在對客戶資產而言比較大額,比如資產100萬的客戶要貸70萬,或金額超1億美元的貸款項目上;對信用良好,所貸金額只占其資產小額度價值的貸款項目,一般只看人,不問事,錢貸去愛干嘛干嘛。

  南國銀行在泰國放出去的貸款只有不到半數是按照“規定用途”在使用,其他的都進入了股市、期貨、地產等領域,大多數客戶已然違反貸款合同中的某些條款,南國銀行裝作不知,等泰國的危機爆發,南國銀行再仁義一把,不執行自己的權益提前催貸,只是為了保證資金安全,讓客戶把抵押物的差額補齊,這一點都不為過。

  補得齊,那就等到貸款到期,能還上的又要區分怎么還的,靠拆東墻補西墻還貸,列入誠信客戶,靠盈利還貸,就是超優質客戶,以后再想貸款會變得非常簡單。

  還不上的,還是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可能直接沒收掉抵押物。

  補不齊,那就是高風險貸款項目,該催就得催,起碼要把超出抵押物抵押價值的那部分先催回來,把貸款風險等級先降下來。

  總而言之,南國銀行是奔著吞并泰國優質產業去的,但在執行過程中不可能太過赤裸裸,婊子要做,牌坊也得立,一定要打造出南國銀行含淚接收不良資產之慘狀——泰國,一個資金來了,可能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OK。”

  南易拍了拍手,“好了,說我們今天的主題,詩賢,你怎么看?”

  趙詩賢:“1990年,IMF已經插手了泰國的外匯事務,泰國的外債里面有不小的一筆來自世界銀行。”

  “所以你看好泰國會求助IMF?”

  趙詩賢:“是的。”

  “西蒙,你呢?”

  馬世民:“我認同。”

  “嗯哼,接下去我們討論馬來西亞和印尼,先從……稍等,我接個電話。”

  南易先把衛星電話靜音,拿起桌上的手機一邊接通,一邊往衛生間走去,坐了好久,即使電話不來,他也差不多要開閘放水。

  “六子,什么事?”南易把電話夾在肩膀上,手上一陣窸窸窣窣。

  “南爺,遇到麻煩了。”

  “什么麻煩?”

  “鄭百萬踩過來了。”

  鄭百萬不是人名,是一個企業的名字,原來只是商都的一個國有百貨文化用品批發站,后來進行股份制改革,變成鄭百萬股份有限公司,業務也進行了變更,不再盯著文化用品,而是進入了彩電領域。

  鄭百萬不從事生產,而是經銷,是國內有數的彩電經銷商大戶,五川長紅的超級VIP,每次拿貨都是上億。

  說到鄭百萬的盈利模式,可以說非常簡單,因為拿貨量大,而且還和長紅守望相助,鄭百萬加了利潤的價格都要比其他小經銷商的成本價低,不消說,有鄭百萬的地方,其他經銷商都得靠邊站。

  “京城?”南易蹙眉。

  “滬海。”

  “嗯?”

  京西易購在京城是家電界的標桿,也是家電企業的大經銷商之一,在京城有大型倉庫,零售之余會幫家電企業充當一下中間商,主要輻射華北地區,掙點小錢,捎帶搜集一點友商的情報,以待將來友商需要幫助的時候,能精準地落井下石。

  “南爺,上個月我剛和TCV簽了一份新合同,華北、魯、徽、蘇、滬,京西易購都可以踩過去,這不我們的人在滬海和鄭百萬的撞上了,干了兩場,我們贏了,鄭百萬的李福坤就放話要打進京城。”

  “你不要告訴我‘干’是干架的干。”

  “呃……就是干架。”

  “說說經過。”

  “肇嘉浜那里有一家海派電器商行,我們的人剛在那里談完供貨,鄭百萬的人也來了,雙方人打了照面,當時沒怎么,后來,可能是海派的老板把我們的價格透露給了鄭百萬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找到了我們的人住的招待所,吵了幾句打起來了。”

  “一個長紅,一個TCV,有什么好吵的?”南易狐疑道。

  “南爺,我們也是長紅的經銷商。”六子語音顫抖。

  南易拉上拉鏈,走到盥洗臺前,打開水龍頭,“把人打傷了,還是受傷了?”

  “兩邊都有,不嚴重,只是鼻青臉腫。”

  “我們有理沒理?”

  “有……沒有,我們的人先動的手,而且,我們過界了。”

  南易擦拭一下雙手,把電話拿在手里走出衛生間,嬉笑道:“六子,你能耐了。你也是閑得,京西易購做中間商只是為了更好地維護與廠家之間的關系,誰讓你這么賣命干了?”

  “南爺,您是不知道啊,進了今年,不少電器的利潤都往下落了,京西易購這么多人,我不想辦法多掙點,沒法養活啊。”

  “得了,別訴苦了,我也沒怪你,只是現在和鄭百萬對上,沒多大的意義,把它打趴下,好處也不可能落在我們手里。”南易斟酌一下說道:“打個電話給李福坤,先講和吧。”

  “南爺,李福坤不是好說話的人,可能認慫也不行。”

  南易略作思考,“先講和,能說開最好,說不開再說,不過,有些事情你要做在前面。”

  “南爺,您說。”

  “穩定大后方,不要被人釜底抽薪。”

  “南爺,您的意思是黃家兄弟?”

  “還有內部和家電廠家那邊,要么不打,要打就盡量準備的周全點,一定要贏,多上點心,你心里應該有數,商戰也會死人,別讓死的那個人是你。”

  “死的一定不會是我。”

  “嗯。”

  掛掉電話,南易走回桌子前,關掉靜音,“繼續。”

  ……

  你們說我上一章水,半冤枉我了(最多半水),要是對IMF沒概念,后面有些內容可能不好理解。算了,不多解釋,后面不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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