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馮老板別賣關子,接著往下說,這珠子的問題出在哪里?”
韓楚風看著馮世章拿腔作勢的樣子,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問題出在串珠子的絲線上!”
馮世章頗有幾分鑒寶專家一錘定音的氣勢,說道。
“絲線有啥問題?”韓楚風又問道。
馮世章一臉嘚瑟,繼續說道:
“剛才說你們沖動,就是因為你們看書不仔細,不深入。你們知道古書的后文怎么寫的嗎?”
韓楚風不假思索,信口背了起來:
“書中后文寫道:為將一十八顆羅漢珠串起,差人用高純度金條熬制成金湯,再用剿絲機將金湯剿制成絲,用以串連十八顆羅漢珠。”
“哦,沒想到,你竟然會背原文!難得!難得!”
馮世章臉上現出一抹驚艷,繼而又頗有幾分惋惜地說道:
“可是,既然你會背原文,咋就沒注意到這個絲線有問題呢?既然是黃金做成的,絲線當然應該是金色。可你看看這串珠子的絲線是什么顏色?”
“紅色!”韓楚風清晰有力地說道。
“對啊!紅色!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吧?這不是李大人送母的真品,而是個仿制品!”
馮世章輕吐一口氣,一臉幸災樂禍。
“呵呵,原來是這樣!”韓楚風輕笑出聲。
“怎么?看你這樣子好像不相信?”馮世章沒有從韓楚風臉上看出一點氣惱,很是納悶。
“馮老板呀馮老板,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至于這絲線為什么是紅色絲絨線,讓小妹姍姍給你講講吧。姍姍,就由你給馮老板說道說道吧。”
韓楚風朝姚姍姍遞了個眼色過去。
“好的。”
姚姍姍脊背挺直,很有氣質地說道:
“在李紅章晚年的自傳中,有過關于十八羅漢珠的描述。李母一生節儉,看到串珠是用金絲制作而成,便斥責兒子鋪張浪費,責令李紅章將金絲換掉。李紅章為此撓頭不已。手下謀士見了,獻出一策,用紅色絲線包饒金絲,不讓金絲外漏,這樣一來不僅保存了羅漢串珠的金貴之氣,又多了一層‘金玉其內’的寓意。李紅章大喜,采納了這條計策。”
馮世章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馮老板,你來看,放在燈光下,可以很清楚透出里面的金黃色。”
韓楚風在燈光下指著絲線讓馮世章看。
馮世章順著燈光看去。
果然,紅色絲線下方,隱隱透著一股金黃。
這……
“馮老板,這個串珠不是贗品,是貨真價實的十八羅漢串珠。按照現在的行情,其價值不低于10萬元。”
韓楚風當即說道。
“真的是……真品?”
這一刻,馮世章呆若木雞。
“真的是真品!”
韓楚風確定地說道。
“哦!”
馮世章“哦”了一聲,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身子頹然一軟,差點就癱倒在地。
這次,他又打眼了。
剛才的他有多么意氣風發,現在的他就有多么狼狽不堪。
馮世章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不僅損失了10萬塊錢,還損失了在古玩界積攢的一世英名。
教訓慘痛呀!
想到這些,馮世章的臉色不禁由白色轉為蠟黃色。
他慌不擇路,連句告辭也顧不得說,就要拂袖而去。
韓楚風卻一把拉住他,若無其事地說道:
“老馮,別先走呀!等我碎了這個贗品元代青花,讓你也聽聽響!”
話落,就聽“哐啷”一聲,花瓶碎了一地。
然而,沒有人知道,跟著花瓶一起碎的還有馮世章的自尊。
今天的一切,都是馮世章在自取其辱。
本來是看別人的笑話,結果自己成了笑話。
下一刻,馮世章心口發緊,嘴里涌起一股血腥味。
他強忍著,快步沖出門去。
“噗嗤——”
剛出門,一口殷紅的鮮血,噴了一地。
“嘿,老馮,身體要是不好,就趕緊去醫院瞧瞧吧。咱們古玩街還靠你撐門面呢!”
韓楚風直接朝街上喊了一嗓子。
語氣里充滿的鄙夷。
馮世章的臉更綠了。
一鳴閣的伙計看見老板狼狽而歸,趕緊上前把他扶回店里。
“我的十八羅漢串珠——”
“我的十八羅漢串珠呀——嗚嗚——”
一鳴堂內,馮世章痛心疾首,氣得直摔頭。
“我怎么這么倒霉呀!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一個黃毛丫頭,這都特么哪里蹦出來的?”
“嗚嗚嗚……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馮世章直接哭成淚人了。
……
相比于一鳴堂的壓抑氛圍,古味軒藏品閣就熱鬧多了。
“韓大哥,你是怎么一眼看出來那是十八羅漢串珠的?你眼睛真尖,我竟然沒發現那胖子手上有這么一個串珠。”
姚姍姍佩服地說道。
“師父,這古玩的學問真是大呀!剛開始,我看到那個馮老板很篤定的樣子,真的以為是您和姚小姐打眼了呢。真沒想到,那馮老板的道行比起您來,完全不在一個段位嘛!哈哈哈……”
胡嘉誠意猶未盡地說道。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感覺整個過程真的有點驚心動魄的感覺。
“古玩這東西,大有乾坤。想在這個行業里刨食,不多長幾個心眼可不行呀!”
韓楚風不無感慨地說道。
“韓大哥,你舉錘子砸花瓶的動作真是大快人心,當時馮老板的臉都綠了。哼,他的表情已經暴露了,那個胖子和瘦子就是他找來的托兒,是專門給我們下絆子的。”
姚姍姍目光輕蔑地瞥向對面一鳴堂。
“好在他們的陰謀不僅沒得逞,還在我們這里吃了大虧——損失了一個十八羅漢串珠。我估計,這個馮老板肯定氣得半個月下不來床。”
胡嘉誠十分解氣地說道。
“姍姍,以后收東西一定要加緊小心,今天這梁子就算結上了,以后這樣的事情肯定少不了。”
韓楚風告誡道。
“嗯!韓大哥放心,不論有無把握的東西,我一直都是按照杜卿師父教我的步驟進行鑒別,而且,只要有一分拿不準的地方,我就絕不不輕易入手。”姚姍姍認真地說道。
“杜卿教了一個好徒弟呀!今天見你處理花瓶,分寸就掌握得很好。剛開始,我覺得把你一個人放在京都,我還有些不放心呢,現在我可以徹底放心了。”
韓楚風欣慰地說道。
正當他們聊得投機,店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拿著你的貓,滾一邊子賣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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