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所所長曾彬聽到趙燁這番話，不由沖對方微微點頭，表揚道：“年輕人沖勁十足，很不錯！既然你想要去做計算機的維護工作，那么，這項工作就交給你去做吧。”
“多謝所長！”趙燁滿臉感激的說道。
曾彬拍了拍趙燁的肩膀，鼓勵道：“好好干，我看好你，咱們計算所就缺你這樣既有才華，又愿意吃苦的年輕人！！！”
說完，曾彬微笑著向趙燁告辭離開了。
下午3點20分左右，趙燁在電腦房調試軟件，計算所的一名年輕漂亮，清純干凈，穿著白色收腰系帶連衣裙的的女同志找了過來：“趙燁同志，曾所長讓我把資料交給你，這是請求我們計算所幫助維護計算機的單位和機構的資料，他們催得急，你最好明天早上就要出發……”
聞言，趙燁的臉上露出喜色，連忙接過資料，開口道：“好的，齊姐，我明天一大早就到他們那里去！”
“嗯。”
齊春雙點點頭，頓了頓，道，“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
說完，便邁開白皙纖細的大長腿準備離開。
“好的，齊姐，再見。”
葉翰點頭應聲，從齊春雙的身上收回目光，隨后忙不迭的打開資料，想要看一看究竟有幾個“潛在客戶”，財力雄厚否？
“氣象局、學校、警局、交通部、醫院、工廠、銀行……”
趙燁的嘴角越來越上揚。
“銀行是狗大戶！”
“安排！必須第一個給它安排上！”
“我的服務方向就是向錢看齊！”
趙燁的目標非常明確，明天早上第一時間就去銀行……
……
八十年代，銀行非常繁忙。
而此時的計算機非常昂貴，尚未大規模的普及開來，銀行柜員還在撥動著傳統的算盤來記賬。柜臺前面幾乎天天排起長隊，里三層外三層。
當然了，各大銀行已經開始小范圍內的使用計算機了，并且還專門為此建造了干凈明亮又寬敞的機房。
翌日，旭日東升，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趙燁的心情美滋滋，就連刷個牙，嘴角都露出開心的笑。
大概到了早上7點，趙燁就出門，先是在巷口一家包子店買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大饅頭，然后一邊吃一邊朝著公交站點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代的生意人比較實在，蒸的大饅頭是又白又大又軟，味道也香甜。僅僅兩個大饅頭，趙燁就吃飽了。
好多年沒有擠公交了，公交車停在站臺，等車的人蜂擁而上，趙燁見狀，立馬將剩下的饅頭狼吞虎咽，整個兒塞進了嘴巴里面，然后沖了上去。
“幸虧自己不是女的，這般擠法，豈不是被人吃豆腐~”
趙燁一臉唏噓，不禁有些同情車上的一些女同志。
半個小時過后，趙燁在XC區復興門一個站點下了車。
根據地址，他首先來到了工商銀行。
“我是中科院的，來你們這里幫忙維護計算機！”趙燁介紹道。
聞言，一名漂亮的前臺小姐姐，便帶著趙燁去見了他們銀行的經理。
“你好你好，歡迎中科院的技術專家來到我行，我叫荀文山，是本行的銀行經理。”一名西裝革履，高高瘦瘦，大概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子熱情的走到趙燁面前打招呼道。
“你好，荀經理，我叫趙燁。”趙燁握手道，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小趙同志，你看起來挺年輕啊，恐怕才二十出頭吧？這么年輕就是中科院的科研人員了，真是年輕有為啊！”
荀文山微笑著說道，其實內心還是有些詫異和懷疑。
不過這時趙燁出具了單位給的證明，證明自己的身份。
“荀經理，我們還是先去機房看一看，解決你們的計算機問題。”
“好好好，你真是來得太及時了，我們銀行的電腦總是出問題，影響非常大。”
荀文山說完，便領著趙燁前往機房。
機房很大，放眼望去，大概有一百五十多平方米。
里面放著的都是一些大型計算機，可以說是這家工商銀行XC區支行的服務器。
當然了，銀行內部還購買了一批IBMXT個人電腦或蘋AppleLisa電腦，以供銀行領導們使用。
趙燁的任務其實主要是維護機房內的服務器。
臨近中午，趙燁忙完了。
里面的溫度非常高，趙燁已經是渾身是汗。
機房的管理員周淼以及技術人員們此時無不對趙燁佩服萬分。
周淼私下里對荀經理說，“中科院計算所這次派來的技術人員真的是非常厲害，比前幾次派過來的人都強出很多！”
荀經理聞言，吃驚不已。
本來他還有些擔心趙燁年紀輕輕，有點不靠譜，便叮囑周淼看著點。
哪成想，趙燁的技術竟然把機房管理員周淼都征服了。
當趙燁從機房出來，荀經理的態度異常熱情，不僅親自給趙燁倒水喝，而且還邀請趙燁共進午餐。
趙燁當然是欣然應允，等下吃午飯的時候，才好“行騙”……
“多謝荀經理的邀請，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正好現在也餓了。”趙燁笑了笑，點頭說道。
「荀經理請自己吃飯，肯定走的是公賬，肯定有大魚大肉，美味佳肴，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大快朵頤了。」趙燁不禁抿了抿嘴唇，一臉憧憬。
果不其然，兩人隨后便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飯館，荀經理點了一份豐盛的午餐，還點了一瓶茅臺。
酒足飯飽，趙燁也就開始推銷自己的產品。
他首先裝作不經意間的問道：“荀經理，你們支行總共有多少臺個人電腦呢？”
荀文山想了想，回答道：“二十多臺吧。”
趙燁又問道：“這些電腦沒辦法處理漢字，是不是不方便？”
荀文山點點頭：“確實很不方便。”
趙燁這時笑了，不慌不忙地說道：“假如有一款產品能夠讓你們能在電腦上輸入漢字，你們銀行愿不愿意采購？”
“當然愿意采購啊！”
荀文山點點頭，繼而詢問道，“難道你們中科院已經研發出了這種產品？”
趙燁搖頭道：“中科院并沒有研發出這種產品，不過我個人已經將其開發出來了。這種產品名叫漢卡，是一種將漢字輸入方法及其驅動程序固化為一個只讀存儲器的擴展卡。”
聽到這，荀文山就明白了，感情趙燁是想賣他自己研發的漢卡。
不過這也正常，中科院上班的工資很低，年輕人都想搞外快，掙點小錢。
荀文山非常理解。
而且在他看來，漢卡是個好東西，銀行很需要。
“小趙同志，你的漢卡，打算賣多少錢一張呢？”
“6000塊錢！”
“這么貴？！”
“荀經理，其實這個價格并不貴，我所設計的漢卡獨一無二，技術含量非常高，咱們國人想要在電腦上面使用漢字，就必須安裝漢卡。
IBM個人電腦的售價高達兩三萬一臺，而我的漢卡才賣六千塊錢。
要是沒有漢字處理能力，那么就算是買回來一臺電腦，又有何用？”
“可是你的這個價格也太貴了！”荀經理搖頭，漢卡僅是讓電腦擁有輸入漢字的功能，居然也賣這么貴，雖然銀行對此需求巨大，但是能夠把價格壓下去那就最好。
趙燁這時故作猶豫，片刻后，以一副勉強的口吻說道：“看在荀經理的面子上，那我降低一點，5500塊錢一張漢卡怎么樣？”
“價格還是太高了，三千一張！”
趙燁目瞪口呆。
殺價殺的這么狠的，直接砍半啊！
要是按照這個價格去賣，那我的利潤豈不是太少了？
漢卡的制造成本雖說在2000塊錢以下，但是我的技術值錢啊！
想到這，趙燁十分堅定的搖頭拒絕道：“這個價格絕對不行，我都虧大了！5500塊錢已經是最低價了，不能再少了！”
荀文山不知道漢卡的成本到底是多少，但看著趙燁那堅定的表情，想來成本不低。
他想了想，道：“小趙同志，3000你不賣，那4000好了，虧你肯定不會虧的。一張小小的漢卡，成本才幾個錢？你要是愿意賣給我們支行，我可以幫你推薦生意。你知道，我們工商銀行的規模非常大，全國上下能夠用到漢卡的支行非常多，一家支行你賣幾十張，全國加起來，你得賣多少張漢卡啊，到那時你可就賺的盆滿缽滿了！”
趙燁又是做出一副很猶豫的樣子，半響過后，開口道：“行，既然荀經理這么說，那就4000塊錢一張漢卡吧！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先付款，后拿貨！”
“沒問題！”荀經理想了想，點頭應道。在這個物質缺乏的年代，很多暢銷品的廠家都會要求經銷商先付款。
“對了，你什么時候可以給我演示一下你所設計的漢卡？如果沒有問題，那么我們馬上就能簽下合同了！”
演示？
我拿什么東西給你演示？
我特么現在連元器件都買不起。
不過，趙燁的內心并不慌，畢竟他是早有預謀的。
“沒問題，不過我這次沒帶漢卡過來，所以沒辦法向你進行演示，等我下次帶上漢卡再來貴行吧！”趙燁臉不紅心不跳，一臉淡定地說道。
荀文山高興道：“好的，沒問題！不過最好可以早點過來，我對你所開發的漢卡很是期待和好奇！”
“ok，我一定會盡快過來！哦，對了，荀經理，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生產的漢卡比較慢，而我的客戶又不單單只有你們，還有其他單位，為了保證貴行的權益，我可以跟你們支行簽訂一份購買意向書！”
購買意向書？？？
荀文山面露遲疑，他還沒看到漢卡實物，怎么能簽訂合同呢？
趙燁見狀，對荀文山的疑惑心知肚明，畢竟這個時代懂法律的人很少，而且法制也不健全。
“荀經理，購買意向書跟正式合同不同，我們可以規定‘本意向書不具有法律約束力’，‘雙方的權利義務具體由正式的合同確定’等條款，咱們之所以簽訂這個購買意向書，主要作用是雙方或多方進行下一步實質性接觸和談判的依據，它有助于相關企業之間進行聯系，有助于進一步發展合作關系，為進一步簽訂正式合同奠定基礎！”趙燁解釋道。
荀文山還是感覺簽訂購買意向書有些多此一舉，說道：“我們剛剛不是已經連價格都談好了嗎？只等你下回帶漢卡來進行演示，我們就可以簽訂正式合同了……”
趙燁道：“價格的確是談妥了，但交付日期，具體怎么付款，售后服務等等，我們還沒有開始談。”
荀文山聽完，想一想，覺得趙燁說得也有道理。
隨著個人電腦的普及，銀行將來會采購更多的計算機，屆時就會對漢卡的需求量增大。
引進漢卡，提高銀行辦公效率，說不定會成為自己晉升的關鍵因素。
荀文山有懷疑過趙燁的漢卡，但趙燁是中科院計算所的天才，而且他的技術還得到了周淼的肯定，說不定他還真能開發出漢卡。
就憑趙燁能夠發明出漢卡，就值得自己拉攏。
不就是簽訂一份購買意向書嗎？反正對自己對銀行都沒有任何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下午兩點半左右，趙燁跟隨荀文山再次來到了支行，然后雙方簽訂了一份購買漢卡的意向書。
帶著意向書，趙燁神采飛揚，走出了XC區工商支行的大門，內心興奮道：“有了這份意向書，我就有辦法空手套白狼，從各大元器件商店那里拿到各種配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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