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瑾如此這般有恃無恐,惹得安興皺起眉梢,一臉陰沉地質問道:“謝明瑾,你從小生活的環境優渥,按理說你的生活水平比大多數人都要過得好,你還有什么不知足?”
謝明瑾譏誚嘲諷道:“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們這種人放著好端端日子不過非得折騰的想法。”安興語氣微沉,聲音冷厲道:“你要覺得島國好,你完全可以去島國,你在這里長大,受這里的教育,骨子里卻依舊對這里抱有惡意,我看你完全不是正常。”
謝明瑾又氣又怒,質問道:“我如果是正常家庭出來的人,我也可以像你們這種無知的人一樣!”
“你不正常怪誰,怪你的母親。”安興反問,“你母親沒有給你選一條正常人應該走的路!”
“你閉嘴!”謝明瑾咬牙切齒,無比堅定地說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
“為了個屁!”安興強勢反駁,“謝明瑾,你應該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不過反正你依舊會被槍斃,你現在就安心享受你人生最好的時光。”
安興說罷,起身欲要離開。
謝明瑾一想到死亡,突地臉色蒼白。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喉嚨間一股腥甜。
“安興,你……”
謝明瑾的嘴里,噴出一股鮮血。
安興見狀,詫異地問道:“謝明瑾,你不至于氣性這么大吧?我還沒有說什么呢,你就氣吐血了!”
“閉嘴!”
謝明瑾用手背輕輕地擦拭一下嘴角的鮮血,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暗紅,不禁眉梢微擰,滿眼陰郁。
“是裴九安給我下毒了!”
安興伸手摸了摸謝明瑾的額頭,嘲諷道:“你也沒發燒啊,怎么就開始說起了胡話?”
“我都吐血了!”
謝明瑾想著自己的身體一向很好,怎么可能會突然間就吐血了。
除非……是有人故意在搞壞自己的身體。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壞事做絕的報應?”安興象征性地拍了拍手,道:“那可真是上天有眼啊!”
安興嘲諷完畢,冷漠地轉身離開。
謝明瑾要是真死了,他還得親眼看見謝明瑾的尸體被火化才安心,否則像這種奸詐兇狠之人,活著那可真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謝明瑾之前化身山姆時的行蹤,安興也都一一掌握。
甚至還要排查與謝明瑾接觸的人中,有沒有有人被策反!
安興在一一排查這些人時,李玉泠也回到了之前李衛國給她買的房子里。
這套房子久未住人,到處都是灰塵。
李玉泠只覺得自己無從下腳,她伸手揮了揮面前的灰塵,長嘆了一口氣,開始麻利地收拾起了房間。
她開著門,想讓對流風將房間里的灰塵味吹走時,隔壁鄰居回來了。
李玉泠在港城發生的那些事,李衛國和邱傲霜當然是隱瞞得滴水不漏。
可在這個世界上,哪里有永遠的秘密。
隨著刊登李玉泠事跡的那本雜志和報紙在京城傳開時,李玉泠身上的那張遮羞布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玉泠,聽說你在港城傍上大款了,怎么還會回來呀?”
李玉泠不悅地看著門口拎著菜籃子的大嬸,徑直問道:“你聽誰在那里胡說八道?”
“這哪里是胡說八道,報紙、雜志上寫得清清楚楚的。”鄰居大嬸故意嘲笑道:“你都不是李家的親生女兒,李衛國倆口子待你不錯,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你這話什么意思?”李玉泠走到門后,頗為不善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說罷,李玉泠“砰”的一下,將門關上。
鄰居大嬸撇了一下嘴角,罵罵咧咧道:“真是一個白眼狼,邱傲霜都病了這么久,也不見她去醫院看看!”
“行了,你少說兩句?”
“我說說什么了?和這種不要臉的人當鄰居,我都覺得臊得慌。”
“也有可能是報紙亂寫的?”
“邱傲霜從港城回來就病了,那多半……”
鄰居們說話的聲音,李玉泠并沒有聽清。
她氣得雙眸通紅,想著明明是李衛國夫妻二人將她一個人扔在港城,才害得她差一點被姚大衛搞得身敗名裂、命喪異鄉!
若不是山姆先生朝自己施以援手……她如今還能在京城安穩地呆著?
李玉泠又想,就算山姆是間諜、是特務又怎么了?
他可從未做過傷害自己的事!
李玉泠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氣得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滾。
她想自己又沒有做錯什么,憑什么去醫院看她?
可當她知道邱傲霜生病時,她又覺得心里挺難過。
思前想后。
李玉泠還是去了醫院。
醫院里,邱傲霜的情況日漸好轉。
安興來醫院接李玉凝,自然又把李玉泠與謝明瑾二人搞在一起的事說了一遍。
李衛國錯愕地問道:“安興,你確定?”
“我親自抓的人,也因為她的參與,我一開始被排除在專案組外。”
邱傲霜再度聽見李玉泠的事,只覺得無比失望。
“行了,不管她了。”
李衛國憂心忡忡道:“安興,她不會連累你、連累我們吧?”
“具體要看李玉泠是否參與其中,如若只是被利用問題不大,可如若她真的做了背叛國家、背叛人民的事,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李衛國等人皆是一臉心累。
門外李玉泠聽見病房里這些話,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推開病房的門。
李玉泠的出現,就像是一位不速之客。
所有人都齊唰唰地看著她,每個人的眼里都透著一股不歡迎。
“你來做什么?”李衛國反問。
“我聽說媽病了,我來看看她。”李玉泠看見憔悴又瘦了不少的邱傲霜,輕聲回答道:“媽,你現在還好嗎?”
邱傲霜苦澀一笑,道:“你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從你在港城做出這種選擇開始,我與你就再也沒有任何關系,老李,你明天去報社上刊登一則脫離母女關系的聲明。”
“好。”
李衛國一口答應。
李玉泠知道大家都不歡迎自己,她也不是沒有后悔自己當初的固執與愚蠢。
可事情已然發生,她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爸、媽,在我的心中,你們始終是我的父母,我知道你們現在不愿意見我,我明天再來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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