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珍進來的時候，整個院子里面都是水。
水到了小腿肚，家里好多木柴都在水里漂。
盛九拿了一張椅子，坐在臺階上，一雙腳還泡在水里面。
見到盛南珍，盛九還問道：“丫頭，家里有沒有事？”
盛南珍說道：“爺爺，家里沒什么事，哥哥們在處理。”
她扭頭看了一眼，這邊的情況真的不算好。
有些燒火的木柴都在水里飄，她趕緊撿了起來。
有一些放在桌子上的，應該是盛九之前撿起來的，都是干的，盛南珍把濕的木柴放在另一邊。
雨勢小了一些。
她把蓑衣脫下來，掛到一邊，看著一池水一樣的院子。
“爺爺，灶臺還能生火嗎，我給你燒點東西。”盛南珍問道。
“不能了。”
灶臺原本是用瀝青遮蓋起來的，瀝青已經壞了，其他的東西都被雨淋濕了。
再說了，煤炭爐有一半在水里面呢。
盛南珍看了一眼，桶里面還有一條魚。
她想了想，只能烤魚了。
烤魚也比較簡單，幸好這條魚夠烤，要是太小的，就不適合現在這種燒烤場合了。
畢竟烤起來，真的沒一點肉可以吃了。
“爺爺，你要吃烤魚，還要是我回家去買拿到吃的過來？”
盛南珍后悔，剛剛應該先回家拿吃的才對，不然，現在也不用這么麻煩了。
盛九不想她太麻煩，說道：“屋里還有酒精燈，也能烤。”
盛南珍趕緊進去看。
幸好是大號的酒精燈。
要不然，真不能烤魚。
盛南珍把魚從桶里面撈起來，處理之后，切成兩片。
肉太厚，酒精燈烤不了。
做好這些，她看了一眼盛九的屋頂。
盛九剛好看到，說道：“別看了，等臺風天過去再處理吧，人沒事就好。”
他問道：“青山鄉，其他的人有沒有事？”
盛九這里偏僻，他沒出去，更不知道別人是什么情況。
盛南珍說道：“爺爺，我暫時還不知道，大家都差不多，很多屋頂出問題了，這一次風過后，估計很多人家要修補屋頂了。”
“那損失就大了。”盛九說道。
可不是。
青山鄉的人原本就不富有。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連路都分不太清楚了。
每一次臺風，總會讓人損失很多。
但，天災人禍的事，也是沒辦法的事。
盛南珍已經把魚片加了佐料，找了一根竹簽，用木柴綁了架子，架了起來。
回頭就看到院子里，有魚游了進來。
她驚喜極了。
“爺爺，有魚兒游進來了。”兩三根手指粗的小魚，應該是鯽魚，只有這種魚，生命力極強。
隨之外面的水流進來，到處亂竄。
這種魚撈起來熬魚湯也不錯！
盛南珍的目光隨之水里面游動的小魚，閃著光芒。
看她滿臉透著高興，盛九說道：“那邊有抄網竿，你看看能不能把魚撈上來。”
這事聽起來，挺有趣的。
盛南珍將抄網竿拿了起來，看了一眼。
小魚兒在院子里，圍繞著枇杷樹周圍轉。
盛南珍看了看，要抓它們，一點也不難。
盛南珍一下水，就看到魚兒游開了。
后來，她干脆站在水里不動了。
魚兒游來游去，還是朝著她這邊游了過來。
盛南珍的抄網竿漂動好幾下，不一會，盛九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發現，網里居然有兩條小魚兒……
巴掌那么長，兩個手指那么寬……
居然在里面活蹦亂跳。
盛九比了個拇指，說道：“不錯，有點能耐。”
盛南珍微微一笑：“爺爺，你還別說，這樣抓魚是最簡單直接的，不過也要特定的環境，現在院子里的水淺，這幾條魚還沒熟悉怎么逃跑。”
像溪里的魚，手法不好的人，無法這樣抓。
畢竟水深的地方，魚的影子在視線里會有偏差。
抄網竿不一定就能網住游動的魚。
盛九說道：“我現在是老了，身體不行，視力也不行了……”
“爺爺，要不你下來試試……誒，你看著點烤魚啊……”盛南珍剛想喊盛九到水里面來捉魚，才發現，爺爺顧著看她抓魚，魚片忘記翻身了。
盛九這才扭過頭去，給魚片翻了個身。
他有點興趣，起身說道：“我來試試。”
都說活得越老越像個孩子。
盛九此時，看上去，年紀比盛南珍還要小。
盛九興趣挺好，他接過盛南珍手上的抄網桿，看著游來游去的魚，后來，想想，他干脆走到大門邊去。
水是從外面倒灌進來的，魚也是從外面游進來的。
盛九沒辦法像盛南珍那樣動作靈敏去抓魚，但他可以來個守門待魚。
盛南珍看著盛九站在門邊上，比了個大拇指。
這樣也行啊！
院子里還有好幾條魚呢！
游得挺密集的。
盛南珍想試一試，自己的手法。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張了張手指。
這個想法讓盛南珍徒手就往水里捉了過去，這一捉，速度和力道剛剛好。
一彎身，她像個孩子們樣喊道：“抓住了。”
一條魚。
盛九看著她。
屋子損失不要緊。
苦中作樂也行！
一老一少，在水里面撈魚，撈得不亦樂乎。
直到，盛南珍聞到了一絲燒焦的味道……一抬頭，趕緊朝著臺階上跑。
酒精燈烤魚，真的是面無表情！
已經一片發黑！
盛南珍拿起一根筷子，將已經烤焦的那一邊，剔除焦了的部分。
她喊盛九：“爺爺，過來吃魚。”
盛九站在門口，守了一會兒，就在此時，終于看到魚成群游了進來了。
他準備來一個一夫當門，萬魚莫開的氣勢。
終于，一下子網到了好幾條魚……
成績不菲。
盛南珍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爺爺，你真厲害。”
院子里游進來的魚都不大，大概有三寸長，一根手指那么粗。
“恭喜爺爺，抓到好幾條魚了。”
“反正不管大魚小魚，能下鍋的都是好魚！”
盛南珍笑個不停地說道：“是是是，不管大魚小魚，能填飽肚子的都是好魚。”
這幾條魚，可以讓盛九填飽一餐了。
盛南珍把煤爐搬到了臺階上面。又搬了兩塊土磚塊墊底。
煤爐終于不用泡水了，可問題是，濕漉漉的，也不能煮。
盛南珍看向一邊干燥的木柴。
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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