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月瞪了夜北瀾一眼：“看什么看！”
夜北瀾輕笑了一聲：“你沒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隨時看我。”
云挽月說不過夜北瀾，心中憋著一股勁兒，只想著趕緊把兩個人身上的情蠱解了。
天暗下來，云挽月就親自回了自己的住處。
翠衣已經歇了，忽然間聽到自家姑娘的屋子里傳來了聲響，頓時就緊張了起來，然后呵斥道：“什么人？”
云挽月連忙把門打開，一伸手就把翠衣拉到屋里：“是我！”
翠衣聞言大喜：“姑娘！真是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聲音：“翠衣？怎么了”
云挽月搖搖頭，雖然說府上大部分人可信，可是也不知道誰是內鬼，云挽月也不敢冒險。
好在翠衣常年跟著云挽月，和云挽月之間是有默契在的，當下就反應過來云挽月的意思，連忙道：“沒事，白天的時候我開窗通風，忘了關窗戶了。”
云挽月點了點頭，示意翠衣做得很好。
翠衣忽然間見自家姑娘回來，心情很是激動，很想拉著云挽月問東問西。
云挽月也知道翠衣擔心自己，但是此時她有別的事情要辦。
于是云挽月就道：“我回來拿點東西，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回來過。”
翠衣點了點頭：“好。”
云挽月當下就到自己的暗盒里面，找東西。
之所以不讓其他人來找，是因為其他人未必能找到。
夜北瀾等的都有些著急了，就見云挽月冒充丫鬟的樣子，拎著一些東西進來了。
夜北瀾道：“怎么樣？”
云挽月點頭道：“東西找到了，不過這個過程，會有些痛苦。”
夜北瀾道：“你若是覺得痛苦，其實……”
云挽月的臉色一變：“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夜北瀾知道自己這是觸犯到云挽月底線了，當下不敢多言。
云挽月把藥配好，放到茶杯之中，給兩個人一人一杯。
此時云寶玉……已經到門外去了。
若是按照父親的意思，他肯定是得寸步不離地盯著的，但是很顯然，姐姐不想讓他盯著。
他也不想自討沒趣。
屋中只剩下了云挽月和夜北瀾兩個人。
云挽月喝下之后，就到床上坐好。
沒多大一會兒，那種蠱蟲在體內游走的感覺，就開始了。
如同千萬只螞蟻啃噬一樣的痛苦傳來。
夜北瀾悶哼一聲，然后抬起頭來，看向云挽月。
只見云挽月的額頭上，已經出了細碎的汗珠，可見她也很痛苦，但是她的神色很是平靜，好像感覺不到痛苦一樣。
夜北瀾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了：“月兒，你不痛嗎？”
云挽月抬眸看向夜北瀾，聲音一樣的沙啞：“這種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夜北瀾聽了這話之后，頓時就明白云挽月的意思了，她是說，她承受過比這種痛苦，還要痛苦的事情！
夜北瀾的臉色青黑：“是何人這樣傷害過你？”
云挽月看了看夜北瀾。
何人？
當然是眼前這個人啊！
前世被幽禁三年，日日取血，那種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疼痛的不只是身體，而是心。
不過那些都是往事了，云挽月如今不想追究。
只要夜北瀾不來糾纏她，她和夜北瀾，都可以開始新的人生。
這種疼痛，開始的時候還是能忍受的，但是等到后來，往事就一樁樁一幕幕的，出現在云挽月的腦海之中。
好像強行，讓人把記憶翻開一樣，讓人回憶和眼前之人有關系的過往。
從紅衣盛裝的，嫁給夜北瀾，再到那日城破，夜北瀾對著她冷言冷語說的那些話。
再到夜北瀾冒著生命危險救她。
兩個夜北瀾，在她的眼前不斷的出現，時而變成兩個人，時而又重疊在一起。
讓云挽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精神分裂了。
夜北瀾看著云挽月痛苦的樣子，終于有些熬不住，走了過來，伸手抱住了云挽月。
“月兒……”夜北瀾的聲音沙啞。
云挽月伸手去推夜北瀾，手有些軟綿無力：“離我遠些。”
夜北瀾不怕自己疼，但看著云挽月這樣，他心如刀割。
若是有可能，他愿意自己承擔所有。
云挽月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前世的夜北瀾，忍不住的開口質問著：“你為什么，要騙我？”
“為什么！”云挽月的聲音痛苦至極。
夜北瀾連忙安慰著：“月兒，我沒騙過你，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你是騙子，你就是騙子，你明明說過，要放我離開的！”云挽月咬著牙道。
“回兒，回兒……”云挽月一字一頓的喊著。
夜北瀾又一次從云挽月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他忍不住的問道：“他究竟是誰？”
云挽月看著夜北瀾，沉聲道：“你不配知道。”
就在此時。
兩個人身上的疼痛開始慢慢淡去。
云挽月恢復了一些力氣，就推開夜北瀾，打算起身到另外一處。
可這起身的過程，又是一個踉蹌。
夜北瀾把云挽月拉了回來。
云挽月道：“不用管我，我能堅持。”
夜北瀾的雙目赤紅：“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
云挽月也恢復了理智：“不用說對不起，應該是我說對不起，若不是你，容陵可能已經得逞了。”
這種痛苦，讓云挽月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次一樣。
同樣的，對于夜北瀾也是一樣的感覺。
“連累你，為我受這樣的痛苦，這一次是我欠你的。”云挽月頗為誠懇。
夜北瀾笑了一下：“也不算多疼，這種痛苦，我早就習慣了。”
云挽月看向夜北瀾。
夜北瀾知道云挽月心中疑惑，于是就解釋道：“在萬鬼門的時候，我也是要承受蠱蟲噬心之苦的。”
“當初，若不是你，時不時的送來一些藥，幫我壓制蠱蟲，我可能已經活不下來了。”夜北瀾繼續道。
云挽月聽到這，抿了抿唇。
若是自己真的這樣做過，她也能理解，為什么夜北瀾對曾經的月兒那樣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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