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大一會兒，云回就窩在云挽月的懷中了。
他知道是母親回來了，睜開水靈靈的眼睛，抬頭看著云挽月。
也不著急出宮。
孩子在云挽月的懷中享受著母子親情。
云挽月靠在床上，看著懷中的孩子，緊繃的神經也輕松起來。
夜北瀾拿了水過來，云挽月騰不出手，夜北瀾就親自喂給云挽月。
“月兒，今日德嬪說的那些話……”夜北瀾的心中隱隱擔心。
云挽月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么。
夜北瀾道：“我會繼續派人調查這件事的。”
“若是岳母大人真是無辜枉死，我會給她一個公道。”夜北瀾繼續道。
云挽月看著夜北瀾，問道：“若是我母親的死，真和你父親有關系呢？”
夜北瀾聽了這話，有些手足無措。
好一會兒夜北瀾才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父皇從小就教導我們的道理。”
“但他……畢竟是我的父皇。”夜北瀾的聲音沙啞。
云挽月看著眼前的夜北瀾，知道自己提出的問題讓夜北瀾為難了。
夜北瀾這個人哪里都好，就是重情。
夜北瀾在乎自己，也應該在乎自己的生父。
而且……他們生在皇家，事情遠遠比想的復雜。
若只是尋常百姓，知曉真相，若真的不盡人意，報官便是，等著官府公正處置。
但夜奉天的皇帝。
云挽月不怕夜奉天皇帝的身份。
但……若是一定要鬧起來，夜北瀾不管幫著誰，都會被天下之人指摘。
于是云挽月開口了：“北瀾，我想知道真相，但僅此而已了。”
她愛重自己那從未見過面的母親。
但是她也想過。
前世的時候，若是回兒活下來了，她身為母親，一定不希望回兒為她報仇，回兒只要自己活好精彩的一生，她在九泉之下才會安息。
夜北瀾輕聲道：“月兒，委屈你了。”
云挽月搖搖頭：“不委屈。”
雖然說云挽月，心中已經做好了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有愧為人女，但她同時也是母親，她希望給云回一個平靜安定的未來。
她若是和整個夜家皇族為敵。
那么回兒的一生要怎么過？
回兒也姓夜啊！
前世她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已經虧欠過了，今生自然事事以孩子為重。
回到太子府。
夜北瀾親自見了紅衣一次：“多謝你在動亂之中護住我的孩子。”
孩子那么小，夜北瀾真的很怕夜錦朝瘋起來，先拿孩子開刀。
紅衣連忙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沒能保護前任圣女，如今能幫著現在的圣女保護小主子，也算是彌補了。”紅衣繼續道。
“坐下來說話吧。”夜北瀾道。
紅衣站在那沒動：“我既然到了太子府，那就算是太子府的仆從，按照規矩站在這聽吧。”
紅衣不想給云挽月添麻煩。
夜北瀾問道：“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幾分？”
紅衣定睛看向夜北瀾：“殿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想問康月靈的死。”夜北瀾說著，就抬手飲茶，好像閑聊一樣的，但是言語之中卻帶著壓迫的意思。
紅衣的神色嚴肅了起來：“是太子妃讓你來問的？”
夜北瀾道：“是我。”
“我想先知道真相，再決定怎么樣才能更好地保護月兒。”夜北瀾繼續道。
紅衣定睛看著夜北瀾，眼前的男子面容冷俊神色認真，他真的值得相信嗎？
若是知道真相后，會不會反過來坑圣女？
見紅衣這樣，夜北瀾舉起手來：“我對天發誓，我愿意用自己的命保護月兒！”
紅衣輕嗤了一聲：“發誓有什么用？”
“當年，你的父皇，也說過這樣的話。”紅衣繼續道。
夜北瀾遲疑了一下：“可康月靈不是和云肅兩個人情投意合嗎？我父皇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你父皇那個時候，還只是太子。”
“他以江湖人士的身份和前圣女交好，你看太子妃是多么漂亮的人？那你就會知道，我們的前圣女是何等姿色。”
這樣明艷的江湖少女，誰能不愛？
那個時候的太子，也是那樣的。
只不過夜家的人，愛慕來得快，去得也快。
而且康月靈自己清醒，不會想著嫁給皇族之人。
注定夜奉天當年的喜歡，成不了真。
在之后，圣女喜歡上了云肅云大人，圣女之所以喜歡云肅，那是因為云肅只是個剛剛考中功名的讀書人，一身的書卷氣，為人格外的正派。
后來皇城生變。
圣女本來已經打算帶著孩子回到萬鬼門了。
紅衣把中間的過程簡單說了一下。
“是夜奉天，親自去請了圣女，請圣女幫著夜家度過這次難關。”紅衣繼續道。
“圣女的追隨者們，是不想圣女去皇城的，但是你的好父皇當眾發誓，會好好保護圣女，絕對不會讓圣女遇到任何危險！”紅衣的聲音冰冷。
當初夜家，滿朝文武，人人中毒。
圣女是萬鬼門的圣女，解毒手法自然高超。
但……不是所有的毒，都可以研制出解藥。
康月靈也就犯了難。
再之后，就是康月靈以身煉回青丹，把這回青丹化入水中，給所有中毒的人解了毒。
但她自己，卻沒能活到聽到云挽月會喊母親的那一天！
整個過程，在紅衣的描述下，被簡略了不少。
而且最關鍵的，便是康月靈是自己愿意救大家的，還是被逼的？
紅衣并沒有說。
不過夜北瀾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事情不會像是想的那么簡單，哪個母親愿意為了救別人，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而且康月靈……算是半個江湖人，這皇朝更迭，和康月靈并無太大關系。
若康月靈真是自己的父皇請回來的，康月靈的死，和自己的父皇絕對有關系。
只是不知道，父皇后來又充當了什么樣的角色。
紅衣見夜北瀾還想問，于是就道：“殿下，我知道的就這么多，這件事不只我們知道，很多萬鬼門的舊部都知道。”
“不過……圣女留過話，不許月兒卷入其中。”紅衣補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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