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原本還想著要改變自己的蔡鞗，回到家后，先是看了一眼來福，管它聽不聽的懂，告訴它以后見了它的好兄弟常威就去打招呼，最好是咬上一口。然后回房讓小靈兒找了一本書。
原本是想著安心讀書，發憤圖強的，但是一看那滿是繁體的文言文，頭就大了。這些繁體字，雖然認真讀能知道單個字是什么意思，但是連起來的意思，這就不懂了。
趴在床上，享受著小靈兒給自己捶腰揉腿，漸漸的泛起了困。至于書，就在自己臉下，被當做枕頭墊著了。
“衙內，主人回來了。”
熊大悄悄進到了屋內，輕聲稟報著。
蔡鞗茫然的抬起頭，擦了擦流出的口水。
“哦，我爹回來了。在哪？”
“主人自己在書房里。”
“行，我知道了。”
蔡鞗起來，讓小靈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才朝著記憶中，便宜老爹的書房走去。
蔡京的書房門口，蔡鞗站在外面猶豫了很久，一路上想著過往的家事，自己在家中排行老五，上面有幾個哥哥也是做官的，官職還都不低，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原本的蔡鞗這才避諱似的選擇了經商。
現如今，該怎么和便宜老爹說這件事？
而且科舉是有規矩的，要經過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四個步驟。自己就是一介白丁，連個院試都沒參加。現在就是1118年了，距離靖康之恥還有不到十年左右的時間，雖然看起來時間還很長，但據歷史記載，也就是從這幾年開始，北宋開始動蕩了起來，腐朽的統治，農民四處起義，再過幾年恐怕就是宋江和方臘的起義了。內憂外患，真是危機四伏啊。
不過自己那公主媳婦是什么時候嫁給自己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自己做官！
蔡鞗在書房門外，傻呵呵的想著還沒譜的事。
“是鞗兒在門外嗎？”
屋子內，傳出了蔡京的聲音。蔡鞗趕緊回應了一聲，抬腳進了蔡京的書房。
“爹，你怎么知道是我？”
蔡京一身紅袍，要掛金魚袋，剛回來還沒脫下官袍，正坐在書桌后面。
“剛才錢一，哦，被你改名了的熊大在院門口的時候見到我就匆匆跑了，我猜到肯定是你讓他等著我的，你有什么事嗎？”
真是老狐貍！蔡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嘻嘻笑了起來。
“爹啊。我想參加科舉，但是還要從頭開始。您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我直接從會試開始。”
“什么！”
蔡京有點吃驚的看著自己的五子，心道：這小子什么時候開始這么想的？經商不是挺好的嗎？怎么又想到了要參加科舉了？
蔡京仔細的瞧了一會蔡鞗，平靜的問道：“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我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我怎么就不能有這種想法了？每次見到潘池，他都仗著自己有個官身，欺負我一下。我就一介布衣白丁，每回受了氣還不能把他怎么樣，只能言語里小心的懟他一下。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氣了，我也要當官。”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蔡京不是不讓蔡鞗走科舉這條路，雖然有所避諱，但影響不大。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選擇讓蔡鞗經商，是想著幫襯著點家里，也是為家里留個后路。誰也不能保證以后怎么樣，蔡鞗經商有錢，不涉及官場，將來要是蔡家失勢的時候，還能讓一大家子活下去，而且當時蔡鞗也是這么想的。
面對便宜老爹的詢問，蔡鞗雖然看他語氣平靜，但是那雙眼睛就像是能洞穿人心一樣。這種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是讓自己忍不住想要說實話的壓迫。
蔡鞗穩了穩心神，心里思考了一陣，嘻嘻說道：“這就是我的理由。我也想做官，最好是也去皇城司。”
“皇城司？”
“對！皇城司。”
蔡鞗突然選擇皇城司，并不是漫無目的的選擇，而是因為皇城司的特殊性。
皇城司不歸三衙和臺察管，只屬于官家，向官家直接負責。所以從理論上來說，是少了一些官場上勾心斗角的事。
另外，想要做事改變點什么，也唯有在皇城司中，才能悄悄的進行。因為沒人敢去招惹皇城司，雖然名聲不太好，但貌似眼前的便宜老爹，本來名聲就不太好。
蔡鞗說出要去皇城司的時候，心里其實還有點忐忑的，怕自己這便宜老爹不讓自己去。
但是蔡京審視了一下蔡鞗后，卻是直接說道。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去求官家給你個恩典。你要是能高中，那我就給你操作一番，讓你入職皇城司從指揮做起。”
蔡鞗愣住了，這就答應了？便宜老爹這么痛快的答應了，讓自己后面準備的話，全部沒了用武之地了。
收了一下心緒，蔡鞗笑了起來：“爹啊，你怎么這么輕易就答應了？能和兒子說說是為什么嗎？”
“呵呵。”
蔡京扶須笑了起來，笑容中深含了一種欣慰。
“你可知雖然我身居執宰，但卻有一處是我插不進手的，那就是皇城司。”
蔡鞗皺了一下眉頭，按照蔡京的能力，不應該在皇城司里沒人啊。
看到兒子表情似是疑惑，蔡京哈哈笑了起來。
“你既然想要入朝為官，那為父就和你說說這朝堂上的事。你要仔細的聽，聽完之后記在心里，出了這個門之后，誰也不許說。”
蔡鞗點了點頭，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站的久了，腿還在微微打顫。
蔡京緩緩說道：“這朝堂之上，看似為父和童貫是相互扶持，但這底下的交鋒卻是誰也不知道的。在這等高處，哪個人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你要記住，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只有利益。只要利益到了，那相互提攜扶持，乃至相互下絆子都是正常不過的了。你想要去皇城司，那就去，為父支持你。只是去了以后，你可能就會被打上蔡黨的名聲，這一點你要注意。所以為父有句話想要送個你，那就是朝堂之上，不要和我走的太近，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才能讓官家放心，咱們家才能長久安穩。但是暗地里，你在皇城司，卻可以助為父做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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