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有點不情愿，這位大人的意思實在是讓人難以琢磨。
不是出使的嗎？怎么還這么強硬，還要打！
于洪的戰船，在去年的時候，就走過一次金國，半路上被打了回來。他知道宋國出使的目的，就是聯合金國一起滅遼，自己眼巴巴的跑到別家地盤上去，還是被打了又第二次再來，氣勢上就讓于洪有點落了下風。
但是那位年輕的大人，他不僅是使團的副使，還是皇城司的指揮使，得罪不起。
乖乖的發出了信號，心里實在是忐忑的不行，命令所有戰艦做好戰斗準備。
沒人能理解蔡鞗的意思，就連李肆，梁輔他們也是不明白。
蔡老五的命令，看著完全就是在打金國的臉。連面子都不給人家了，接下來還怎么談？
不過，當于洪的信號打出去以后，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金國居然同意了。
“老五，這是怎么回事？”梁輔有點不明白。
蔡鞗解釋道：“別看金國現在氣勢正盛，但是他現在因為人口和資源的限制，也沒能力一口氣打下遼國。若是遼國喘息過來，全面反撲，那么金國的結局，就只能是繼續龜縮進深山老林中。”
“老五，若是按照你這么說，咱們倒是可以趁機收復燕云十六州了。”
“不可能的。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相互的利益。咱們能想到的，遼國也能想到。一旦咱們趁亂進攻遼國，那么萬一遼國再和金國來個結盟，天祚帝放低態度，認真誠懇的和金國談判，許諾一些好處，比如讓出燕云，或者是共同打下大宋，那你說金國會答應嗎？”
蔡鞗沒等著梁輔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遼雖強大，但是經濟不行，金雖兇悍，但環境不行。咱們大宋地大物博，占據著最廣袤的中原地帶，氣候宜人，經濟發達，而且軍隊不行。在這種情況下，只要金國不是傻子，肯定會選擇放下恩怨，一起調轉槍頭攻打咱們。而且與遼合作，他們也能轉移矛盾，趁機壯大自己的力量。這就是國與國之間的利益合作，政治上的事情，很復雜。”
蔡鞗懂這些嗎？他其實也不懂，只是簡單的做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分析。
不過，就這簡單的分析，里面也是透著很多的道道。
梁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按照你這么說，其實金國也是想著尋找外援？”
“對，他們只要不傻，就能知道單憑他們自己現在，再打下去就會后繼無力，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吃虧。這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的道理，他們現在全憑著一種戰無不勝的向心力，才能支撐他們打下去，一旦遼國來一成大捷，那么局勢就會反過來了。咱們上次來過，雖然沒說什么話，但使團的旗子他們肯定是看見了，如今咱們再來，他們會明白的。只不過咱們只是打前鋒的，沒有使團的旗子，也就無法告知他們咱們的目的，所以，我才說咱們是商船，因為商船的性質是不帶有攻擊性的。而說出咱們是使團的話，他們要咱們亮明身份，咱們又拿不出什么東西來。”
“我懂了，他們....咦，你看，在那船頭上站著的，好像是一員女將。”
“還真是！”
蔡鞗瞇眼往前看去，金國的七艘船只有一艘向著自己這船靠近，其他的六艘停了下來，站在船頭的是一個穿著紅甲的女將。
忽然之間，蔡鞗有種不好的預感，轉頭就對桃子吩咐道。
“去看看老童醒了么？要是醒了，就讓他好好的在艙里待著休息就行。”
桃子不明所以，心想這個時候了郎君怎么突然關心起了別人來。
桃子走后，蔡鞗一臉嚴肅的對梁輔他們四個說道。
“打現在起，我叫童師禮！”
說的是那么的認真，那么的自然，好像他真的就是叫童師禮一樣。
梁輔四人撇了撇嘴，老五的心思，大家怎么能不知道。上次就是這樣忽悠了人家遼國的郡主，害的童師禮幾乎還挨了揍。
“切！”
齊齊拋給蔡鞗一個白眼，梁輔四人假裝不認識他一樣，轉身走了。
船停，靠幫，搭上一條船板，那位紅甲女將帶著兩個金國勇士走了過來。
蔡鞗此刻作為三艘船上的最高官員，理應他出面對接，總不能人家遵守了規定，只過來了三個人，自己連個臉也不露吧，那才是真的啪啪打金國的臉呢。
蔡鞗努力讓自己站直了身子，這段時間，暈船吐的實在是沒了力氣，也沒了精神。
“歡迎各位啊。”
蔡鞗的目光很平靜，盡管那紅甲女將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美人，身材飽滿，典型的女真臉，高鼻梁，大眼睛，好看是好看，就是在海上，可能是被曬得有點黑。
“你們是宋國人？”
“嗯，宋國的。”
“瞅著不是商船。說，你們是干啥的！”
紅甲女將有著女真那種特有的直爽。
蔡鞗呵呵笑了一下：“使團，我們是宋國使團的前鋒，去往你們金國出使的。”
“到俺們那的？”
“嗯，到你們那里的。不過我們只是探路的，后續的正使隊伍還在后方，大約兩天就能過來。還請到時候接應一下。”
“俺們為啥要接應你們？出個使還這么麻煩，還弄個探路的。”
紅甲女將不屑的瞅了瞅蔡鞗那虛弱的樣子，而后背手在甲板上溜達了起來。
“真大！”
她感嘆了一句。
蔡鞗沒聽懂她說的是什么真大，不過眼睛卻是偷瞄了一下她的胸脯，心想，要是沒有這身盔甲，看著應該是不小。
蔡鞗只是副使，職責是前鋒。前鋒有一個任務，就是先行和金國進行對接，告知金國方面，后續會有正使過來。
現在蔡鞗的任務等于是完成了，已經對接上了，也告知了對方自己的目的，剩下的事情就不是自己所做的。
那么這提心吊膽的一路，也可以松下來了。
這一松，本性就上來了，見到美女，大多數男人都會去看對方的身材如何。這是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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