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宇扭頭一看,只見一男一女,夫妻模樣的兩人,正目光譏諷地看著自己和莫小甜。
對于眼前這對夫妻,田宇還真有點印象。
男的名叫周狄輝,早些年就和田宇住一個小區。
由于響應國家號召,他很早就辭去了工廠的工作,經營起了一家食雜店。
周狄輝靠著腦子靈光,再加上愛耍些小聰明,干些缺斤少兩的缺德事,很快就發展了起來。
食雜店搖身一變成了小超市,周狄輝也算是最早一批富起來的個體戶。
田宇之所以對他有印象,與周狄輝這段發家史其實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而是因為兩人之間發生過矛盾。
五短身材的周狄輝自從兜里有了錢以后,心思變得越發活泛。
每次看到年輕漂亮的莫小甜路過,總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少不得要調笑兩句,占點嘴巴上的便宜。
恰巧莫小甜的性格又較為懦弱,每次發生這種事情壓根就不敢和田宇說,更別提當面斥責周狄輝了。
關于這件事兒的消息,田宇還是從樓下愛管閑事的大媽口中聽說的。
為此,田宇自然是沒少跟周狄輝起過口角之爭,雙方可謂是積怨已深。
終于,有一次雙方在周狄輝的小超市門口大吵了一架。
原本就心里憋火的田宇,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主動就打了周狄輝一拳。
而這一拳,也成了雙方肢體沖突爆發的導-火-索。
見自家老板挨了打,那店里的伙計肯定不能袖手旁觀,很快就一擁而上。
體格勉強還算健壯的田宇,要說單練一個身材矮小的周狄輝,那自然是不在話下。
可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啊!
在幾名伙計的幫助下,田宇被周狄輝摁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頓。
好在是派出所來得及時,要不然被眾人圍毆的田宇,鬼知道會被打成什么樣子…
最后的處理結果也很有意思,由于田宇先動手,最后認定這件事兒周狄輝一方屬于正當防衛,一毛錢不用賠,直接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兒跟周狄輝在派出所做臨時工的小舅子脫不了干系,但即便如此,沒錢沒勢的田宇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
收拾了田宇一頓之后,自己毫發無傷,這無疑更加助長了周狄輝的囂張氣焰。
從此之后,他只要一看到田宇,那少不得都要一通冷嘲熱諷。
這也使得田宇的記憶中,即便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但一看到周狄輝本人,他很快就回憶起了自己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呵呵!”田宇看著周狄輝呵呵一笑,并沒有反駁。
田宇前世那二十年的商海浮沉,剛好處于我國經濟復蘇的野蠻生長階段。
勾心斗角是家常便飯,即便是刀斧加身也不稀奇。
作為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優秀民營企業家,又怎會在意眼前這么一個跳梁小丑的挑釁呢。
對田宇來說,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妻子緩和關系。
至于曾經愛在自己面前顯威風,現在看來和螻蟻無異的周狄輝,田宇是真的不想,也沒興趣搭理。
“呵呵!慫包,你之前不是很牛氣嗎?怎么看見老子話都不敢說了?”田宇的無視,被周狄輝當成了軟弱,于是他叫囂的更厲害了。
“田宇,要不然我們走吧…”莫小甜見周狄輝咄咄相逼,本能地有些懼怕。
畢竟之前她回家都會特意繞開周狄輝經營的小超市,就是不希望和眼前這個人接觸。
“走?”田宇挑了挑眉道:“我們來這里是吃飯的,為什么要走啊?”
“哈哈哈!”聽到田宇的回答,周狄輝發出了十分夸張的笑聲,也就西餐廳內原本靜謐的氛圍徹底打破,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
“就你們這樣的,還能到這么高級的西餐廳吃飯?你們難道不知道這里是會員制,沒有會員壓根就沒有用餐資格嗎?”周狄輝用手夾著一張銀色的卡片,目光格外不屑。
老湯姆西餐廳作為湘中市最為高檔和正宗的西餐廳,確實一直沿用的是會員制。
會員卡也分成兩種,一類為周狄輝手中的銀卡,主要通過儲值一定量的現金,可獲得。
另一類為金卡,主要用于老板拉攏各方關系,促進自己的商業資源發展。
能拿到老湯姆會員卡的,大多也算是非富即貴。
所以周狄輝想當然地認為有一張老湯姆的銀卡,是一件十分值得夸耀的事情。
雖然說這張卡,并非周狄輝本人所有,但這并不影響他優越感爆棚…
每次周狄輝到老湯姆用餐,都感覺是自己和湘中市上流社會的一次親密接觸,仿佛讓靈魂都獲得了升華。
“先生,請您安靜一點,我們老湯姆遵循安靜、優質的用餐環境…”一名服務員快步上前,朝周狄輝提醒道。
“你覺得是我在鬧事?”周狄輝再次揚了揚手中的會員卡,傲然道:“我作為西餐廳的會員之一,替你們將沒有會員卡的社會閑散人員趕出去,也是鬧事?”
自從獲得會員卡后,周狄輝沒少帶著妻子到老湯姆西餐廳用餐,對于這里的一些規矩,也比較熟悉。
其中有一條他記得很清楚,那就是田宇和莫小甜所在的餐位,僅供西餐廳的老板接待朋友,并不對外開放。
所以光從田宇坐的位置,周狄輝就可以斷定,對方根本就沒來過這家西餐廳。
服務員順著周狄輝的目光看向田宇,語氣較為和善地詢問道:“先生,請問您是本店的會員嗎?”
“不是。”田宇非常干脆地搖了搖頭。
他作為易達邀請的客人,本就是第一次到老湯姆用餐,自然沒有會員卡。
“你看,我就知道他壓根就沒有會員卡!”周狄輝指著田宇大聲喊道:“就像他這樣窮得都快賣老婆孩子的爛賭鬼,怎么可能會有老湯姆的會員卡啊!”
“先生,本店采用的是會員制,如果您沒有本店的會員,按規定是需要請您……”服務員話說了半句,就停了下來,也算是盡量給田宇留了些許顏面。
“田宇,咱們走吧…”莫小甜拉了拉田宇的衣袖,小聲催促了一句。
莫小甜的性格從小就較為懦弱,眼下見幾乎整個西餐廳食客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和田宇的身上,只感覺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自在,下意識地就想逃離。
田宇并沒有選擇離開,而是朝服務員詢問道:“你能幫我聯系你們的負責人嗎?就跟他說,我是易達的朋友。”
“……好的,那您稍等。”服務員猶豫片刻后,答應了田宇的要求,轉身朝吧臺方向快步走去。
“田宇,我們……”
莫小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田宇強有力的大手摟進了懷中,后者輕聲安慰道:“放心吧,事情我會解決的。”
“你們還有完沒完?擱這兒演浪漫愛情故事呢?趕緊滾出去啊!非得讓保安把你們轟出去,才滿意對不對?”
周狄輝之所以會有事沒事懟田宇兩句,其實從很大程度上來說,就是因為眼紅!
畢竟他自己當年被父母包辦婚姻,娶得身邊這位妻子,又矮又胖,看造型就跟五六十年代晚上起夜用的老瓷器痰盂似的。
再一看田宇的妻子莫小甜,那叫一個美貌如花,就容易心生嫉妒!
憑什么我這么優秀的人,只能找個“痰盂”。
像田宇這種爛賭鬼卻有佳人相伴?
所以周狄輝總是故意羞辱兩人,試圖拆散這對夫妻,哪怕自己得不到什么實質性的好處,但至少也能夠滿足些許他心中那變-態的欲望。
這一下,見田宇把莫小甜摟在懷里了,周狄輝自然更加是怒火中燒,嘴里那唾沫星子四處橫飛,頗有些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感覺…
“請問我們走不走,跟你有什么關系?難道說這家店是你開的嗎?”一向內向,容易被人欺負的莫小甜,在這一刻也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了。
要是換個場合,恐怕莫小甜早都已經掙脫了田宇的懷抱,但此刻她緊緊地靠著田宇。
畢竟莫小甜再如何對田宇失望,但后者總歸是她的丈夫。
她絕不能接受別人當著她的面,肆意羞辱自己的丈夫。
“自己做錯了事兒,還有臉對我老公發出質問?我看你是站街站成了習慣,見著誰都以為是你那群五六十歲,老態龍鐘,聽你指揮的客戶了是不?”
周狄輝的妻子,在這一刻也選擇了下場加入混戰,一張嘴那臉上跟墻面灰似的,嘩嘩地往地上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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