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田宇在市郊見到了從鄰市趕回湘中的楊融。
田宇走下車，隨手丟了根煙給楊融，問道：“內部滲透得怎么樣了？”
“我覺得有可能會站出來的人，都已經接觸過了。至于他們究竟會怎么選擇，就看咱接下來的這幾張牌怎么打了。”
楊融接過香煙嗅了嗅，反問道：“田董，聽說吉祥出招了？”
田宇輕聲回道：“沒錯。吉祥試圖用輿論給我們施壓，想要公眾厭惡我們的新品，從而減緩我們的發展速度。”
“那我該怎么做？”楊融早已經習慣了田宇的辦事風格，于是主動問了一句。
“你往外發布消息吧，就說明天上午在公司接受各家媒體的采訪，給公眾一個解釋。”田宇隨口回道。
“……田董，我這個形象接受采訪，有些影響咱公司的形象吧？”楊融揚了揚自己手臂上的石膏，有些納悶地問了一句。
“有些時候啊，壞事也能變成好事兒！比如說，記者問你的時候，你就可以這么說……”
田宇很快把在辦公室里和安江文討論的計劃，向楊融全盤托出。
楊融聽完了田宇的計劃，露出了與安江文極為相似的表情，忍不住感嘆道：“田董，您可真是個人才，我估計您這么一整，左翔腸子都得悔青！”
…
另外一邊，通過從安江文助理那邊“旁敲側擊”打探到了最新情報的羅武松表現得格外興奮。
下班之后，他照例開著自己的夏利車離開了公司。
不過今天的羅武松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家，而是在市中心區域繞了一圈后，拐進了位于興盛廣場后面一條偏僻的小巷子。
“咚咚咚！”
羅武松把車停在了巷子最深處后，躡手躡腳，仿佛做賊似的敲了敲面前一扇有些腐朽的木門。
“咯吱！”
門微微開了一道縫隙，一名看上去有些賊眉鼠眼的中年，往外探出了半個腦袋。
他一看到站在門外的是羅武松后，趕忙招呼道：“快進來，快進來！”
羅武松走進屋內，四處打量了一眼，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掌握了一點新消息。”
中年便回道：“你說說看。”
“說不了。”羅武松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這消息很重要，我得親自和左董說。”
“你還信不過我？”中年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是這個消息的重要程度，不是你摻和得起的。”
即便羅武松已經被吉祥所收買，不過他并沒有半點叛徒的覺悟，甚至沒把自己的接頭人看在眼里。
“呵！”中年似乎也已經習慣了羅武松的態度，冷笑著掏出了手機道：“你等著吧，我現在就給左董打電話！”
過了不到兩分鐘，中年將手機遞向羅武松道：“拿著吧，左董在聽呢！”
羅武松從中年手中接過手機，一掃之前的冷峻，臉上堆滿了笑容，他那滿是皺紋的老臉，此刻宛若一朵盛開的老菊花…
“左董您好，我是羅武松。”
電話那頭的左翔話語簡潔地回道：“你好。”
羅武松磨磨唧唧地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我通過打探得到了一條重要的消息…”
“咳咳！”左翔輕咳了兩聲道：“小羅，有什么話我們直說吧，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說些客套話。”
要是換作其他場合，像羅武松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職場老油子，左翔壓根就懶得搭理。
只不過考慮到目前還用得到對方，他也只好耐心等著對方開口。
“哦哦哦！”羅武松感受到左翔的不滿后，連忙說道：“因為今天的輿論風波，田宇打算在明天告知公眾，弄一個一元贈飲的活動。”
“一元贈飲？”左翔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詞，不禁蹙起眉頭。
“對！”羅武松解釋道：“就是在三分之一的瓶蓋內側打上一元贈飲的字樣，只要蓋子上有這四個字，加一塊兒就還能買一瓶。”
“那他這個折扣算下來，豈不是和我們差不多了？唯楚有這個資金嗎？”左翔很快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點。
“這就是我要單獨和您匯報的主要原因！”羅武松訕笑道：“我聽安江文的助理說，唯楚的資金最多夠堅持一個星期，估摸著一個星期以后，連工資都發不出來。”
“……應該不至于吧？”左翔有些不敢相信道：“以唯楚大禮的利潤，應該夠他們支撐一段時間啊！”
羅武松大咧咧地回道：“撐不了了！唯楚大禮壓根就賣不出去，那所謂的排隊啊預訂啊，都是田宇玩出來的噱頭，故意吸引公眾注意力罷了！”
“我就說呢！上百元的罐頭禮包，有誰會舍得買，搞了半天，全是假的！”
左翔茅塞頓開，忙問道：“小羅，你提供的這個消息非常關鍵啊！你能確定消息的準確性嗎？”
“這個消息千真萬確！”羅武松齜著牙說道：“安江文的秘書最早就是我們運營部的，她能告訴我，就肯定是真的！”
“好！小羅，等唯楚倒閉了，我一定在吉祥給你留個好位置！”
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后，左翔心情也是大好，當即給羅武松做出了承諾。
五分鐘后，羅武松重新開著夏利車，哼著《今兒個真高興》，出了小巷。
在他看來，因為田宇的獨斷專行，唯楚的覆滅已經是板上釘釘。
最初羅武松加入唯楚，就是沖著唯楚的高薪來的，至于這錢能拿多久，他并不是很關心。
如今自己能夠提前找好下家，下家還是在湘省名聲顯赫的吉祥集團，那自然是極好的事情。
而另外一邊，當左翔得知唯楚的資金已經不夠充裕，并且明天還要賠本賺吆喝開啟新一輪的促銷活動后，他也決定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左翔先是要求所有經銷商執行零售價六折的促銷，隨即又聯系了吉祥的幾個股東，希望他們能夠讓媒體朋友，給唯楚明天的見面會增加一點難度。
做完這一切后，左翔點燃了一根香煙，站在吉祥集團的頂樓俯瞰著窗外湛藍的天空，心情也是格外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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