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兒給面前的病人開好藥,才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葉俊身邊已經聚集了一大圈的人,他站在中間口沫橫飛:“我那時候還小,但是清清楚楚記得,我爺爺只是腸胃不適。老人家精神矍鑠,平時也鍛煉,身體素質很不錯,走路生風。”
“就是吃了姜氏藥堂的藥,幾天時間人就沒了。當時給我爺爺開藥的就是那個叫‘姜良’的大夫,他還是醫館主人的兒子。”
他一說完,有個老太太眉頭緊皺:“你這么一說,我確實有點印象,以前a市確實有個姜氏大藥堂,可有名了,聽說祖傳的醫館,傳成幾百年。”
“對對對,就是這家藥堂!”葉俊眼睛一亮:“看您老的年紀,應該知道藥堂突然關門閉館的事吧。”
那老太太點頭:“是呀,幾天的功夫就關門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呵,你們當然不知道。”葉俊撇了撇嘴:“姜良傾家蕩產賠錢給我家,才沒有讓事情傳出去。”
圍觀人群中立刻有人發問了:“所以你們收了錢就把這事情瞞下去了?不給你爺爺報仇了?”
葉俊嘆了口氣:“我們家不樂意,但是沒辦法。姜家之前給大人物治過病,上面有人要保姜良,我們只是升斗小民,怎么和人家斗?”
“而且姜良保證以后不在a市行醫,我們才放過他。可是現在,他的徒弟開了醫館,他在里面給病人看病,這不是違背了當初的誓言嗎!”
葉俊越說越來勁,站在臺階上,義憤填膺:“我今天本來想故地重游,看看我以前的家,沒想到竟然意外知道了這件事。既然知道了,我肯定不能坐視不管……”
“那你想怎么樣?”
一道女聲響起,如潺潺溪水,清透明朗。
眾人看過去,只見姜寶兒站在不遠處,她穿著白大褂,臉上脂粉未施,容貌精致,眉目如畫。
“小姜大夫,是小姜大夫出來了。”
葉俊聽見旁邊人的稱呼,立刻猜出,這就是姜良的徒弟,姜寶兒,也是如今醫館的主人。
他笑了一下,沒有絲毫慌張,反問道:“小姜大夫是吧,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姜寶兒點點頭:“嗯,聽到了。”
葉俊下巴一揚:“那你告訴大家,當年是不是真有這么件事,你師父是不是抓錯藥醫死過人!”
姜寶兒扯了扯嘴角:“我只能說,當年是有這么件事,但是我師父沒抓錯藥,也沒醫死過人。”
葉俊聽到前半句,剛準備笑,聽到后半句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
旁邊的人也好奇問道:“對呀,你不是承認有這件事嗎?”
姜寶兒眼睛緊緊盯著葉俊,突然開口問道:“當年我師祖突然離世,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師父太悲傷,精神恍惚抓錯了藥。”
“當時條件落后,既沒監控也沒人證,僅憑藥渣就這么給我師父定了罪。現在想想,這證據是不是太單薄了?”
葉俊聞言,神情暴怒:“什么叫證據太單薄。藥方是你師父開的,藥是你師父抓的,除了他,還有誰有機會動手!”
姜寶兒伸出一根手指頭,然后指向了他:“你的家人呀。”
葉俊一愣。
姜寶兒冷呵了一聲:“藥可不是我師父煎的,是你的家人煎的,你們完全有可能換了藥。”
葉俊手指都在發抖,強行捏住才沒讓自己露怯:“你血口噴人,那是我爺爺,是我的親人,我們怎么可能謀害自己的親人!”
姜寶兒挑了挑眉:“這世道,謀害親人換取錢財的事情還少嗎?”
這話一出,旁邊就有人低聲議論。
“我就認識個人,那人給他爸買了保險,然后害死他爸換取保金。”
“簡直是畜生啊,不過我前幾天也看到個新聞,有個小孩捅死他爸媽,就為了幾百塊錢。”
葉俊見圍觀的人都被姜寶兒帶歪了,氣得臉色鐵青,連忙將話題拉扯了回來。
“姜寶兒,你少危言聳聽,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我們可不會害死親人騙錢。”
“是嗎?”姜寶兒瞇了瞇眼睛,眼底滿是危險。
不知道為什么,葉俊感覺背后一涼,瘆得慌。
他不想耽擱時間了,當即大喊道:“大家快來看啊,去病堂大夫曾經抓錯藥,害死我爺爺,現在反而不承認,還裝成高人給大家看病,別被騙了啊。”
“姜氏制藥的產品也別吃,誰知道里面有什么副作用,有點常識都知道見效太快的藥根本不可信。”
姜寶兒嗤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叫葉俊對吧,單憑你剛剛這兩句話,我就可以告你造謠誹謗!”
“我沒造謠,我說的是實話,我爺爺就死在你師父手里,我實在不想看到再有人被你們害死了。”
葉俊滿臉悲痛,義正言辭。
突然鼓掌的聲音傳來,姜良拍著手走了過來,他身后跟著一個中年人,那人手里帶了個文件袋。
葉俊看著姜良身后的中年男人,總覺得有幾分熟悉,但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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