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五月初五,清早間院里就彌漫開了粽葉清香,秦鐘晚悠悠轉醒,起身稍作妝點,換上了一身輕便羅裙,推開門就瞧見了蘭嬤嬤領著人在清洗箬葉。
“二小姐醒了,可是丫鬟們的動靜太大,驚擾了二小姐?”
“今個兒是端陽節,每年此時,夫人都帶著個院里的人包粽子,沾個節氣,二小姐是頭一回瞧見,都怪老奴忘了給小姐提個醒了。”
秦鐘晚搖了搖頭,她倒不是頭一回瞧見,只是上輩子在丞相府不討人歡喜,處處被秦筱蕓壓了頭,院內的下人瞧不上她這位半路出家的小姐,怠慢也是常事。
粽子她還是吃到了的,只不過是柳欣眉惦記著她,派人送來了幾個。
“頭一鍋已經蒸上了,二小姐若是想吃,今日早膳就送上一碟來。”
“成。”
撥開粽葉,秦鐘晚就聞見了甜膩的紅豆香,咬上一口,糯米綿軟,豆沙細膩,唇齒留香。
蘭嬤嬤可是包粽子的一把好手,個個小巧玲瓏,半個手掌大,秦鐘晚一連吃了三個,摸著肚子都突出來了,她才停了嘴。
“二小姐若是喜歡,日后時不時做上兩回,今日可別吃太多了,晚上的家宴菜色可比這粽子豐富。”
家宴,秦鐘晚恍然回過神來,嬤嬤提醒,她才想起來丞相府的規矩。
每逢佳節,秦經國恪守成規,不論何事,家宴不能缺席。
往年家宴她處處不討好,更是吃不痛快,今年倒是有所不同了。
“嬤嬤說的是,是不該貪嘴。”
六張紅凳圍桌一圈,正正好好,不過今年少了秦筱蕓,多了楚長纓。
秦經國在主位正襟危坐,秉持著一家之主的威嚴口氣,宣布開席。
“晚兒,你今年頭一回參加家宴,說是家宴,其實也不過是咱們一家子湊在一起吃頓飯,不必拘禮。”
柳欣眉對著女兒柔柔一笑,目光滿是憐愛。
碗中多了娘親夾過來的幾筷子菜,秦鐘晚淺淺笑著,“多謝娘親。”
柳欣眉對失而復得的親女自然是極好的,可目光落在了楚長纓的位置上,她眼眶微微濕潤了些。
去年秦筱蕓坐在楚長纓的位置上,可如今物是人非。
許是好日子貪了幾杯酒,柳欣眉有些壓抑不住情感,低聲喃喃了句,“也不知蕓兒在青山待的可好?”
“娘,你醉了。”秦鐘訓神情冷淡放下筷。
秦筱蕓起了什么心思,做了什么事,府里上上下下都瞞的厲害,他卻是清楚的。
他身為楚長纓的夫君,若不是看在相處了十幾年,柳欣眉把秦筱蕓視若己出,不忍讓她傷心的份上,秦鐘訓哪里會容忍?
柳欣眉紅了眼,雙眼濡濕,她生硬扯起笑來,“娘是醉了,一時失言。”
秦經國皺起眉來,“好端端的提起她做什么?她性子頑劣,好生在山上修行幾年,若是迷途知返,將來給她尋個好人家也就罷了。”
此言一出,連秦鐘晚都淡了笑。
她直直望向秦經國,若非傻子,都能聽出來他的言下之意。
修行幾年?尋個好人家,她秦筱蕓何德何能?
這么多年的養育,柳欣眉割舍不下,秦鐘晚心中知曉,但不主動提及,她放任秦筱蕓還活在這世上,就已經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秦鐘晚心中冷笑連連,她竟是不知,爹還抱著放人自由的念頭。
“你很高興吧?蕓姐姐走了,府里只剩下你一位小姐了。”
突如其來的言語讓秦鐘晚側過頭,說話的人是秦鐘陽。
“小弟是在與我抱怨,還是為蕓姐姐打抱不平?”
柳欣眉也就罷了,秦鐘晚雖心中一樣,尚且還能容忍,可秦鐘陽算什么?
剃頭挑子一頭熱,不甘他的好姐姐被送去了尼姑庵。
秦鐘陽不耐煩,“還不是嗎?姐姐走了,府里頭最開心的不是你嗎?”天真的眼神中透露著滿滿的警惕防備,細看還能看出怨恨來。
秦鐘晚無聲感慨小弟愚鈍,她可不慣著人。
“小弟的話未免太過牽強了,難不成是我做了什么事,害得姐姐被爹安排去了青山的庵里?”
秦鐘陽對秦筱蕓所作所為毫不知情,被蒙在鼓里,也壓根兒想不到他平日里溫柔妥貼的姐姐,狠下心來,直接想致人于死地。
“姐姐心善能做什么事?定是你打了什么壞主意,故意算計!”
秦鐘陽憤慨起身,“我才不愿和你這般小人坐在一桌。”
“陽兒!”柳欣眉驚呼,秦鐘陽轉眼間就已經跑遠了,獨留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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