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打開了！”
“各個點位，圖像清晰正常！”
不用船員說，肖振遠也已經無比專注的，看向監控矩陣。
逐一檢查每一塊顯示屏。
終于讓他找到了，頂樓觀光廳外回廊的監控機位。
“這兒，就是這個！”
肖振遠指著顯示屏，很是激動的說道：
“能調出這個地方的監控錄像嗎？”
船員迅速操作鼠標，在監控系統軟件界面上，調出相應機位的監控畫面。
這一下，畫面在監控主顯示器上呈現出來，更加清晰了。
肖振遠更加確定，就這個位置的監控。
船員點開錄像，只見頁面窗里，最近一段錄像都是前天的。
“這兩天游輪上的監控沒有開啟，所以你看，最近的這錄像，放出來都是前天的。”
說著，船員將錄像打開。
肖振遠將頭湊近，瞪大眼睛仔細看。
日期確實是前天。
“你確定今天真沒開監控，真沒有錄像？”
肖振遠依然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確定！”
“不信你自己看吧！”
船員操作鼠標，回到主界面。
“你看現在這個攝像頭正在拍攝，拍攝的時間才三十多秒，這不就足以證明，他才剛開機一會兒嗎？”
“如果今天一直開著，那么現在一定會有很多段錄像保存下來了，不可能最近一段錄像是前天的。”
肖振遠沒有吭聲。
拿過鼠標后，自己試著操作了一番。
發現船員還真沒有撒謊。
確實最近兩天，都沒有任何錄像存檔。
不過在他一頓騷操作中。
點開了其他地方的監控。
從監控中，可以看到有的富人在大廳打牌，有的在泳池玩耍。
與平日里，端莊體面的樣子完全不同。
到了這‘與世隔絕’般的豪華游輪上，大家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肖參贊，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徐雷不急不緩的出聲詢問。
肖振遠略略點頭。
“放心了！”
徐雷微笑道：“為了讓你徹底放心，小孫，給我把以前的錄像全部刪掉，硬盤格式化！”
“好的徐少！”
船員立馬準備操作。
肖振遠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合適嗎？會不會誤刪了重要視頻呀？”
徐雷笑道：“哪有什么重要視頻？安裝監控的目的，只是起一個安全防范的作用，比如某個地方突發火災，可以方便快速調度指揮滅火。”
“既然咱們游輪最近一直都平安無事，那自然而然就沒什么重要視頻值得保存，所以全部刪掉也也沒關系。”
說著，徐雷拍拍船員小孫的肩膀。
“好了徐少，以前所有錄像都已經清空了。”
“好，趕緊把監控系統關了，今天這個日子，絕對不能錄像！”
“明白！”
徐雷目光看向肖振遠。
只見他原本緊張惶恐的神情，現在一掃而空。
仿佛陰霾散盡，重見光明似的。
“謝謝徐少，太感謝你了！”
徐雷淡然一笑。
“舉手之勞，何必那么客氣呢？”
“現在什么擔憂都沒有了，咱們能回去繼續開會了吧？”
肖振遠笑道：“可以，當然可以！”
從機房出來，肖振遠明顯走路都挺直腰板了。
再也看不到，有任何擔憂惶恐的神情。
這一放松下來，說話自然也沒了顧忌。
“如果櫻花五大電子企業，主動放棄高端電子科技產品領域的競爭，加入我們龍國的電子信息產業鏈，這對咱們龍國來說，真是揚眉吐氣呀！”
“揚眉吐氣？怎么說？”
徐雷打趣笑問。
心里不禁暗想，肖振遠雖然小心謹慎，奈何老默辦事高效啊！
當然。
就算老默沒聽懂暗示，狂奔下來拆走了一塊硬盤。
就剛才那一頓操作，刪掉了所有視頻，也足以讓肖振遠放心。
因為就他對計算機的了解，肯定還想不到，有一種技術叫‘數據恢復’。
并不是文件刪掉了，清空了回收站，就徹底消失了。
只要沒有大量的新數據寫入硬盤，照樣可以恢復。
只不過這樣的新技術，他肯定想不到。
不過現在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最好的。
而不明真相的肖振遠。
當然完全沒意識到，已經中計了。
一邊走，一邊大言不慚的笑道：
“因為以前咱們龍國，科技不行、工業落后，稍微有點科技含量的電子產品，都是從國外進口呀！”
“尤其是櫻花的電子產品，那更是特別受歡迎，隨便一臺等離子電視機，都要賣好幾千甚至上萬。”
“如今咱們龍國的電子產品暢銷全球，他們也承認走錯了技術路線，不再負隅頑抗，要和我們強強聯手，這不是揚眉吐氣，又是什么呢？”
徐雷笑道：“能不能強強聯手，現在還不好說，況且發展高科技，本身就有賭運氣的成分。”
“賭對了，就能暫時領先，要是賭錯了，就會被別人領先，所以就算這回是揚眉吐氣了，咱們也不能沾沾自喜。”
肖振遠連連點頭。
“是啊！驕兵必敗，說不定什么時候，他們櫻花人又異軍突起了呢？”
徐雷笑而不語。
這個肖振遠，真是集戲精和小人于一體。
當人說人話，當鬼說鬼話。
之前他誤以為，龍國這邊沒人能聽懂日語的時候。
盡心竭力的幫櫻花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櫻花國的商務參贊。
而現在呢？
當著自己的面，他又一幅‘自己人’的模樣。
裝出一副特別驕傲自豪的樣子。
這么會演戲，不去混娛樂圈，真是可惜了。
一路閑聊。
兩人不急不慢的按照原路線，回到會場。
早就提前跑回來的陳金默，自然若無其事的在門外值守。
替徐雷推開大門的時候，兩人迅速眼神交匯了一下。
一切自然盡在不言中。
渾然不知的肖振遠，昂首闊步的來到桌首位坐下。
屁股剛落座，便和龜田勝男相視一眼。
看到肖振遠那云淡風輕的笑容。
龜田勝男自然也信了。
相信確實監控沒開，怕肖振遠‘暴露本性’的過程沒被拍下來。
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其實也很害怕，肖振遠暴露了慕洋犬、賣國賊的身份。
在他眼里。
作為商務參贊，級別不低的肖振遠，還很有利用價值。
明天離開京海，按照原定計劃去龍國其他城市考察交流。
還指望他盡心竭力的，偏袒幫助櫻花國。
要是今天就暴露了，豈不是相當于失去了一員大將？
徐雷注意到了，肖振遠和龜田勝男的眼神交流。
但卻并沒有聲張，反而迅速扭頭看向董珠。
“董姐，你們聊到哪兒了？”
“咱們進度很快，已經聊到一些半導體材料的價格，老實說對比國內廠家，他們的價格優勢并不大。”
董珠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瞟向肖振遠。
她當然早就清楚，肖振遠有問題，而且問題還很大。
剛才這番話，不止是說給徐雷聽的，也是說給肖振遠聽的。
但讓她有些意外的是……
肖振遠聽了后，卻并沒有給櫻花人翻譯。
什么意思？
難道自己說的這個情況，不夠重要嗎？
為什么肖振遠，不趕緊告訴櫻花人，價格要是不夠便宜，就不會采購他們的半導體材料？
難道肖振遠是害怕了，怕再偏袒幫助櫻花人，會惹得在場所有龍國人不高興？
為了進一步驗證自己的想法，董珠接著說道：
“另外還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當年以米利為首的西方各國，簽署協議對我們實施貿易限制，櫻花也是簽約國之一。”
“向我們出口半導體材料是不違反協議，但咱們感興趣的一些加工設備，卻仍在限售清單中。”
這話一出，肖振遠果然坐不住了。
他立馬就說道：“這一點你放心，龍國和米利都談成了經貿合作協議，米利解除了不少工業設備與機電產品的限售。”
“所以櫻花國也必然會很快，做出類似規定，不可能沒什么技術優勢了，還限制對龍國銷售設備、轉讓技術，這不太現實。”
董珠微微瞇了瞇眼。
“是嗎？”
“你問過龜田勝男課長了嗎？”
這話，像是一耳光抽到了肖振遠臉上。
打得他當即尷尬無語。
是啊！
自己是龍國的商務參贊，又不是櫻花國的。
有什么資格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我……我在櫻花國工作很多年了，對他們的政策動向比較了解。”
說著，肖振遠立馬扭頭看向龜田勝男。
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后，龜田勝男也立馬開始表態。
“董女士，你盡管放心。”
“米利都對龍國放寬限制了，我們肯定也一樣。”
“半導體材料與設備，肯定不會列入管制范圍了。”
“就像剛才肖參贊說的，如今是你們處于領先地位。”
“真要說限制銷售和技術轉讓，也應該是你們對我們加以限制才對。”
“哪有落后的一方，限制領先一方的呢？這一點兒都不實際，也沒任何道理，對吧？”
不等肖振遠翻譯，董珠就直接開口說道：
“可是你們的價格，顯然并沒有多大的優勢呀！”
“看似賣價很便宜，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運輸成本和出口周期？”
“咱們從國內廠家那兒采購，哪怕是大西北產的電子氣，兩三天就能拉到工廠用，而你們的呢？”
“裝船出口之前，還得先報關申請，獲得許可之后，再用船運到龍國，走完進口流程，轉運到工廠，這得多花不少時間和成本。”
肖振遠一聽，頓時深感不妙。
霸道強勢的董珠，這是在明晃晃的‘趁火打劫’啊！
知道櫻花五大電子企業，如今處境艱難，急需創收。
此時不瘋狂砍價，更待何時？
所謂的運輸慢、流程長、成本高，都不過是砍價的借口而已。
半導體材料又不是一次只交易一點。
屬于大宗交易，采購一次就足夠用很長一段時間。
多花一點時間，其實影響并不大。
說白了。
她就是想拼命的壓價。
大幅壓縮了各種原材料成本，那么各種電子產品的生產成本必然會顯著降低。
售價不變的情況下，那么就能憑空多出不少利潤。
別看這利潤似乎‘微不足道’。
如果一臺電子產品，原材料成本哪怕只是降低幾塊錢。
但只要銷售上一百萬臺，就能多賺好幾百萬。
這都是實打實的利潤啊！
更何況……
手機、電腦、家用電器等等，各種電子產品的出貨量，動輒就是成百上千萬臺。
這得是多大的利潤？
只不過……
雖然肖振遠猜到了董珠等人的心思。
但明知道董珠會日語，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幫櫻花人說話了。
老老實實的充當翻譯，任由雙方激烈的討價還價。
時間緩緩流逝。
都快揭不開鍋的櫻花五大電子企業，在談判中當然處于弱勢地位。
他們不少工廠都已經很久沒開工了。
很多材料都已經庫存嚴重。
如果不及時賣掉，庫存成本也不便宜。
所以哪有負隅頑抗到底的勇氣？
能有點微薄利潤可賺，不至于虧本，就算不錯了。
更何況……
今天這一場會談，是臨時倉促舉行的。
雙方的高層，也只是達成合作意向。
并沒有白紙黑字，簽署正式的合作協議。
在正式的合作之前，雙方的相關部門還要進一步的磋商談判。
龍國這邊，必然還會派人去櫻花國，對相應的材料設備進行抽檢。
如果不能符合生產標準，現在談再多，也都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
一場倉促舉行的會談，能達成合作意向。
對雙方來說，也是比較滿意了。
徐雷讓陳金默送來香檳，簡單慶祝一番后，會談正式結束。
離開觀光廳。
徐雷帶著董珠、楊慶元等人下樓，去找其他企業家們玩潛水了。
而肖振遠這帶著龜田勝男等人，也開始在游輪上四處閑逛。
今天來了很多龍國的知名企業家大老板，給徐江祝壽。
攀談幾句，混個臉熟也好。
陽光燦爛。
藍天白云之下。
白金瀚號豪華游輪，在一處珊瑚島礁附近錨泊。
膽小的就在游輪的露天泳池玩耍，膽大的就換上了裝備玩潛水。
為了保護這些重要客人的安全。
不僅海下有潛水員警戒，水面上也有安全員，駕駛小型快艇穿梭巡邏。
這樣的出海玩耍，對于那些從內地客人來說，自然是特別新奇好玩。
所以直到夕陽西沉。
不少人才念念不舍的回到游輪上。
梳洗打扮之后，參加更加隆重的晚宴。
當天色漸漸變暗。
隆重的晚宴結束之后，客人們紛紛來到甲板上。
一場盛大的海上煙火秀，在震耳欲聾的轟鳴爆炸聲中開始。
一朵朵色彩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猛烈綻放。
在漂亮的煙火中。
白金瀚號豪華游輪，發出嘟的一聲汽笛長鳴。
慢慢收起錨鏈，開始返航京海下灣碼頭。
晚上十點許。
游輪緩緩靠上碼頭。
徐雷父子倆和高小琴姐妹，在廊橋的出入口，送別興盡而歸的客人們。
當肖振遠一行人搭乘的大巴車，緩緩離去。
當走在最后的鄭繼紅，也坐上了奔馳離開。
徐雷目光看向陳金默。
陳金默立馬秒懂。
“明天一早，我就親自把硬盤送去燕京。”
徐雷點點頭道：“一定要親手交給朱署長！”
說罷，徐雷目光看向高小琴姐妹倆。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瓦拉德王子已經先去機場等著了。”
“你倆商量好了嗎？到底誰留守公司，誰陪我去沙伊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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