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路上所有人，都對挑糞的三個人避之不及。
大家都害怕被糞濺到身上了。
“這兩個人還真是作死，要不也不會把自己折騰的去挑糞去。”孫一鳴抄著手感嘆道。
他來青山村半年了，也算是清楚楊建國的性格，一般不是真的惹他生氣，不會處罰的這么厲害。
“怎么，你心疼了？”風凌語挑眉，“要不你去幫她們？”
聽見這話，孫一鳴大驚失色，忙擺手道：“我可沒有這種意思！”
他知道，劉曉薇和曹姿兩人都是那種性格惡劣的人。
風凌語輕笑：“回去吧，這熱鬧沒什么好看的。”
曹姿昨晚和今天就喝了些水，又干了這么多體力勞動，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就在風凌語轉身欲走之際，就聽見背后傳來一陣抽氣聲還有尖叫聲。
轉過頭去，就看見曹姿和劉曉薇兩人倒在一起，滿頭滿面的臟污。
劉曉薇和曹姿正扯著嗓子尖叫。
孫一鳴剛好看見了全程，于是憋著笑意道：“剛剛曹姿自己絆倒了，劉曉薇離她近，被連累的也一起摔倒了，這下子，真是……”
地上臭氣熏天，沒人愿意上前去幫忙，給自己找麻煩，因此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只有劉曉薇和曹姿一直努力，想要站起來。
還有一旁王大春肆無忌憚的取笑聲。
這場面讓她渾身舒坦，看這兩個小賤人以后還狂什么？
不一會兒，楊建國怒氣沖沖的趕來了。
看著眼前一團糟的場景，他氣的額角直跳，險些當眾罵人。
“你們都在這干看著？還不快上去幫忙！”
圍觀的人都有些躊躇，嘀咕道：“這到處都是屎，誰愿意上去幫忙幫忙啊！”
現在冬天那么冷，好些人都只有一件厚外套，弄臟了都沒得穿了。
楊建國噎了一下，想想他又道：“那就去提幾桶水來，把她們都給我沖干凈！”
當下就有幾個壯漢去提水了。
幾桶冷水潑上去，劉曉薇和曹姿被凍得哇哇亂叫。
好不容易沖的差不多了，兩人才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但那味道還是久久不散。
“快讓她們回去換衣服。”楊建國對著嚴威說道。
他是知青點的負責人，知青的事情都歸他管。
嚴威馬上應下，叫上其他幾個男知青一起把兩人扶回去了。
至于女知青，全都捂著鼻子退避三舍，生怕自己身上也沾了臭味。
“這劉曉薇吃到苦頭了吧，誰讓她要和曹姿攪和在一起呢？”高小桃偷笑道。
“我剛剛看曹姿的臉色，很明顯是餓的，看來昨天和劉曉薇鬧掰之后，她就沒吃飯了。”風凌語悠悠道。
高小桃冷哼一聲，不屑地說：“肯定是她不想吃那些粗糧唄，還真是沒意識到她現在的處境。”
“放心吧，就曹姿那種人，堅持不下去的。”
對風凌語和高小桃兩人來說，開荒還算容易，因此一點兒都不累。
兩人回到家之后，就發現沈懷清已經在看書了。
“今天沒發生什么事吧？”風凌語拍拍他的肩膀。
“我沒事。”沈懷清抿了下唇，有些遲疑要不要說其他事。
見他有些猶豫的表情，風凌語敏銳的察覺到，沈懷清還有話想說。
“怎么了？在我面前，有事不必隱瞞。”
沈懷清心定了定，最終還是開口了：“我今天見到牛老師身上有印子，像是被人打了……”
他也是無意中才發現這個事情的。
沈懷清本來也很擔心牛老師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變化，但她一如往常。
今天下課時，沈懷清看見牛老師的手上有淤青。
細看之下，他發現牛老師嘴角處竟也是青紫的。
“你覺得她被打有你的原因，所以才心神不定？”
沈懷清情緒有些低落，往日肉乎乎的笑臉也沒了，“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她侄子的事……”
風凌語嘆了一口氣，摸摸沈懷清的頭：“你現在不用自責，也不一定就是因為你的事情……再說，你的衣服被她侄子弄壞了是事實，不管是讓她賠還是其他人賠，總有一個人要出來承擔責任。”
聞言，沈懷清認真的點點頭，他心里好受多了。
“既然你的老師是個好老師，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能幫的還是要幫一把。”風凌語又說道。
沈懷清明顯高興了起來：“我們怎么幫她？”
聽了全程的高小桃臉上有些凝重，“別人的事情我們也不能瞎摻合，萬一把麻煩惹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像這種事情要么是外仇，要么，是家事。
無論哪一種，外人摻合進去都不好處理，還有可能惹禍上身。
“你說的有道理，”其實按照風凌語的習慣，除非實在看不過眼，要不然是不會多管閑事的。
“這樣吧，懷清你還是照常讀書，平日里多觀察就行了。也不一定你牛老師就是被打了，還有可能是不小心摔倒了。”
沈懷清頷首點頭，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再說劉曉薇和曹姿那邊，兩人現在都惹了其他人的厭惡，因此，幾個男知青把她們帶回去后，也就沒有管她們。
本來就是冬天，她們身上的衣服還滴著水，被風一吹，寒意瞬間就侵入了骨髓。
再加上還一直縈繞在鼻尖的臭味，她們也不能不管不顧的直接去炕上，只能自己去廚房燒了水。
換洗之后，劉曉薇好歹還有糧食，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大碗面條，還在里面臥了一顆雞蛋。
今天遭了這么多罪，她要好好補補，吃口熱的。
她一個人蹲在灶間，就著灶孔里的余溫，窸窸窣窣大口大口的吃著面。
白面的人香氣讓曹姿不住的咽口水，可她巴巴的看了許久，劉曉薇一點分給她的意思都沒有。
她心里暗恨，等著吧，自己回城了以后什么好吃的沒有？
最后她只能又餓著肚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推開門，房間里的寒氣撲面而來。
別人一起混住的，不缺柴火，早早的就把炕燒好了，房間里非常溫暖。
曹姿來了這么些天，一直在鬧事，哪里有閑工夫去撿柴？
面對一室的寒冷刺骨，曹姿心里懊惱不已。
要是當初不自己一個人住就好了，現在她的炕肯定已經被燒熱了……
可這世上哪里有后悔藥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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