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一直默不作聲的程路開口了:“我說的話都是求饒喊疼,還有打探他們的身份,所有的對話都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失望透頂:“就算我是臥底,我會蠢到當著你的面去傳遞消息嗎?”
“還有回來后,你和小風還一起出去打過獵,我一直和柯博士他們待在山洞里。我就是想傳遞消息,也沒那個本事!”
平時程路性子溫吞,此時明顯有些激動,還有些自嘲。
“現在想來,你能輕松打倒那兩個守衛,是他們有意給你放水,想叫你繼續回來打探情況。”
“我真是傻,就這么被你騙了,他們懷疑你的時候,我還一直為你說好話。現在想想,竟然是引狼入室!”
李子平長腿一伸,靠在墻上,“扯那些沒用的干什么?戲演多了把自己都演進去了吧!”
他走過來,逼近程路,令人艷羨的身高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讓人心悸不已。
“李子平,你靠近程路想干什么?”杜級擋在了程路面前。
李子平斜了他一眼,一手猶如鋼鐵箍住他的肩膀。
杜級漲紅了臉,想要掙脫束縛,可是任他如何掙扎,他肩上的手還是紋絲不動。
“快放開我,你現在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李子平控制住他后,就不再理他。
而是往他身后的程路俯身而去。
他壓低了聲音,與程路對視,猶如惡魔的低語:“你當時叫的聲音,還有說話的長短,是摩斯密碼吧。”
程路的瞳孔瞬間張大,往常雪白無暇的皮膚也滲透出了點點汗珠。
他的手驟然抓緊,掌心褪去了血色,變得灰白。
“程路,你還裝嗎?”
畢竟都是科研人員,他們也許不懂摩斯密碼,但都聽說過。
有了李子平的作證,大家都有些動搖了。
“你說是就是?當時只有你和程路兩個人,也許你聽錯了呢?”
感覺到肩膀上的力度撤開,杜級又蹦出來反駁。
“真是不巧,我大學時候的輔修專業就是摩斯密碼,在我的檔案上有注明,你們回去可以查查。”李子平一點都不驚慌,緩緩說道。
“至于當時被抓,因為我很相信程路,所以壓根沒有往他是叛徒的方向去想過。就算他在傳遞暗號,我也沒有意識到那是摩斯密碼。”
“直到我們來這里的第一天。”
李子平不慌不忙的自信說道:“你們都說這幾天一直至少都是兩兩結伴活動,所以看不出誰是臥底。”
“其實不是的,那天我和小風在外面處理獵物,是程路出來叫我們。當時,只有他一個人!”
“如果要傳遞消息,只能是那個時候!”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仔細回想被抓時候發生的事情,這才恍然大悟,他說的是摩斯密碼。”
“還有一件事,你們都不知道。我們回來的時候,程路一直在向我打聽密碼的事情。”
“當時我還疑惑,為什么他會問我呢?現在我明白了,我們出來的時候,進了嚴主任辦公室的除了柯博士和安助理之外,就是我了。”
“他懷疑我也知道密碼,想借機博取我的信任,好從我這里騙出密碼。”
“要不是遇到小風,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來呢!”
隨著李子平一句一句的敘述,所有人的表情都沉重起來。
連杜級都闔動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或者說又能反駁些什么……
“程路,證據我都擺出來了,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真的是你?為什么?為什么……”杜級喃喃的說道,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程路眼睛里似有淚光,好像是氣岔了,突然開始咳嗽起來,“你,咳咳,都這么說了,心思縝密,環環相扣,我還能說什么……咳咳……”
杜級想上去扶著他,但被范飛阻止了。
其實沈懷瑜剛剛說的話半真半假。
他不是那天打獵的時候發現程路的不對勁的。
從雷老大那里逃出來后他就發現了,就在他想把程路打昏綁起來好好審問的時候,小語突然出現。
這才讓他又躲了這么兩天時間。
“先把程路控制起來。”柯博士閉眼,沉沉說道。
他是搞科研的,經常會有臥底潛入。
聽了李子平的分析后,哪里還分辨不出來他們到底誰是壞人。
就是李子平……
依他的行事手段,身份應該不簡單。
所以柯博士知道,接下來,他必須要聽李子平的話了。
現在,他最相信的人就是李子平!
范飛找了根繩子,和李子平一起,把程路捆了起來。
杜級默不作聲,低落的坐在一旁。
從他抖動的背影來看,應該是在哭。
可見,程路的事情對他打擊非常大。
“兄弟,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范飛低聲對李子平說道。
看他今天的架勢,范飛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李子平。
就像是……
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是他隱藏的太好,又會收買人心!你不用自責。”李子平拍拍他的肩膀。
處理好程路之后,柯博士單獨把李子平叫到一邊。
“李同志,我現在知道你身份不簡單。接下來應該怎么做,上面有沒有指示?”
沈懷瑜眼神一凝,柯博士一定是沒有問題的,可他身邊的安助理自己還沒有確定是否安全。
“柯博士,實不相瞞,這次臥底我懷疑有兩個人。除了程路之外,還有一個藏得很深。”
柯博士驚呼:“怎么會?!”
“是的,這次科研資料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敵人會下血本也可以理解。”
要是丟了研究資料,整個北部地區的工業都會大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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