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怎么看都覺得那女子的身份必定不同尋常，可偏偏攝政王府里的所有人，口風都異常嚴格，紅袖派人去調查的時候，愣是連只言片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探查到。
“只是，昨晚的時候，柳予屏也在。”
“柳予屏。”
秦燁稍稍瞇眼，半晌才終于想起來柳予屏究竟是誰，他對柳予屏的信任不多，因為能明顯看得出來柳予屏并不是想要效忠他。
自己和秦衍幾乎是撕破臉面在爭權奪勢，而柳予屏背后無人撐腰，所以不得不在他跟秦衍之間不得不選擇一顆大樹乘涼，又因為先前的緣故柳予屏已經和秦衍有仇，所以才不得不來投靠他罷了。
效忠？
才不是。
柳予屏只是不得不為他做事罷了。
不過這種人，秦燁倒是也能信得過，因為這世上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博取利益，柳予屏就算再不懂權衡利弊，也知道這種時候該奉誰也主。
“把他帶過來。”
“是。”
柳予屏過來的時候，秦燁一眼就看到了他脖頸處纏繞著的紗布，他故作驚詫地問：“柳大人這脖子是傷著了？”
“回王爺，是小傷。”
“昨晚的事本王已經聽說了。”秦燁嘆息著，“攝政王就算是丟了再貴重的東西，也只怪他一時大意疏忽，無論如何都不該對無辜之人發泄怨氣，這件事情是攝政王做的不對，本王替他向柳大人賠罪了。”
說著，紅袖端上來了滿滿一盤金燦燦的黃金。
柳予屏心下微微一沉。
他清楚地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加清楚秦燁和秦衍之間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的緊張氛圍，所以無論如何，也輪不到秦燁替秦衍賠罪的道理。
他正在瘋狂腦部風暴，就聽到秦燁似是漫不經心地問：“攝政王究竟丟了什么東西，這般著急？”
“下官……還真不清楚，只隱約從攝政王和徐丞相的話里，聽得，似乎是那個醫女騙了攝政王的錢財。”
錢財？
攝政王堪稱富可敵國了，區區一點金銀而已，至于嗎？
秦燁才不相信，所以他緩慢地勾起唇角問：“現在皇城里是這么傳的？”
“下官不清楚，不過想來應該是的吧。”柳予屏恭敬地低眉順眼，如此回答道。
秦燁并不知道扶子春的真實身份。
也是。
這世上突然冒出來了兩個陸汐顏，這種話就算他真的說了，恐怕秦燁也不會相信的。
那還不如閉嘴。
還不如……
他假裝不知，然后借著此事，還了陸汐顏一個人情。
但秦燁卻云淡風輕地抿起唇角笑道：“那看來這些流言蜚語還真是夠捕風捉影的，明明是攝政王一時疏忽，弄丟了城防圖給那北歌奸細，怎么最后倒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說成了只是丟了一些普通錢財而已？”
柳予屏微微一頓。
他抬起眼，有些疑惑地看向秦燁，他怎么不知道還有城防圖這一說？
可是當他抬起頭，卻不期然跟秦燁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的眼神給凍到了，秦燁似笑非笑的神情，讓柳予屏瞬間回過神。
“柳大人怎么這般神情，難道是本王記錯了嗎？”
“沒，沒有。”
“那你這般沉默，是有什么話想要反駁本王嗎？”
“……”
柳予屏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利害關系。
賢王這應該是想借著城防圖這件事發難，讓攝政王狠狠栽一個跟頭。
但是流言得從一個當天真的在現場的人嘴里說出去，才有可信度。
誰呢？
徐與安自然不會做這種事，徐與安不屑這般做。
那么——
也就只有他柳予屏了。
柳予屏俯首拜倒：“王爺所說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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