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天空之城上的那一位？”
聞言，坐在右側第二位的黑袍人接話道。
“有可能。”
灰袍的預言師點了點頭，既不否認，也不肯定。
“我倒是感覺，這件事中，他出手的概率很小，但也不排除真知社方面付出了某種足以讓他動心的代價。”
這時，左側第二個座位的黑袍人虛影搖了搖頭，不是很看好這種假設。
“那么，灰霧，你是怎么想的？”
長桌右側首位的黑袍人此時開口，看向在場唯一的真人，聲線卻是一名有些偏中性的女性聲音。
“我無法揣測他的想法，他終究是大陸唯一的九階預言師，我不清楚他都看到了什么，也無法斷定他行事的理由與模式。”
被稱為灰霧的預言師搖了搖頭，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
“就像那些異鄉人一樣？”
右側第三名黑袍人出聲問道，說話間，他一片漆黑的面部微微轉了下，仿佛無意般的看了眼左側末尾的黑袍人。
其他人同樣或多或少的向他看了眼，后者敏銳的察覺到眾人的注視，但并未說什么，只是單手撫胸，向眾人微微致意。
“差不多，暗淵，我想你們可以這么理解。”
對他的提問，灰霧隨意的點了點頭。
“在很多人眼中，預言師的行為風格可能難以捉摸。但實際上，那不過是由于看到的事物遠遠不同而導致。”
“就像一名普通人忽然得知消息，今晚自己的房子會被閃電擊中起火。那么他會立即將自己的財產搬到房子外面。
而他的鄰居們不知道這件事，看到這個人慌張的將室內的物品搬到外面，便會認為他瘋了，或者中了巫術。”
“直到當晚，雷電擊中房屋，火焰熊熊燃燒之后，他們才會后悔不已，但那已經太遲了。
對我們來說，‘他’就像那個唯一得知消息的人，而我們就是他那一無所知的鄰居。”
“好了，灰霧，我們明白你的意思。”
長桌首位，暗金色徽記的黑袍人輕輕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
而后，他望向長桌左側末位的黑袍人，此前眾人目光聚集的焦點。
“零，對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迎著首領與其他人無形的注視，被稱呼為‘零’的黑袍人并未出現任何緊張表現，只是十指交叉，平緩開口。
“首先，我必須說明一點，我對高階魔法了解不深。因此，我便不從魔法的角度來分析。”
“我想說的是，各位其實可以換個角度考慮。
想要達到破解灰霧閣下的隱藏，且不留法術痕跡這一效果，并不一定需要多么高深的預言魔法，更不是其他什么失落的魔法，而是我們的組織內部存在內鬼！”
零的話語，宛若一枚深水炸彈落下，炸的眾人頓時一陣騷動。
不是沒人想到這一可能，正相反，在座一大半的人心中都有這種念頭，但沒有一人真正將其宣之于口。
“我知道，這個世界或許有某些高階的契約可以限制背叛，但我相信，各位應該同樣有辦法，可以規避或解除這些契約的限制。”
不同于其他人，零對此毫無顧忌，甚至有意無意的暗示了一下，內鬼可能就在眾人之中。
“當然，這一切也僅僅只是我的個人猜測，具體的可能性，全靠各位自行判斷。但我建議，各位不妨對我們的組織內部也進行一番盤查。”
雖然用的詞是‘各位’，但零的目光，卻始終在望著首領的方向。
他看的很明白，只要自己的存在對首領有利，并且不得罪所有人，那么這里就將永遠有他的一個位置。
至于其他人看不慣他，甚至下黑手？
身為一名不在乎等級的玩家，他最不怕的就是這個！
“這個話題暫且擱置，無論是那一位親自出手，還是有內鬼存在，又或者對方動用了特殊的奇物，都不是簡單討論可以解決的問題。”
掃了眼在座眾人的反應，首領不動聲色。
“星，調查內鬼的事情，交給你如何？我會臨時給予你特殊權限，可以無限制調動組織的一切資源。”
“好的，首領閣下。”
聞言，右側首位的黑袍人虛影點了點頭。
“灰霧，能想辦法解決預言術方面的問題嗎？不求能攔住那一位的窺探，但至少要能做到能夠及時發現以及預警。”
而后，首領的目光轉向灰霧。
“有一些新思路，或許可以通過命運嫁接的方式，在干涉迷霧中添加虛假的命運鏡像，哪怕被攻破，也可以起到偽裝與預警的作用。
但這一法術并不成熟，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開發與研究。”
身形模糊的灰袍預言師平淡道。
“好——”
首領點了點頭。
“那么，在灰霧開發出新的匿蹤魔法前，麻煩各位遠程通知一下其他的成員，最近暫時不要真身聚集，以防止遭遇敵人的突然襲擊。”
“現在，既然灰霧提前發動了召集，有另一件事需要各位了解。
由于銀風城據點的意外暴露，此前我們聯系的帝國那些中型貴族，對我們產生了極大的懷疑與不信任。”
“命運之網變化的時間已經快到了，我們需要更快的讓格洛瑞亞帝國亂起來。各位對此有什么建議嗎？”
隨著首領的話音落下，眾人紛紛開口。
“繼續支援無影者密會等組織，對整個帝國的城市進行無差別襲擊如何？只要我們不親自前往帝國，真知社方面的九階就拿我們沒辦法。”
“或許我們可以控制一些小貴族的人，襲擊那些職業者學院的學生，制造恐慌。”
……
“各位，我有個想法。”
待眾人逐漸發表完意見，零忽然再次開口，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我們之前不是曾與無影者密會合作過嗎？近期，他們對格洛瑞亞帝國多處大城市的襲擊，我也有所耳聞。”
“我們不如在帝國民間散播流言，就說近期的襲擊并非如同官方說的那樣，是無影者密會的襲擊，而是那些高層貴族的陰謀！”
“他們杜撰出一個并不存在的組織，借著它的名義，以底層民眾作為祭品與實驗體，進行各種見不得人的邪惡勾當，以此來煽動上下層的矛盾——”
對他的這一建議，眾人的觀點不一。
“挑撥底層與上層對立有什么用？哪怕聚集整個城市的底層民眾，對高階職業者來說不也是揮手即可鎮壓？”
依然是右側第三名黑袍人‘暗淵’開口，他早就看自身只有一階實力，卻能混入他們會議桌上的零不順眼，但卻迫于首領的壓力而無法發作。
此時見到有機會，便直接出言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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