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佑剛開始是在跑圈鍛煉。
他平時就有鍛煉習慣,昨晚被人下藥后,腦袋身子都是僵的。
這不就想活動活動筋骨。
但還沒開始多久,江潮也下來了,活動完身子,朝他頷首后,也開始鍛煉。
一開始誰都沒多想,但二人跑著跑著,就有點比試的意味,枝繁葉茂的大樹下,二人你追我趕的影子成了亮麗風景線。
伏天啊,即使是早上帶著點涼意,但也熱的厲害。
運動量這么大,沒一會兒二人就跟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跑完步也沒停止,招待所門口有高低杠,這不就開始引體向上,后來又做俯臥撐,雙手做完單手做。
本來單薄的襯衣被汗水打濕,牢牢貼在身上,衣服下面的輪廓分明的肌肉更加明顯。
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羞答答躲閃著他們,但在沒人注意時,眼神又偷偷黏上那二人的新鮮肉體。
男人間的勝負心很強烈,你不停,我肯定也不會停。
賀佑知道腳腕上為啥會多出手印了,也確定那天碰到老虎時,為何總覺得接到葉穗的那個公安眼熟了。
分明就是江潮!
看見葉穗見到自己時,歡喜擁抱他,甚至都沒認出枕邊人,他就存了火氣吧?
還有,說昨晚葉穗沒看到他身子,八成也是假的。
沒看見的話,能在他腳腕上留下一圈青紫?
后背有摩擦出的痕跡?
這得多氣憤,才會這么對待他?
“加油,加油!”
外人也看出他們之間的風起云涌。
有人喜歡活力陽光的賀佑,有人喜歡沉默內斂還英俊的江潮。
經劃分出陣營,不停給二人打氣。
阿米娜從窗戶上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喊來葉穗看過后,二人趕緊下來。
江潮昨晚‘奮戰’大半夜,早上還這么不知愛惜,真把自己當鐵人對待了?
還有賀佑,他啥時候也這么幼稚,跟他爭什么高下。
阿米娜這姑娘脾氣也直,拎著床單把賀佑圍住,黑著臉吵走圍觀叫好的路人。
人走光了,沒好氣跟賀佑道,“你怎么一點都不注意,被人看光了咋辦!”
看光……
哪壺不開提哪壺。
下意識往葉穗那看了一眼,咳嗽不止。
葉穗趁沒人在意時,在江潮后腰上擰了一圈,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人小心眼是為何,不就是她言不由衷說他身材不如賀佑?
現在倒好,來跟人比體力,比身材了。
“你怎么一點男德都不講?”
發著脾氣到了二樓。
兩個男人低頭跟鵪鶉似的,也跟了上來。
桌上放著好些早點,都是葉穗跟阿米娜先前沒怎么吃的。
現在天熱,放到中午可能就變質了。
江潮就把葉穗吃剩的包圓兒,賀佑同樣吃完阿米娜剩下的。
吃飽喝足,今天又沒什么行程,就打算出去逛逛,江潮本來是沒時間,但看了下樂呵呵應下的賀佑,咬牙同意了。
去逛下天壇、動物園看看動物,再去長城腳下見識見識,這么一來,一天時間也差不多。
誰知剛洗好澡,換上衣服,阿米娜舅舅已經氣喘吁吁跑來。
他也不顧有外人在。
抓著賀佑,上氣不接下氣,“賀佑,不好了,咱們送來的青白玉,沒了!”
沒了?
建國以來,總共出現了三塊沒瑕疵,渾然一體的青白玉,一塊被放在主席紀念堂,一塊雕刻成精美的藝術品,在首都博物館存放。
剩下就是這一塊兒。
先不說阿米娜家族想用它換什么利益,單說這塊青白玉的價值,已經不是金錢能衡量了。
可是好端端的,竟然沒了,可想而知,帶來多大的沖擊。
果然,賀佑跟江潮臉上的笑容消失,出去玩是不可能去了,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才要緊。
這種事其實跟江潮沒什么關系,但他想了下,還是跟了過去。
儲放青白玉的地方,是市文物局找的一個倉庫,因為雙方條件還沒談攏,就暫時沒有進行捐獻儀式。
這邊周圍有公安局安全。
而且,緊閉的大門還上了三道鎖。
不是尋常的鎖,是代表國內現在水平最高的技術。
而且這周圍治安也好,時不時有隊伍巡邏,按理說不該被盜竊。
但此時,三道大門大開,本來存放好好的青白玉,憑空消失了。
只有倒地的木箱、秸稈、報紙。
“沒有腳印、沒有打斗過的痕跡,報案!還有,咱們派守在這的人呢?”
賀佑來時,只帶了三個同事,但青白玉被偷,依他們的能耐,是無法在最短時間里破案的。
尋找丟棄失物,必須爭分奪秒,耽擱的時間越長,追回的可能性就越渺茫。
江潮戴上手套,幫忙巡查了下現場,收效甚微。
“昨晚你昏迷不是偶然,最初我以為只是私怨,但現在想來,八成是有人渾水摸魚。
綁你的小混混我已經抓到了。
你問他們一下,要是他們這也找不到線索,那就得上報給公安部了。”
賀佑點點頭。
江潮抓來的三人,還在招待所墻角下拴著,賀佑看見他們的長相后,不用多問,已經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
先前阿米娜跟她三叔怎么鬧,那都是家族之間的恩怨,但眼下寶貝丟失,這就不是簡單的家庭不和能概括了。
賀佑換上公安制服喊人過來,男人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弟,以為是迷暈他,把人放到葉穗床上的事泄露。
當下還有點無所畏懼。
但聽到是青白玉失竊,他臉色也變了,急忙說不是他,他可以在小事上給侄女下絆子,搶她生意。
可絕不會做,類似于危害她生命,又或是偷竊行為。
這在他們的信仰中,是不被允許的。
江潮一直跟在葉穗身后,沒參與問詢,但一直注視著屋內動靜。
老公安了,單從審問人的肢體、呼吸、跟言語表情,他就能判斷出對方是否在撒謊。
而眼下,阿米娜三叔沒說謊。
看來玉石真不是他偷得。
而此時,被派出去走訪調查的公安也回來了,他們就近詢問了好些居民,大家都沒看見有可疑人員進出。
但就連在周圍一直轉悠的,撿破爛的大爺,都說沒聽見什么動靜。
一百多千克的東西,小三百多斤,它不可能憑空消失。
那事實就是,它人間蒸發了。
眼下唯一的線索,就這么斷了。
阿米娜臉上烏云密布,往常表現的再怎么淡定,她也不過是二十歲的姑娘。
價值連城的東西沒了,不論是家族那邊,還是首都這邊,她都沒法交代。
心神恍惚時,突然被一包裹嚴實的圓柱形東西絆倒。
葉穗趕緊去扶她,那東西卻順勢滾到了江潮腳下。
他拎起來后,感受到手下的分量以及觸感,濃眉狠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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