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我們也就放心了，這幾天的飯菜我們來做吧，雖然天氣還冷，但是廚房里生了火總是格外熱些，別到時候出了汗侵蝕到傷口了，毀容了可不好。”
白樂倒也沒有拒絕，周嫦娥抓的那兩道還挺深的，不好好養著真挺難愈合。
第二天一大早，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出動了，今天是開年的第一個大集，許多人都會選擇去湊湊熱鬧，哪怕什么東西都不買，去蹭蹭新年的喜氣也是好的。
白樂她們快要回城了，還需要給村里的這個家添置點東西，方便以后回來住，或者是給親近的人住，所以他們也去趕了大集。
知青站這邊的知青基本都過完年回來了，今天趕大集他們也都要去，為了新一年的工作置辦一些需要的東西或者喜歡的東西。
往常最喜歡出去的林歡這次反倒不去了，大家都問她怎么了，她只說自己有些不舒服，想在知青站好好休息休息，大家也沒多想，留她一個人在知青站就走了。
等確認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林歡才從枕頭底下摸出一片藥來，偷偷摸摸鎖上了臥室的門。
她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舊桶，靠坐在床邊把那片藥吞了下去。
一開始還沒什么反應，等過了大概半小時，藥效開始上來了，她一張小臉煞白地靠在床頭，大冷天的額頭上愣是布滿了汗水。
一陣一陣的絞痛傳來，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床單想要緩解疼痛，但是無濟于事，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從身體里流出，她連忙解下褲子對準準備好的舊桶。
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伴隨著劇痛傳來，濃烈的血腥味縈繞在林歡的鼻息，等到身下不再流血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有氣無力地趴在床邊緩著勁兒。
她剛剛吃下去的是她偷偷從衛生室拿來的打胎藥，這會兒桶里紅彤彤的一片。
林歡心里很清楚，她其實應該好好去做一個流產手術，她這樣吃藥也不一定流得干凈，不及時清理干凈殘余更容易落下病根，影響以后的生育。
可是她這會兒連站起來都有些困難了，更別說坐車去城里做手術，如果真的沒有流干凈，也只能以后再想辦法了。
至少現在這個孩子是已經沒了，周壯糧再也沒有理由來天天纏著自己了。
她在床邊趴到了午后，稍稍緩過來一些了，她才把桶拎出去處理掉，再把臥室所有的窗戶都打開，把門也打開，爭取在室友們回來之前把血腥味全散干凈。
她剛流產還在坐小月子，是不能見風的，這會兒為了散味門窗洞開，她只能把自己包裹進被子里取暖，免得在這樣特殊的時期里生病。
天快要黑的時候趕大集的人們才回來了，屋子里的血腥味早就已經散盡了，大家看到林歡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也只是以為她病得重了些，便問她需不需要去衛生室請醫生過來。
這個時候請醫生過來林歡就要露餡，她當然是不愿意的，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把大家糊弄過去了，自己留在被窩里休息。
大抵是吃藥打胎真的沒打干凈，當天晚上林歡的小腹就開始一陣陣的絞痛，她還不能驚擾到室友們，只能自己硬抗過去。
第二天早上林歡起床就發現床單臟了，身上的疼痛并沒有減緩，她只能把床單洗干凈，再處理掉弄臟的褲子，墊好衛生棉。
疼得狠了的時候，她就在心里想著，如果不是因為白樂，她根本就不會一直得不到周永諾，她很有自信周永諾是一定會喜歡自己的。
甚至到了現在她都覺得周永諾是喜歡她的，只是礙著面子，又或許是被白樂抓住了什么把柄威脅，所以一直不敢向她表明心跡，只能裝出一副很愛白樂的樣子。
她輕輕按揉著小腹，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周永諾給搶回來。
緩了兩三天以后林歡也總算是能下床走動了，再過幾天村里就要開工了，她還得掙工分呢，不然飯都沒得吃的。
只是她剛走到知青站門口就看到周壯糧等在那里，這個新年估計天天都吃肉，整個人在油煙里不知道進出多少回了，那頭發都油得打綹了也不洗，林歡遠遠看著就覺得惡心極了，下意識想要避開周壯糧離開。
但是周壯糧在這兒蹲守好幾天了，一眼就看到了林歡，兩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林護士，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只要你點頭，剩下的一切我來搞定！”
林歡看著他，“考慮？我要考慮什么？”
“林護士！你非要我在這里說出來么？”
來來往往的知青很多，林歡已經發覺到有人在看他們了，她只好跟著周壯糧去旁邊相對偏僻一點的地方，“我告訴你，你一直纏著我不就是因為你老婆一直懷不上孩子，而你覺得我懷孕了么？”
“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我怎么會懷上你的孩子呢？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你的孩子，你就不要在這里癡人說夢了。”
林歡這一番話說得毫不留情，但是也很有底氣，“你要是不相信我沒懷孕，你完全可以找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嘛。”
周壯糧也被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搞懵了，而且看林歡的臉色雖然還是蒼白憔悴，但是明顯不像之前的狀態那么糟糕了。
“難道她真的沒有懷孕？”
周壯糧都開始懷疑自己了，但他又沒法去質問林歡，畢竟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據。
要是這個時候把她懷孕了的事情宣揚出去，他們前兩天才在白樂家遭了那么一頓，這會兒傳出去，要是查出林歡真的沒有懷孕，是他鬧的烏龍，那大概整個周家這輩子都沒法再留在這里了。
想到這里周壯糧就遲疑了，“你真的沒有懷上我的孩子？”
“我真的沒有懷過你的孩子，而且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就算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我也會在第一時間打掉，怎么可能還會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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