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車專門去接他。
桌上走菜按他老家的規矩來。
剛一進門便起身迎接他。
長相面貌又是他所欣賞的那種類型。
說話還特別客氣。
如果第一印象滿分為五分的話,以上各條,張澤奎都樂意為其加上一分。
親切握過了手,楊銳欲將張澤奎讓到上座。
張澤奎百般謙讓,同時心里面又為楊銳加上了一分。
這位大佬,謙和大度有格局,可交,能處……張澤奎已然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惡霸大佬顯然是有事找他幫忙,只要他能做得到,必須是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下來。
張澤奎說什么不肯入上座,楊銳干脆一把扯開了上座的座椅,將左右兩邊座椅往中間挪了挪,拉著張澤奎終于坐了下來。
另一邊,黃大龍已經開了酒,斟滿了三杯。
一瞬間,茅臺酒香,肆溢滿屋。
張澤奎雖然不怎么會喝酒,但也知道茅臺酒的珍貴,尤其這酒香,一下子勾起了他二十年前的回憶。
那一年,剛畢業的他得到了新陽縣領導的熱烈歡迎,當晚的歡迎晚宴上,喝的就是茅臺酒。
那時候,一瓶茅臺酒才賣三塊多,不過得憑專門的供應票才能買得到。
不像是現在,有的商場連副食品供應票都不需要,只要出的起溢價的錢,隨時都能買得到。
但就是貴。
年前剛漲了一波,他一個月七十多塊錢的工資只夠買兩瓶。
依照齊魯規矩,首先同端三杯。
三杯之后,楊銳再敬上一支香煙。
“張副廠長,我這個人是個直脾氣,不喜歡兜彎子,所以就有話直說了,冒昧之處,還請張副廠長見諒。”
張澤奎抽了口煙,點了點頭,他就喜歡這種性格,有什么就直說什么,那種兜兜轉轉的說話方式最讓人心煩。
“我打算在我崗南村建一個裝修材料廠,主打墻磚地板磚,想請你過去主持這個廠的生產研發工作。”
張澤奎不由一怔。
惡霸大佬的用詞說的很清楚,是請他過去主持工作,而非技術指導。
這就不能一口答應下來了,因為他……好多原因,只是不便說出口來。
但見張澤奎面現為難之色,楊銳淡然一笑,接著說道:“我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最高端的產品,所以我一期計劃就上六個電爐窯……”
張澤奎的心頭不由一顫。
電窯最先進,可造價也高得嚇人,建成一個小型的電窯,都得花費個十幾二十萬。
他跟一把手廠長袁大頭的矛盾便來自于此,上一個電窯,那可是他的夢寐以求。
“等第一個電爐窯建成后,你盡管做研發,什么時候產品你滿意了,咱什么時候開始投產,至于研發經費,一百萬打底,上不封頂。”
張澤奎的心頭不由得一陣瘋狂突突。
好多原因……屁的原因,那都是借口!
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張澤奎艱難開口道:“我,我有個條件……”
楊銳大度應道:“盡管說。”
張澤奎再點了支煙,悶頭抽了幾口:“我廠里有一幫志同道合的工友,我想……都帶上。”
楊銳笑道:“既然由你來主持工作,那么,用誰不用誰自然由你說了算。”
張澤奎又問道:“那他們的待遇怎么說?”
楊銳再一笑:“還是剛才那句話,你主持工作你說了算,你樂意給他們怎樣的待遇那就給怎樣的待遇,我這個人啊,習慣了做甩手掌柜。”
一旁,黃大龍補充道:“我們村有車,你們過來后,上班下班保證車接車送,值夜班的話,有宿舍安排。至于宿舍條件嘛,很一般,也就跟你們新陽縣縣城里最好的賓館差不多。”
張澤奎顫抖著手端起了酒杯,一不小心撒了點,較真的他執拗放下酒杯,斟滿了,這才重新端起來。
“楊村長,我啥都不說了,喝了這杯酒,我下半輩子就在你崗南村過了!”
……
磨嘰了半年多的自來水廠終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鋪設管道。
如此龜速,要是放在了崗南村,楊銳早就發飆罵人了。
可對崗東村趙公博來講,卻是盡了最大努力。
人窮,不單志短,思想也短。
為了省錢,建蓄水池時購買了劣質水泥。原料不達標,使得蓄水池建成后沒幾天就裂開了數道縫隙,最寬處可捅進一根手指。補都沒法補,不得已,只得砸掉重建。
結果,非但沒能省下錢來,還要追加好幾萬的成本預算,且耽誤了將近兩個月的寶貴時間。
事先說好了的,水廠用地由崗東村出,基礎設施由崗東村建,因而,趙公博鬧出來這等笑話,作為合作方,楊銳也不好多說什么。
同一條河溝不能翻兩回船吧,要不然,那趙公博也是蠢到家了。
所以,這一次購買輸水管道時,崗東村一咬牙一跺腳,花了最高的價,買回來了最好的管材。
可在施工上,卻又鬧出了幺蛾子來。
居然明睜大眼地鋪設在了地面之上!
理由還杠杠滴:萬一漏水了,好修。
被張紹本發現時,一條主管道已經鋪好,延向崗東村的分管道鋪到了村口,延向崗南村這邊的管道也鋪了五六百米。
“胡鬧!”
惡霸村長不在家,電話也聯系不上,張紹本主動擔起這份責任,單槍匹馬殺向了崗東村。
趙公博一臉懵逼,無法理解張紹本的怒火從何處而來。
“那輸水管道不鋪在地面上,難不成還要鋪在地面下?紹本老弟,別忘了咱這是農村,用不著跟城里學。”
張紹本解釋不通,只得祭出法寶,冷笑回應道:“這是惡霸的意思,輸水管道必須埋入地下,深度不得少于一米半。”
趙公博也是個硬脾氣,往日里也只有面對楊銳時才肯真心放下身段,哪里容得下張紹本這等人沖他大呼小叫。
當下臉色一沉,斥道:“你們崗南村自然要聽你們惡霸村長的話,但這里是崗東村,我趙公博說了算!”
擱在從前,崗東村趙家主事人沉了臉,那張紹本說什么也得賠個笑。
但今日,張紹本卻是面無懼色,直接懟了回去:“有種你當著惡霸的面,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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