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氣功,在炎夏淵源流海中存在了有至少一千年,“氣功”一詞最早見于唐代道教文本,宋代也有記載,但此后很少出現。
“氣功”一詞才廣泛且頻繁地出現于漢語當中,并逐漸成為了一個全球性的概念——專指那些來自炎夏的身體技巧。氣功真正興起是在80年代,當時全國上下皆卷入了這場對于氣功的迷狂,全國數千萬人修煉氣功,“氣功大師”受到明星一樣的禮遇和追捧。當時全國產生了幾十家氣功報刊和大量關于氣功的學術著作。此外還有隨處可見的氣功醫療院、氣功表演會等。
甚至在官方和科學界,這一熱潮都得到了重視和認同。
林不凡按照父親告訴的地址,找到了這家名叫星云的場館。
這星云館坐落在吳山腳下,是個三層樓的仿古建筑,紅漆柱子,盤旋樓,頂部是八角龍,蓋的是瓦片。
“唉!”林不凡搖搖頭,心道:好好的一個古跡,現在變成神棍騙錢的場所。
走了幾步,林不凡突然立足,院落中間有棵梧桐樹,樹干很粗,枝葉凋零。
樹的邊上立了一塊牌子,上面寫的星云所栽。
林不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歷史真是微妙無窮呀。
他笑著看看天空,遠處有黑色烏云飄過來……
突然他心里有了一個想法。
林不凡直接走到了三樓,三樓走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穿著白袍,像那種打太極的衣服,頭發盤了起來,用一簪子戳住。
看打扮像道姑,看氣質像廁所收門票的大媽。
林不凡也不懂規矩徑直的朝三樓大門去。
“站住。”婦女將林不凡一把拉住。
“怎么?”
“你說怎么?聽張大師的講座不給錢呀?”
“多少錢?”
“一張。”
“一張是多少?”
“100.”婦女撇撇嘴一副不高興的模樣,“怎么那么不懂規矩,第一次來聽課嗎?”
“嗯,慕名而來。”林不凡付了100。
99年很多地區工資才500多,恐怕是當時最貴的門票了。
大門在走廊盡頭。
林不凡一進去嚇一跳。
尼瑪,烏泱泱地坐著好多人。
估摸著也有300多人吧,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瞪著眼睛,表情虔誠地盯著臺上看。
林不凡在后排找了個空座坐了下來,然后打量臺上的張大師。
張大師號稱是龍山13代掌門,師傅潛龍大師親傳潛龍氣功于他。
那年代里氣功有很多派系,有嫁接的,比如嫁接到峨眉派,說自己是峨眉氣功;有所謂自創的,比如孔雀明王氣功,名頭都是很響亮的。
也有像張天昊這種信口開河,胡謅一個門派,一個師傅的神棍。
臺上張天昊一身道士的打扮,長發盤起,戳著一只玉翠古簪,下巴留著山羊胡,穿著一雙布鞋,看著還真有幾分道家風范。
“那么進入下個環節,今天來了一對父子……在哪里?”張昊天朝臺下看去。
這時候人群中站起來一對父子,父親大約60來歲,穿著的確良衣服,頭發白花,佝僂著背,一副被歲月磨難的痛苦表情。邊上的兒子40歲上下,看著還挺正常。
父子倆人走上了臺。
張天昊說道:“這對父子來自幾千公里外的遼山省,來這里就是找我治病的,現在說出你們的故事,給大家聽聽。”
那父親眼神凄涼地看著眾人,一口地道的老山人口音:“大家好,我來自遼山,這是我兒子,在他7歲那年,我帶他進山打獵,想不到遇到了熊瞎子,我兒子當場被嚇的暈過去了,我拼了命,抱著兒子奔跑,跑呀跑呀,幸好熊瞎子沒有追上來。回到家,過了一晚上我兒子才醒過來,但是……但是……”
說到這里的時候這老漢哽咽地泣不成聲。
全場觀眾屏氣凝神,等著“但是”后面的話語……
“但是我兒子醒過來后就不會說話了,幾十年來,我輾轉了整個炎夏,看了無數的醫生,都差不出個所以然,寨子里的赤腳醫生說我兒子的精魄在驚嚇的那一刻出竅了。”
炎夏有傳聞,人有七魂六魄,其中精魄是掌管人語言的魂魄。
“后來我在廣播上聽到張大師的事跡,抱著試試地心情,我帶著我兒子千里迢迢的來找張大師治病。”說完,老漢就拉著兒子給張天昊下跪,“張大師,請你治治我兒子吧,我想聽他再叫我一聲‘阿爹’。”
說完老漢眼淚撲簌簌地就下來了。
真是說者流淚,聞著傷心。
全場動容,有女同志已經在抹眼淚了。
不得不說氣氛渲染地很到位。
“二位起來,你們既然來了,我就一定幫你治好你兒子的病。”
張昊天讓兒子坐在板凳上,然后在他的喉結、丹田處拍了幾下,他凝神,用雙手壓壓氣息,然后猛然吊起一口氣屏住,手掌快速地打在兒子的胸口處。
全場聚精會神,一點雜音都沒有,全部瞪著眼睛看臺上。
張昊天臉部肌肉抽搐,神經緊繃,就好像便秘使勁拉一般,但在信徒的眼里,這是張大師在發功。
過了2分鐘左右,張昊天突然往后仰,摔倒在臺上。
“張大師……”
好多人站了起來,一臉地擔憂。
第一排有一個30來歲的少婦緊張的跑上臺扶起了張昊天:“師傅,師傅你不要緊吧?”
張昊天一臉虛弱地站起來,對眾人擺擺手說道:“我只是發功過度了,沒事,大家不要為我擔心。”
眾人這才松口氣。
張昊天走到這對父子身邊,對那兒子說道:“你試試說話。”
那兒子表情緊張復雜,他張開了嘴巴,全場的焦點全部投射在了他身上。
“啊……啊……我……我……”他一副吭哧用力的表情,就好像喉嚨口卡著什么似的。
“把擔心放大點,說,說出來,不管你說什么,相信我……”張昊天鼓勵道。
“我……我……我叫王二牛。”王二牛說話了。
全場人員全部站起來了。
“阿爸,阿爸,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王二牛激動的淚水漣漣,他抱住老漢哭了起來。
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
“張大師普度眾生呀。”
“師傅了不起呀。”
“張大師是我們的救世主呀。”
……
老漢和王二牛再次跪在張昊天的面前,“張大師,謝謝你,謝謝你,我這次真的來對地方了,30年了,我又能聽到我兒子喊我阿爸了,你是我的恩人呀。”
張昊天笑笑,將二人扶起來,“你兒子根本不是精魄游離,而是氣血不通,當時看到熊瞎子,你兒子恐怕之下胸口的氣門就關住了,這普通人的氣門一關,是很難打開的,我用了氣功才將你兒子的氣門打通,所以他又能講話了。”
老漢磕頭道歉,從懷里拿出一手帕,打開手帕,是一只老山參,胡須很長,一看就是好東西。
“我們是山里人,也沒什么錢,這只百年老山參是我去年去山上挖來的,請您一定要收下。”
“我怎么能要你的東西呢,使不得呀。”張昊天裝腔作勢地說道。
“請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們就長跪不起。”老漢堅決的說道。
邊上的女弟子說道:“師傅,你用了那么多功力才治好了他的兒子,這人參你應該收,我替你收下了。”
“徒兒你真是……唉,下不為例。”
一直以來,都是弟子收錢,張昊天裝好人。
父子倆下了臺。
林不凡朝那父子二人看去,心道:好精湛的演技,絕對是專業托兒。
再看一群信徒,一個個都被洗腦了。
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拆穿張昊天是個騙子。
看著屋外的梧桐樹,林不凡想到了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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