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簡一莞爾,對這個結果,并無任何意外,“我從未想過要讓她和許家徹底斷了聯系,到底是養了十幾年的人,怎么可能說斷就斷呢。”
她揭穿她的行為,也不過是想要給她個教訓和警告而已。
日后只要她不來犯她,她也不會再去找她麻煩。
想起那日秦華跟她介紹許簡一是養女,蘇沐顏對秦華便沒有什么好感。
她握了握許簡一的肩頭,安慰她,“那樣的媽,不要也罷。”
末了,她又說,“我媽前陣子還說要收你為干女兒,你看要不要當我媽的干女兒?”
“是你的主意吧?”許簡一一眼就看出了蘇沐顏的心思。
蘇沐顏微笑,“確實是我的主意,但我媽是真的喜歡你。聽說你來了,還讓我攔著你,先不讓你回去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鐵門緩緩打開,黑色的轎車駛了進來。
蘇夫人下了車,直奔兩人這里。
看到坐在蘇沐顏身側的許簡一,蘇夫人很是親切地跟她打招呼,“一一來啦,阿姨今天去農場買了一只雞,你今天留下來吃飯,阿姨給你弄鹽焗雞吃,保證你吃了,下次還想吃!”
許簡一剛要說不用,可蘇夫人不給許簡一拒絕的機會,拎著從農場那買回來的雞,往別墅里頭走去。
許簡一,“……”
蘇沐顏見許簡一一副為難的表情,頓時問道,“你中午有約了?”
許簡一搖頭,“那倒沒有,不過靳寒舟在家。”
頓了頓,她又說,“我去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中午別等我一起吃飯了。”
盛情難卻,許簡一不太想掃蘇夫人的興致。
反正她和靳寒舟天天待在一起,一個中午不一塊吃飯,也沒什么。
蘇沐顏點點頭,“嗯好~”
許簡一拿起手機到一旁的泳池邊去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忙完了?”
靳寒舟低醇撩人的嗓音隔著音頻更加的磁性低沉,許簡一耳蝸有點被發熱。
聲控真的不太頂得住靳寒舟這低音炮,能要人命,許簡一真的覺得自己的耳朵能懷孕似的。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聲音軟糯地回答他,
“嗯,忙完了,我中午不能回去陪你一起吃飯了,我朋友她媽媽留我吃飯。”
“好。”此時人就在外面的靳寒舟聽到許簡一這話,并無任何怨念,特別的好說話。
許簡一說,“你讓張嫂給你弄點,自己吃吧。”
靳寒舟微笑,“我在外面,本來想著等下回去的,既然你回不來,那我就在外面吃了。”
“好。”
和靳寒舟結束電話,許簡一便走了回來。
蘇沐顏朝許簡一淡淡一笑,“聊完了?”
“嗯。”許簡一點頭。
蘇沐顏看了一眼天空,覺得太陽有點大,便說,“鹽焗雞沒有那么快能弄好,我們進去看會電視吧。”
“好。”
太陽有點烈,繼續待在外面,有點熱,許簡一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她擔心蘇沐顏的身體吃不消。
“走吧。”蘇沐顏自己轉動輪椅,許簡一上前跟在她身側,兩人一起朝別墅走了回去。
而此時。
醫院。
經過搶救。
許知言已經慢慢蘇醒過來。
醒來看到床邊的許振江和秦華,許知言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她問他們,“為什么要救我?既然不要我了,為什么還要管我死活?為什么不讓我死?”
秦華見許知言一心求死,當即呵斥道,“你這說的什么話?”
許知言苦笑,“我生來就是被拋棄的命,小的時候,我親生父母不要我,如今你們也不要我,我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經她如此不要命之舉,秦華哪里還生得起她的氣。
到底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秦華對許知言的感情還是很深濃的。
畢竟許知言對她這位母親,是真的體貼。
何況秦華心里很清楚,自己之前那樣對待許簡一,無論她做什么,她與許簡一的母女之情大抵是修復不回去了。
都已經錯了,那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秦華會去試著放下成見去彌補許簡一,但……她也不想要放棄許知言,畢竟她總得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思及此,秦華撫摸著許知言的臉頰,無奈地說道,“一開始是我們做的不對,讓你感受到被冷落被忽視,這個,我和你爸爸都有責任,也不能怪你。”
頓了頓,秦華便說,“這事就翻篇吧。”
許知言難以置信地顫動瞳孔,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您的意思是,不趕我走了嗎?”
秦華嗔怪,“你這孩子那么死心眼,我還怎么趕你?”【1】【6】【6】【小】【說】
秦華一想到她剛剛那奄奄一息的樣子,心臟都要被嚇出來,“以后可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了,媽都差點讓你給嚇死了。”
許知言抽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您的,我只是太難過了,我一想到你們不要我了,我就晴天霹靂,一點盼頭都沒有。”
“你這個傻孩子。”秦華內疚又自責地看著她,是她處事的方式太偏激了,才會逼得她投湖自盡的。
許知言起身一把抱住秦華的腰肢,哭得淚如雨下,“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妒忌一一了,我去給一一道歉,我去跟她解釋,我去給她磕頭認錯,求她回這個家來,只要她愿意回來,我就算只是當個傭人,我也愿意。”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夫妻倆人,卑微到了塵埃,“——只要您和爸,不要趕我走。”
一直看著母女兩人說話的許振江忽然說,“傭人就不用了,你好歹也是我們養大的,不過你確實該去跟一一道歉。”
“要的,該道歉的。”她說著便要起身,“我現在就去找一一,我去給她道歉。”
“行了,道歉也不急于這一時,先把身體養好。”秦華將許知言給按回了床上。
許振江也說,“你媽說得對,先把身體養好再去吧。”
“……好吧。”許知言一副都聽他們的乖順模樣。
-
蘇家。
當傭人領著一頭奶奶灰,身穿白色字母短袖t恤配黑色的字母休閑運動褲,腳下一雙長過腳踝的白襪和白板鞋,脖子上戴著一條十字架項鏈,整個人潮到沒朋友的霍毅從門口進來的那一瞬間,正在跟蘇沐顏說著話的許簡一,眼眸瞬間冷冽了起來。
她看著翟毅的目光,宛如看死人一般。
“顏顏,我來——”
‘啦’字還沒說出來,翟毅就讓坐在蘇沐顏身旁的許簡一給嚇得止住了聲。
翟毅沒想到今日會在蘇家撞見許簡一。
一時之間。
他站在原地,竟不知是過來好,還是退后好。
救命,這位姑奶奶怎么在這?
廚房里,蘇夫人聽到翟毅的聲音,她立馬飛奔出來。
蘇夫人很是熱情地擁抱了翟毅一下,“小毅來了啊。快坐。”
擁抱完翟毅,蘇夫人便扭頭對蘇沐顏說,“顏顏,你招待一下小毅。”
蘇沐顏,“……”
見蘇夫人對翟毅如此親切,許簡一不由問蘇沐顏,“你媽和他——認識?”
蘇沐顏看著不遠處,正深情款款凝視著她的翟毅,略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媽是他的媽媽粉。”
翟毅是學音樂的,前陣子參加了一個男子唱歌選秀節目,風頭正旺,是那個節目的人氣與實力并存的選手。
顏女士也就是蘇夫人她就是個顏狗。
看這個節目的時候,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長得奶奶還有點狼的俊小伙。
還為此把蘇先生惹得大吃醋意,差點去染發。
而染發原因是因為顏女士說翟毅那頭奶奶灰好看。
蘇夫人和翟毅之所以相識是蘇夫人無意間撞見翟毅在自家門口徘徊,盤問一番,才得知對方是女兒的愛慕者。
見翟毅看上自家閨女,想要追求自家閨女,蘇夫人狂夸他有眼光,不僅如此,她還成了翟毅追求蘇沐顏的助攻。
有蘇夫人給他放行,翟毅有事沒事就來蘇家。
蘇沐顏拿他沒辦法。
除了不搭理他外,便只能無視他了。
媽媽粉?
這個詞于許簡一而言,有點新鮮了,沒怎么聽說過,但她也沒有多問。
即便看翟毅再不爽,許簡一也不至于讓蘇夫人的客人下不來臺。
她稍微收斂了一下身上的寒意,轉頭去看電視,免得自己一看到翟毅那張臉,就來氣,想揍人。
許簡一視線挪開的那一瞬間,翟毅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般。
剛剛他就真的背如針扎。
因為有許簡一在,所以翟毅也沒和往常一般,湊到蘇沐顏跟前來。
只要還是怕挨揍。
他可不想在心愛的女孩面前,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太丟面子了。
—
蘇夫人無意間扭頭看了一眼外頭的狀況,見翟毅還杵在客廳門口那站著,她當即催促道,“站這干嘛?去顏顏身旁坐下來啊,怎么還見外上了?”
翟毅苦笑。
他哪是見外,他是從心(慫)。
蘇沐顏身旁坐著個母老虎,他害怕。
但……
他還是過來了。
只要是怕被未來丈母娘看出他慫,對他改觀,不幫他追老婆,就不太好了。
算了。
死就死了,老婆重要。
面子什么的,統統都可以丟掉~
翟毅小心翼翼地走到蘇沐顏身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翟毅坐下來的瞬間,許簡一就像是那被人侵占領地的雌獅,乍然瞇起了眼眸。
感覺到來自許簡一身上的威壓,翟毅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覺地冒出了冷汗。
要來了嗎?
她又要揍他了?
翟毅閉眼捏起拳頭,一副要上斷頭臺的神情。
見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許簡一一時被無語住了。
她還不至于在別人家對他動手,何況他是蘇家的客人。
良久不見許簡一的拳頭落下來,翟毅不由睜開一只眼瞅了瞅。
見許簡一筆直地坐在原地,并沒有要上來揍他的意思,他驀地松了一口氣。
因為許簡一在,翟毅也沒有之前那般的貧嘴,沒話就找話去跟蘇沐顏聊。
他今天特別的安分守己,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氣。
飯桌上。
蘇夫人對翟毅百般關懷,而且還老是讓他給蘇沐顏夾菜,許簡一就算再遲鈍,也發現了端倪。
吃過飯后。
許簡一趁蘇夫人和蘇沐顏在那說著話。
直接將翟毅給一把拽出了別墅。
拎著翟毅來到蘇家的泳池邊,許簡一滿臉冰霜地怒視著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翟毅不解地問道,“什么我想做什么?我沒聽懂你什么意思。”
“別給我裝!”要不是還在蘇家里,許簡一絕對暴揍他一頓,他竟敢把主意打到顏顏的頭頂,他又在玩什么把戲,“先是綿綿,現在是顏顏。”
“翟毅,你是有什么特俗癖好嗎?專門挑身體有殘缺的女孩來禍害?”
“我沒有。”
翟毅波浪鼓般地搖頭,“我是真的喜歡她,是誠心追她的。”
“呵……”許簡一想起這人前陣子,還在死皮賴臉地要她放行讓他去祭拜綿綿,這才多久,他便移情別戀了?
果然是個渣男!
許簡一目光冰冷地警告翟毅,“翟毅,顏顏不是你隨便玩玩的女孩,你給我離她遠點!”
“不可能。”翟毅想也不想地說,“我愛她,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愛她?
他怎么能如此輕率地就說愛這個詞。
他認識顏顏才多久啊。
許簡一為死去的戴綿綿不值。
綿綿因他被害,可他轉頭卻說愛別的女人。
許簡一攥拳,額上泛著青筋地怒視著翟毅,“你說你愛顏顏?你才見顏顏幾次?你就說愛她!”
不等翟毅回話,許簡一就抬手攥住翟毅胸前的衣襟,幾乎憤恨地說,“你憑什么在間接害死綿綿后,去愛別的女孩?”
她雙目赤紅地瞪著他,眼底恨意綿綿,她咬牙切齒,話語間不乏對他的痛恨,
“你這輩子,都不配愛任何人,像你這種人,只配孤獨終老!”
綿綿雖然不是輕生,可到底是受他牽連,才會被章嘉妮失手推下樓的,他憑什么愛別人。
他不配愛人,也不配得到幸福!
“我沒有愛別人。”翟毅使勁地解釋,“顏顏就是綿綿。我愛的人,自此之中,都只有綿綿一個。”
“什么顏顏就是綿綿?”許簡一面色一怔,很快,她面色就舜冷了下來,“你拿顏顏當綿綿的替身?”
“你個混蛋!”
許簡一沒忍住,一腳將翟毅踹下泳池。
翟毅沒想到許簡一會忽然出腳。
他毫無防備,就跌入了泳池。
身體驟然落入水中,而且還是以后仰的姿勢。
翟毅的口鼻被嗆住,他趕忙撲騰著從水里站了起來。
耳朵進水了,翟毅難受地甩了甩。
完了,他不忘繼續跟許簡一解釋,“我沒有把顏顏當成綿綿的替身,而是她就是綿綿。”
猜到他那天應當是聽到了蘇沐顏和她說的話,許簡一冷嘲翟毅,“你是重生電視劇看多了還是靈魂附體的小說看多了?人根本沒有靈魂之說,顏顏是顏顏,綿綿是綿綿,你不要將她們混為一談!”
許簡一覺得翟毅的想法特別荒誕。
她承認,蘇沐顏身上有很多綿綿的影子,可人死怎么可能復生。
更別說靈魂附體在她人身上。
許簡一是無神論者。
她不信人類死后有鬼魂或者靈魂之說。
所以在蘇沐顏說她有戴綿綿記憶的時候,她從不設想她是不是靈魂附體在對方身上這樣的想法。
人死了就是死了,死后化為塵土,從此這個世界上,再無此人。
什么顏顏就是綿綿。
一切,都不過是翟毅在為自己的渣開脫罷了。
“寧可信……”
翟毅剛要反駁,只是在看到蘇夫人推著蘇沐顏往這邊過來后,他便收住了聲。
蘇夫人看著泳池里的翟毅,不解地問道,“怎么了這是?小毅怎么在泳池里?”
不等許簡一回答,翟毅便說,“我覺得太熱了,所以跳下來降降溫。”
蘇夫人愣了愣,“有那么熱嗎?”
“有的。”翟毅臉不紅氣不喘地扯著謊。
其實蘇夫人還沒過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是許簡一將人給踹下去的了。
雖然不知道兩人到底有什么過節,但她沒有選擇追問。
她讓蘇沐顏帶翟毅去她房間找一套她父親的衣服給翟毅換上。
她則是挽著許簡一的手,拉著她到亭子里去說話。
看著一前一后往別墅里頭走回去的翟毅和蘇沐顏,許簡一忍不住跟蘇夫人說,“阿姨,您不能讓翟毅接近顏顏,他沒安好心。”
蘇夫人愣了愣,而后微笑地問道,“你認識翟毅?”
“嗯。他就是渾蛋,他玩弄我朋友的感情。”
每次提及戴綿綿被翟毅戲耍的事情,許簡一都無法抑制的感到惱火。
綿綿那么善良,翟毅竟敢玩弄她的感情,甚至被人推下樓,都是受他所牽連。
蘇夫人眼眸 人眼眸掠過一絲沉思,“這樣啊。能跟我說說實際過程嗎?我覺得翟毅這孩子,好像沒有那么壞。”
許簡一簡單地跟蘇夫人講訴了一下,蘇夫人感嘆,“這事翟毅確實干的挺不厚道,和顏顏之前那個男朋友簡直半斤八兩,不過——”
蘇夫人看向許簡一,分析道,“我覺得小毅是真心喜歡過你那位朋友的,若不是心甘情愿想要贖罪,他怎么可能不躲,任你打呢。”
這話倒是不假。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翟毅都沒有躲過她的拳頭,他每次都像個沙包似的,任她打。
可即便如此,許簡一還是無法原諒他帶著目的去接近戴綿綿的事情,“可是他目的本就不純。而且,他還間接害死了我朋友。”
蘇夫人握住許簡一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你朋友之死,應該也是他一生之痛吧。這個懲罰對他來說,其實挺殘忍的。”
許簡一沒吭聲。
蘇夫人又說,“你的話阿姨聽進去了,阿姨也會好好考察他對顏顏的真心的,不過阿姨不會因為他之前犯過的錯就全盤否定他。”
蘇夫人看著別墅的方向,神色略微煩惱惆悵地說,“你也知道,我們顏顏身體特殊,愿意靠近她的男人少之又少,而她愿意跟對方說話的異性,更是寥寥如幾。
我看得出來,顏顏對翟毅,是有幾分情愫的,雖然她對翟毅很冷淡,甚至還特意表現出厭惡,可特殊的對待,也是情感的一種表達。
她若真的不喜歡翟毅,她才不會跟他多廢一句話呢。
我和她爸到底不能陪她一輩子,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她。
我希望在我們老之前,能為她尋一個靠得住的伴侶。”
頓了頓,她才又強調說,“翟毅我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
許簡一說,“您看著來吧,我對他比較偏見,也從未去了解過他。”
其實能讓綿綿喜歡的人,人品又能有多差呢。
她只是遷怒他,憎恨他,所以看不到他的任何優點罷了。
知道許簡一也是為自己閨女著想,蘇夫人感激地拍了拍許簡一的手,“放心吧。我和顏顏爸都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的。”
“嗯。”
許簡一微微一笑,目光卻看著別墅的方向,變得幽深晦澀。
她沒有告訴蘇夫人,翟毅可能拿蘇沐顏當替身的事情。
這個事情,許簡一覺得她得跟蘇沐顏本人說才行。
蘇沐顏做過有關綿綿記憶的夢,她應當是知道翟毅和綿綿之間的故事的。
她可不能糊涂地陷進去啊。
她那般好,不該被人拿來當替身。
別墅里。
蘇沐顏的臥室。
蘇沐顏找了一套她爸爸平日里穿的休閑服遞給翟毅,翟毅抬手接過蘇沐顏遞過來的衣服。
他接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直接連蘇沐顏的手也一起給捧住了。
他還趁機摸了一把。
感覺到男人那不規矩的手,蘇沐顏頓時抬眸瞪了他一眼。
揩油成功的翟毅心中止不住竊笑,見蘇沐顏瞪她,他特別不走心地說了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蘇沐顏,“……”
他什么德行,蘇沐顏還不知么。
以前她還是綿綿的時候,他就動不動占她便宜。
摸手那都是輕的。
他做過最過分的事情,就是在她有一天過去照顧發燒的他時,把她困在懷里,讓她……幫他……
忽然想起當時的畫面,蘇沐顏的臉頰止不住一片滾燙。
翟毅不似他表面看上去那般的高冷,不食煙火。
他其實,很瑟的。
蘇沐顏還記得自己是綿綿那會兒才剛答應當翟毅女朋友時,翟毅動不動就把她往床上拐。
要不是她堅守最后那一層底線,只怕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不過……
雖然沒被吃干抹凈,但除了最后一步,她和翟毅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
“顏顏,你在想什么呢?臉頰怎么那么紅?嗯?”
正走著神的蘇沐顏忽然感覺耳蝸一熱,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故意拖長尾音,那叫一個蘇撩。
蘇沐顏只覺得心臟一麻,整個人像是被電了一下。
她回過神來,見翟毅幾乎整個人都伏在她身前,兩人姿勢很是曖昧,她頓時轉動輪椅后退。
“翟公子,請自重。”
她沉著臉警告他。
翟毅聽著她那生疏的稱呼,目光不由掠過一絲落寞,“以前我總幻想著你如果能說話,喊我阿毅的時候,一定很動聽,很勾人。”
“如今你可以說話了,卻喊我翟公子。”
蘇沐顏再度警告他,“翟公子,你再胡言亂語,我就叫人把你丟出去。”
翟毅嘆氣,走過來,抬起空著的那只手刮了刮蘇沐顏的臉頰,語氣親昵,“寶貝兒,你到底還要跟我裝到什么時候?”
蘇沐顏偏頭躲開他的觸碰。
翟毅眸光暗了暗,他吁了一口氣,繼續說,“該解釋的,我都跟你解釋了,你就真的那么接受不了我靠近你的目的嗎?”
“只要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不就行了嗎?你為什么一定要計較我當初追你的原因是什么呢?”
翟毅有點傷腦筋地說,“如果沒有那個賭約,我根本就不會認識你啊。”
他在蘇沐顏的跟前,單膝跪了下來。
他滿眼深情地仰視著她,眼底的萬千情意,好似要將她沉溺其中。
“寶貝兒,你就當那是我們相愛的契機,別計較這個了,好不好?”翟毅抬手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懇求道。
蘇沐顏轉開視線,不與他對望。
她就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般,把手從他手里抽了出來,“翟毅,我說了,我不是戴綿綿——”
蘇沐顏的尾音還沒落下,翟毅就驀地出聲說道,“你是。”
翟毅雙眸赤紅地看著蘇沐顏,眼底執拗的同時也布滿了脆弱,“我知道你就是她。”
他握住她的手擱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又說,“是我失而復得的寶貝兒。”
蘇沐顏,“……”
看著他猩紅的眼眸,蘇沐顏頓了幾秒,才開口說,“戴綿綿已經死了,你應該接受事實。”
“我不至于連自己的愛人都認不出。”
大概是被逼急了,翟毅都開始口不擇言地放狠話了起來,“你再說一句你不是她,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上了。”
蘇沐顏,“……”
這個人很可能真的干得出來這種事情。
她好心提醒他,“翟毅,我的身體不能行房事。”
蘇沐顏這話只是想告訴翟毅,他如果碰她,無疑是在殺人。
可翟毅卻誤會了她的意思,“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不肯承認你就是她的原因?”
蘇沐顏,“……”
“不能行就不能行唄,我翟毅又不是非得干那點事兒。”他眼睛紅紅的,有心疼也有氣惱。
如果她不知他的欲望有多強,她大抵就信了他的鬼話了。
蘇沐顏把手從掌心抽離出來,“翟毅,我真的不是她。”
蘇沐顏是真的不想與翟毅糾纏下去。
戴綿綿也好,蘇沐顏也罷。
都是無法獲得幸福的人。
戴綿綿還好,除了口不能言,后代可能會遺傳她的啞巴外,至少身體還能用。
可蘇沐顏除了口能言外,整個身體都是個廢殼。
一個不能有性生活的伴侶,誰受得了呢?
愛的情濃時,或許能堅持個幾年。
但未來,沒有性生活,一定會成為他們分開的最大因素。
蘇沐顏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婚姻,她也不打算結婚。
她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了。
若覺得孤獨,她就養幾只寵物作伴。
沒必要去耽誤別人。
“你就是欠吻。”
翟毅見她屢次說他不愛聽的話,氣得起身吻住了她。
“唔——”
蘇沐顏下意識抬手去推他。
但翟毅把她的頭按得死死的,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直接撬開牙關,長舌直入,攻城掠池。
-
在翟毅饜足松開蘇沐顏的瞬間,蘇沐顏紅著眼,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啪——”
甩完巴掌,蘇沐顏直接下了驅客令,“翟毅,你以后都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不——顏顏,別對我那么殘忍。”
翟毅下意識上前去握蘇沐顏的肩頭,但卻被蘇沐顏滑動輪椅往后躲開了。
她表情厭惡地說,
“我說了,我不是她,我真的很厭惡你拿我當別人的行為。”
“可你明明就是她。”
翟毅眼眸猩紅地看著她,仿佛看到了一道無形的墻堵在他們中間,她不肯過來,卻也不準他過去。
“我說了,我不是。”
蘇沐顏沉著聲強調。
“你是。”
翟毅眼底泛著水光地盯著她,仿佛她一否認,他眼淚就會落下來。
“我不是。”蘇沐顏望著他泛著水汽的雙眸,殘忍地說道,“翟毅,你必須得接受,戴綿綿早在三年前,就意外身亡的事情,我會做跟她記憶相關的夢,只是我們有緣,并不代表我就是她。”
稍頓片刻,她又說,“——是你在強行催眠我,想把我變成她,很抱歉,我并不想給人當替身,所以還請翟公子以后不要再上門叨擾。”
“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翟毅思來思去,還是不明白她為什么總是否認她就是戴綿綿的事實。
可明明,她就是啊。
他怎么會認錯呢。
蘇沐顏這個人生氣,面部仍舊是溫柔的,她本就是溫柔的性子,加上一張溫婉沒脾氣的臉,生起起來,也沒有太大的震懾力,
“我為什么要恨你?你欺騙的是戴綿綿,我只是會做跟她的記憶有關的夢,不代表我有她的情感。
我對你,并無恨意,更無——愛意。”
“你知道被一個不喜歡的人纏著,是一件多么厭煩的事情嗎?翟公子,你應當也有過這樣的苦惱吧,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令人厭煩的事情了。”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如刀子一般,刀刀剜在翟毅的心上。
翟毅只覺得眼睛熱熱的,莫名想哭。
他仰頭,將眼中的濕潤給逼了回去。
翟毅滿眼落寞與受傷地問蘇沐顏,“就這么厭惡我的靠近?”
“是。”
蘇沐顏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
翟毅心中宛如中了萬劍,讓他痛得連喘息,都覺得困難,“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會再來煩你了。”
蘇沐顏無意識地攥緊了輪椅把手,沒抬眸看他,而且看著他的腳,“謝謝你放過我。”
蘇沐顏道完謝,直接轉動輪椅,離開了臥室。
翟毅站在原地,目送她出去,眼前慢慢模糊了起來。
她說——謝謝他放過她。
她——不要他了。
-
翟毅走了。
他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那樣濕噠噠的走了。
蘇夫人見此,不由看向一旁坐在輪椅上,從方才就一直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蘇沐顏,微微嘆了口氣,“你們這是咋了?”
蘇沐顏抬眸看向蘇夫人,目光溫溫柔柔地說,“媽,我知道您希望我幸福,但您以后別做亂點鴛鴦譜的事情了,我不喜歡翟毅,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蘇夫人看得出來,蘇沐顏是真的在抵觸翟毅。
不是因為厭惡而抵觸,反而像是在自卑作祟,不愿與其接觸。
蘇夫人心里有點難過,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就好了。
既然蘇沐顏不愿和翟毅多接觸,蘇夫人也不好勉強她,“媽知道了。”
“謝謝媽。”
蘇夫人微微一笑,什么都沒說。
她握了握蘇沐顏的肩頭,讓她和許簡一聊,她則是往別墅走去。
蘇夫人走后,許簡一迎上前來,略帶關懷地問道,“還好嗎?”
蘇沐顏溫溫一笑,“挺好的。”
可是你的笑容很不好。
許簡一很想這樣說,但她到底沒說。
最后翟毅把蘇沐顏當替身的話,許簡一并沒有跟蘇沐顏提及。
因為她覺得,蘇沐顏自己應當是知道的。
而她,她和翟毅之所以不歡而散,也很可能是因為這個事情。
在蘇家陪了蘇沐顏半小時,許簡一就離開了。
她忽然接到談老打來的電話,說是她師兄高允謙回國了,他們在帝皇居訂了包廂,讓她過去聚一聚。
許簡一和師兄高允謙也很久沒見了。
這是談老給高允謙擺的接風宴,她也不好推脫不去。
許簡一讓蘇家的司機送她去了帝皇居。
到了帝皇居,服務員領著許簡一往談老他們訂的包廂走去。
長廊上。
許簡一和靳寒舟不期而遇。
靳寒舟并非是一個人。
他身旁還站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還是許簡一認識的人。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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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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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