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注視深淵 > 32.永遠不可能有人在邏輯上戰勝牧蘇
    少女神色依舊淡然,無法自保的實力與四周荒涼讓她不禁話有幾分多:“道友還未發現嗎?”

    “發現啥?”

    “無法感知到天地間的靈氣了。”

    “啊……嗯對對,我也感覺不到。”牧蘇含糊敷衍,作為外來戶,他也壓根就感覺不到。作為一款游戲,也不可能讓玩家感受到本就感受不到的東西。

    “這便是域外邪魔的可怕之處。它們天然與一方世界對立。無時無刻不想侵蝕我靈界。凡被邪氣所污,靈氣盡失,再無恢復可能。這也是為何那一站將遠古戰場用莫大神通從靈界剝離而出。”

    “靈界修士眾多功法皆需靈力支撐。一旦體內靈力用完,而又得不到補充,便與普通凡人沒什么兩樣。”

    少女透露出眾多隱藏世界觀。換其他玩家或許會大感興趣,然而牧蘇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死,怎么死。嗯嗯啊啊含糊應答著。

    隨之二人深入黑霧海,黃霧四面八方將二人包圍。除腳步外再無其他聲響,仿佛這天地間只剩下二人。

    黑點游離于半空,如噪點般在眼前躍動。少女對這些神秘黑點忌諱莫深,寧愿耗費靈力避開它們也不肯被依附于身。

    牧蘇無所畏懼,挺胸抬頭走在前面。

    走得越遠,黑色焦土愈發狼藉,起初不過數丈十幾丈的深坑已被動輒百丈,或隕石坑般,或深不見底的坑洞替代。迫使二人不得不從一旁繞過。

    黃霧逐漸濃郁,能見度逐步下降。待二人深入數百里之遙,已然看不清十幾丈外之情景。抬頭望去天空,一片昏黃,不能辨東西南北。深坑更是變得幽深,似是魂魄都能吸去。

    如此深入黑霧海,連天地秩序都隨之崩壞。細小砂石失去重力,在空中沉浮不定。

    平胸啊不,平心而論,牧蘇覺得這場景氣氛渲染啥的都挺好。就是看不到危險。哪怕天降一群外星人這種惡俗展開也成啊。

    如此想著,就見前方一抹怪影輪廓顯現。

    “怎會有一座墳……”少女喃喃聲響起。

    伴隨接近,一座孤墳浮現于二人眼簾。說是孤墳,不過一座顏色與焦土格格不入的黃土包,一條斜插木塊罷了。

    黑霧海中竟有一處孤墳,怎么想都覺得詭異怪誕。

    牧蘇理所當然回答:“當然是有人立的。”

    少女黛眉微微蹙起,心中不詳愈勝:“莫非是曾有人來此,立一此墳……”

    “哈,怎么可能。”破壞氣氛的嘲諷一旁傳來。牧蘇走近幾步,盯著墳包與那歪斜木牌良久,嘲諷道:“字寫的歪歪扭扭,碑也立的歪歪扭扭,如果別人給立的,里面兒那主還不跳出來打死他?”

    少女輕哼:“那道友說說,這墳何人所立。”

    此刻的她倒有幾分少女模樣。

    牧蘇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黑眸掠過一抹凌厲。“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有可能的。排除所有可能,那么……真相只有一個!”

    “是他自埋了自己!”

    少女臉頰帶著幾分錯愕:“什么……?”

    牧蘇背起手,緩緩渡著步子:“先把坑挖好,然后鉆進去,再把土埋上,立上碑,很難理解嗎?”

    少女秋水長 女秋水長眸不自覺跟隨牧蘇身形移動:“他進去了,誰埋的土立的碑?”

    “他自己啊!”牧蘇雙手一攤:“他把自己埋進去了,然后再出來把碑立上,這不就行了?”

    牧蘇向來擅長將對手拉入自己的同等境界,然后再用豐富的人生經驗將之打敗。

    少女不出意料被牧蘇兜了進去,疑惑問:“你的意思是他立的衣冠冢,尸體并未在里面?”

    “當然在里面,不然他有病啊挖個墳自己不進去。”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妖婆。思緒一瞬后,雙眸便恢復清明,搖頭淡道:“罷了這不重要。事出反常必有妖,道友還是繞開為好。”

    “我就不!”牧蘇脖子一梗,沖到墳前就不走了。

    少女一聲嘆息,白嫩手掌輕翻,一塊白玉玉牌出現掌心。只待一旦異變突起,便沖上前取出功法,捏碎玉牌離開。

    【宮凌薇之墓——自立于葬地】

    木條上歪拗寫著。

    牧蘇驟的老臉一紅。一看這個名字他就無法抑制的心動了。

    “你認識這個人嗎,宮凌——”話說半截,牧蘇哆嗦了一下,才繼續道:“薇。”

    幾丈外站定的少女搖頭,表示未曾聽說,略一思索,將心中猜測說出:“許是當初決戰幸存的前輩,重傷不治而在此立冢。”

    牧蘇本想上墳包上蹦跶幾下,看能不能讓里面的活死人跳出來弄死自己——因為一般來說這種情景套路,里面的主肯定還沒涼透。要不剩著一縷殘魂,要不假死閉氣啥的。

    但鑒于這個名字——牧蘇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

    心念一轉,他立于孤墳前,目光悠遠,若穿透萬古。沉吟開口:“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這詞……可有上闋?”

    墳中那位沒動靜,反倒身后傳來一道驚異脆聲。

    “還未想好。”牧蘇削瘦身形屹立墳前,負手而立。

    驚異聲更甚:“這詞是你做的?”

    “觸景生情,忍不住吟詩一首。”牧蘇頭顱微昂,雙目闔起。片刻后復睜開。

    “萬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語述平淡,卻有淡淡相思流露而出。少女忍不住上前與牧蘇并肩,想要聽得更清晰些。

    便聽那淡如水的聲音繼續述說:“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將詩抄完,牧蘇演戲演全套,低聲自言一語:“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

    少女未語,似在細細回味詞意。

    沉寂之中,忽有幽幽嘆息恍若從九幽而來。

    少女驚醒,抬頭與牧蘇對視一眼。

    便聽那嘆息主人的聲音在孤墳上空回蕩:“兩位深入葬地,是為了尋機緣而來的罷,何以在我這破陋孤墳逗留。”

    少女面色微變,正欲回答,就聽牧蘇聲音響起。

    “也沒啥,我就是想問問里面地兒大么,還能不能再擠擠,我也想進去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