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沒了？！”
葉遠的話中難掩震驚之色。
這可是長安城啊，堂堂周朝的國都，是周朝第一等重要的城市。
而且，這座城市的常住人口就超過了一百萬。
就這還沒計算外來的商人，以及其它暫住人口。
可如今呢，這座一百多萬人口的大城市，居然在一息間就被夷為平地了。
此時，就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狄仁杰狄閣老，也開始懷疑人生了。
他一個趔趄，瞬間站立不穩。
李元芳見狀，連忙扶住他。
“大人，我們在此瞎想也無濟于事，還是趕快回去看看吧！”
“沒錯，快走，一定要沒事啊。”
一行三人急切的想要一探究竟，葉遠卻并不著急，只是不緊不慢的跟在三人身后，臉色十分凝重。
他并不擔心武玲兒的安全，乾坤鼎的防御力是值得信賴的。
只是，這次的襲擊實在是太突然了，事前根本就是毫無征兆。
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不多。
其中嫌疑最大的…
不對，應該說是最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就只有道教、佛教和李家了。
可是，他們沒必要做這些啊！
做這種事情，對于這三者來說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他們沒有這個動機。
那么，除了他們還能是誰呢？
是蛇靈老主人…袁天罡嘛？
也不可能啊。
袁天罡此人，城府極深，博學多才，天文地理、機關術算無所不精，而且也極為瘋狂。
但是，袁天罡的目的是想建立新朝，他自己做皇帝。
毀滅長安也不是他想要的，甚至還會與他的目標背道而馳。
所以，袁天罡也沒有這個動機。
蛇靈現在的首領肖清芳呢？
此女有動機，也有膽量，可志大才疏。
她也不可能，不是沒這個動機，而是沒這個能力。
當然了，上面這些勢力雖然沒有明面上的動機，但也不能就此排除嫌疑。
也許有什么是葉遠也不知道的呢。
至于，到底是誰干的？
葉遠此時也是一頭霧水，只能感嘆一句。
“要是會算命就好了。”
當然了，這個也只是想想罷了，葉遠這輩子都學不會的。
其實，也不是學不會。
而是，葉遠畢竟是外來者，窺伺天機無疑是自尋死路，不可取，也不敢取。
思索間，四人已經來到了城門口。
昔日雄偉的城墻，此時多段出現不同程度的坍塌。
城外躺著不少百姓官兵，他們都被震的七竅流血，全都昏迷不醒，甚至不幸死亡的也不在少數。
此時，愛民如子的狄胖胖也顧不得醫治他們了。
雖然心中不忍，但是他清楚的知道。
此時，只有確認女皇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萬一，武則天駕崩了，大周就會立刻重演晉朝的八王之亂，中華大地又將陷入內戰。
到時候，強敵突厥絕對會乘虛而入，那時，華夏子民極有可能回到暗無天日的“兩腳羊”的時代。
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一進城，眼前的場景就讓見多識廣的四人驚呆了，入目所見，城內堪稱一馬平川，再沒有一座還在站立著的建筑。
哀鴻遍野，傷員死尸遍地都是。
越往里走，四周越安靜。
狄胖胖強忍著心中的哀傷，目測估算了一下，一臉震驚道。
“不好，爆炸中心在皇宮！”
女皇危險了！
葉遠卻并不在意，他早就知道了。
他記得這條街道，出城前他還在這里逛街，跟一個老人買了五十二根糖葫蘆，還有一根稻草插桿，可惜…
葉遠走到一具蜷縮著的尸體身邊蹲下，合上了那雙白色的眼睛。
“這就是沒有力量的可悲，生死不由己，更遑論其它呢。”
一路疾行的三人回頭奇怪的看了葉遠一眼，顧不得多想，又繼續全速往皇宮沖去。
葉遠并沒有跟他們一起，他循著感應，往太平公主府的方向趕去。
突然，葉遠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地面上一個布滿劃痕的木制車輪咕嚕嚕的轉著，這個車輪葉遠認識，是擺攤賣豆腐的王寡婦家的，劃痕是她那頑皮的兒子刻的。
另一邊，一根勺子斷成了兩截，分別插在兩堆石頭上。
葉遠記得，這是買早點的齊大爺，家里的兒子，孫子都上了戰場，了無音訊，一家老小主要靠他的早餐攤撐著。
…
葉遠看著地上殘缺不全、無法辨認的尸體，心情極為復雜。
這些都是他認識的人。
畢竟在這里生活了十年了，就算他再怎么不想跟人交流，每天進進出出的，還是會認識不少人的。
葉遠面無表情的走過這條街道，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喃喃自語道。
“看來鐵石心腸也不是這么好練成的，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送你們一程。”
葉遠抬起手，輕輕一翻，地面一陣抖動，所有尸體全部入土，進入地下深處。
“人生真是無常啊！”
感嘆一句也就是了，至于其它的，葉遠什么也保證不了。
越靠近皇宮，爆炸威力也就越強，普通人生存的機會就越渺茫，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生存機會。
不過，那些王公大臣就不一定了。
“就是這里了！”
昔日高貴奢華的太平公主府，如今也是一片廢墟，與普通百姓家的房子也沒什么兩樣。
葉遠走到一灘淤泥前，伸手一招。
“咕嚕嚕…”
淤泥就好像沸騰了一般，一直冒泡，越來越多。
最終，一只小鼎滴溜溜的飛了出來。
小鼎灰蒙蒙的，卻沒有沾上一絲泥水。
不等葉遠繼續動作，兩個人就從小鼎中飛出。
“你回來了。”
“嗯。”
葉遠點點頭，看向依靠在武玲兒肩頭的女人…太平公主。
武玲兒將昏迷的太平公主放在地上，訴說道。
“我當時正在涼亭練字，突然一股熱浪襲來，我就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預感到生死危機，就趕緊將她打暈，帶進了乾坤鼎，這才逃過了一劫。”
葉遠驚訝的問道。
“連你的修為也扛不住？”
武玲兒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扛不住！”
葉遠驚了，感慨道。
“看來，這長安城里的王公大臣也剩不了幾個了。”
武玲兒一臉凝重的說道。
“可能一個也剩不下了，就連…她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葉遠臉色一變，問道。
“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嘛？”
武玲兒一臉古怪的說道。
“由于使團案的緣故，圣上今日召集長安城內所有重要人物…”
葉遠瞪大了眼睛，確認道。
“你是說爆炸發生時，所有王公大臣都在皇宮里，處于爆炸的正中心位置。”
武玲兒臉色凝重的點點頭，回復道。
“沒錯。”
她雙手掐印，一道流光沖入太平公主識海。
下一刻，太平公主睜開了那雙大眼睛，兩座高山止不住的波瀾起伏。
一眼望去，潔白幽深。
“咳咳…我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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