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諸天從拯救大明開始 > 第十九章 江南震動
  揚州城是兩淮之地鹽務核心所在。

  而兩淮鹽務,占據天下過半份額。

  可也只是一半而已,大明各地的鹽梟們多是。

  西北之地用鹽池之鹽,蜀地用井鹽,北地直隸各地吃長蘆等地的鹽。

  兩淮之鹽之所以名氣大,那是因為他們銷售的范圍是江南地區,賺的太多。

  真說到產量的話,也就是一半多點。

  這些產量,大部分都被當做私鹽給出售了。

  李云澤整頓了兩淮鹽務,并且直接宣布廢除鹽引,從此之后全天下的鹽都轉為專賣。

  這就是斷了全天下靠這個賺錢吃飯之人的財路,必然會引起他們的反撲。

  這些人的反撲無非文武二途。

  文的就是請有分量的大佬出面說和,希望能夠大事化小。

  武的就是直接破壞食鹽市場,讓全天下的百姓們吃不上鹽。

  百姓們吃不上鹽,那就要出大事,以此來逼迫李云澤退讓。

  當然了,更極端的就是直接干掉皇帝拉倒。

  急眼的時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萬歲,臣等查封揚州城內外各處鹽倉,繳獲私鹽無數...”

  吃完飯歸來的李云澤,直接打斷了溫體仁的話“無數是多少?朕懂算學,說具體的數字。”

  “這個。”

  急著過來報功勞的溫體仁有些麻爪“大概有二十萬石。”

  端起茶碗喝茶漱口,李云澤憤怒的笑著“溫卿家,下次再有這么不靠譜的事,朕就安排你去瓊州府做知縣。”

  溫體仁縮著肩膀,鵪鶉似的叩首,慫的一批“臣不敢。”

  此人畢生所求就是往上爬,讓他做知縣那就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查獲多少私鹽一點都不重要,朕有的是鹽。而且這是錦衣衛的活,你要做的不是這些。”

  李云澤苦口婆心的搞教育“源頭上你要立刻控制住各地鹽場,運輸上要依靠水師的船只,終端市場上,要安排好各地的鹽鋪。”

  “鹽場那邊爛到根了,之前各地鹽場的管理要全部洗掉。提高鹽工的待遇,確保他們的生活水準提升到不需要出售私鹽也能過日子。”

  “水師這邊把總以上全部審查,提高軍士船工待遇,明確獎懲嚴格執行。設計好運力與航線,確保向各地的運輸及時足量。”

  “最后的終端上,要盡快接手各地的鹽鋪。提升鹽工待遇,給他們父子接替,薪火相傳的安排。這樣他們才會珍惜,會主動維護鹽鋪,打擊私鹽。”

  “你還要統計產量,計算消費額度,推斷總體收入。對全國各地鹽引的取締要推進計劃表,要安排好如何應對反撲等等等等。”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的李云澤,重重的喘了口氣“最重要的是,要確定一個全國統一零售價!”

  “這個價格不能過高,高了會影響百姓生計。也不能太低,不能低到虧本的程度。”

  他起身走到了已經是徹底傻眼了的溫體仁面前,溫柔又和煦的說“這些,才是你這個鹽務整理督辦大臣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的去查什么私鹽!”

  “朕是缺那點能賣銀子的鹽的人嗎?朕不缺鹽也不缺銀子!朕要的是整個市場,是確保供應,穩定民心!”

  看著驚到發抖的溫體仁,李云澤冷笑“朕要不是分身乏術,能用得著你?”

  溫體仁是真的服了,五體投地的那種。

  皇帝是真的什么都懂啊,毫無疑問的圣天子!

  他萬分恭敬的重重叩首“臣,遵旨。”

  別看之前說了那么多,實際上大都是屬于具體的執行步驟。

  這些執行步驟無論有多難,終究是能推行下去。

  真正的核心關鍵點,在于確定全國統一零售價。

  只要還有的賺,那私鹽怎么都無法禁絕。

  可如果官鹽的質量上去了,而且還規定下一個百姓們能夠接受的價格,這才是把私鹽趕盡殺絕的大殺器。

  有便宜干凈安全的官鹽可以買,誰還會去購買私鹽?

  沒有了消費市場,私鹽自然是要消亡。

  “解決鹽務最多是多弄些銀兩。想要解決大明根本性的矛盾,還是在于土地兼并。解決完鹽務的事,就該找那些大地主們談心了。”

  李云澤這邊,已經降低了對鹽務的重視程度。

  可在鹽務上有著巨大利益的那群人,可不是這么想的。

  廢除鹽引制,鹽務全部轉入官營的圣旨傳出,立馬就激起了驚濤駭浪。

  每年兩千萬兩銀子的收入,朝廷拿零頭,而拿大頭的那些現在急眼了。

  來自各地的奏章,宛如雪花一般的飛向揚州城。

  不是痛陳官鹽專營的弊端,就是吹捧鹽引的好處。

  還有大肆彈劾黑鍋之王溫體仁的,彈劾的奏章上簡直就是把他說成了遠超秦檜楊國忠的奸臣奸相。

  老實說,人家溫體仁雖然是個奸臣,可也沒到秦檜楊國忠的份上,這簡直就是氣急敗壞了嘛。

  直接攻擊李云澤的也有,說他違背祖宗之法,日后無顏面見列祖列宗云云。

  別的奏章,李云澤都給‘留中’‘淹了’。

  而罵他的奏章,則是東廠番子們帶著圣旨回去,好好教育他們什么叫做君王權威不得冒犯!

  鹽商們花費了大筆的銀子,甚至就連內閣首輔的孫承宗都挨不過情面,寫了一份勸誡的奏章。

  誰都有親朋好友,誰都有情面要講,哪怕是孫承宗也不例外。

  對于孫承宗的奏章,李云澤直接給他回了一封信。

  大致的意思就是說‘你好生在遼東督促邊防,別多管閑事。’

  官面上的動作之外,鹽商們撒出大筆銀子,開始在民間鼓動輿論風潮。

  那些名仕士子們,開始到處游說演說,痛斥官鹽專營是壞到流膿的壞事,還真讓他們鼓動起了不少民眾鬧事。

  輿論風潮對李云澤沒用,現代世界的網絡上,什么樣的叫罵都有,他早就聽皮了。

  不過事還是要做,煽動大明百姓們鬧事,那是要負責任的。

  李云澤的回應非常簡單,首先是直接公布了官鹽全國統一零售價。

  每斤官鹽的價格,被定死在了十文錢上。

  這個價格,甚至比私鹽還要便宜許多。

  雖說這會導致收入銳減三分之二以上,可在穩定民心上猶如定海神針。

  價格一出,絕大部分的百姓當即回家。剩下的那些名仕士子們,則是直面錦衣衛與東廠番子。

  身上有功名的,直接扒了青衫,褫奪功名。

  之后再投入打牢之中,嚴加審訊。

  常年受到優待的名仕士子們,哪里受過這種委屈?

  當即就有江南士林之中名氣極大的張溥出頭,帶領一大群的文士學子們沖擊府衙,趕走了錦衣衛從牢中救走了被抓的名仕,甚至為了泄憤一把火燒掉了府衙。

  此事一出,江南震動。

  “朕問你話呢。”

  揚州城鹽政衙門內,李云澤輕聲相詢“錦衣衛為什么會被一群學子趕走了?是人手不夠,還是出門沒帶繡春刀?”

  跪伏于地的駱養性用力叩首“臣御下無方,臣有罪。”

  “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李云澤微蹙眉頭“朕問你,為什么錦衣衛會被一群學子趕走!”

  “是。”

  腦門貼在地上的駱養性,咬牙回應“帶隊的百戶說,他們都是學子,是讀書人,所以沒敢動手。”

  “嘿,嘿,嘿嘿。”

  再三冷笑的李云澤背起雙手“錦衣衛究竟是天子鷹犬,還是那些讀書人的爪牙?”

  ‘咚!’

  駱養性重重叩首“臣有罪!”

  “你啊。”李云澤搖頭看著駱養性“原本打算等回京了就讓你接你父之職,出任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也算是全了你我君臣之義。現在看來,能力上跟你父親差的太多。”

  話語之中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駱養性這里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發誓,等會出去了立刻就把那個該死的百戶給剁了!

  “此事不用錦衣衛管了,交由曹文詔去處置。”

  李云澤擺擺手,轉身走向了后面“論罪百戶即可,他手下人也是聽命行事。”

  “臣,遵旨!”

  張溥帶人劫獄,還燒毀了衙門。

  從法理上來說,這已經是造反了。

  而張溥所帶領的復社,本質上是代表了江南之地的大地主,大商人,大資本家們。

  李云澤現在不處置的話,等他開始解決土地問題的時候,張溥那邊還會弄出來更大的動靜。

  既然他們趕走了辦案的錦衣衛,那好,事情性質升級轉為軍隊去處置叛亂。

  滿臉通紅的駱養性回到錦衣衛住所,紅著眼睛盯著那個壞事了的百戶“張全,別說我不照顧你。自己去領錦衣衛的家法,不涉你家人。”

  那張全‘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哀求“大人,救我啊~~~”

  轉過身的駱養性,只說了一句“剛才萬歲問我了,咱們錦衣衛究竟是天子鷹犬,還是讀書人的爪牙!你讓我如何救你!”

  此話一出,張全的哀嚎聲頓時噶然而止。

  什么都不用多說了,沒得救了。

  “諸位兄弟。”

  張全向著四周眾多同僚叩首“張全無能,連累了錦衣衛的名聲,死不足惜。只求諸位兄弟看著往日同袍的份上,照顧張全家小。我在這兒,給兄弟們磕頭了!”

  四周眾人,都是心有戚戚。

  錦衣衛世代相傳,許多人都是幾代人的親戚朋友,看到張全的下場難免兔死狐悲。

  可這事兒的確是他自己的錯,那就只能是把怒火宣泄在那些名仕學子的身上。

  一時之間,被抓捕來的名仕學子們的用刑力度,那叫一個快速升級。

  之前錦衣衛還給這些讀書人留了些許顏面。

  現在的話......

  心中思索著如何借著張溥的事情,順藤摸瓜掀開土地問題的李云澤,背手漫步在鹽政衙門的后花園里。

  不經意之間,他瞄到不遠處的石亭里,居然有個妹子在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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